妖孽皇叔太粘人

如妃倒是冷静，被比自己年纪还小的人叫‘小如如’，也能面不改色。“妾身这宫里，伶俐讨喜的人不多，不知皇叔要讨谁？”
    楼芳菲眨眨眼，“若是讨小如如，也可以么。”
    如妃板起脸，“清欢，替本宫送客。”
    谢清欢快，可快不过楼芳菲。
    他话锋一转，摇着夸张的华丽的雪香扇，笑意流转，“既然小如如不愿意，便把欢欢送与我罢。”
    如妃轻淡的看了谢清欢一眼，“清欢，你自己意下如何？”
    她能意下如何，面子又没撕破，事情又没摆上台面。她现在只是一个小宫女，小宫女哪该有自己的主见。须得，“奴婢是娘娘的人，全凭娘娘定夺。”
    如妃又对楼芳菲道，“还请皇叔善待清欢，若有朝一日清欢要回本宫身边，还请皇叔送她回来。”
    一锤定音。
    谢清欢已经彻底泄气了。任凭她在怎么谋划，落到楼芳菲手里，出宫是遥遥无期了。她这边垂头丧气，那边楼芳菲却是高兴得很，过来拉起她的手，“欢欢，现在你是我的人啦。”
    “……”
    就在楼芳菲拉着谢清欢离开后，如妃身旁的老嬷嬷不解道，“娘娘，就这样让王爷把人带走了？”
    如妃微微笑了下，“一向不近女色的皇叔，此番也算是铁树开花，听说这两天天不亮就在咱宫里小厨房亲自给那小丫头做早饭。呵，皇叔是什么人。本宫给那小丫头下毒的事，他肯定早有察觉，不过本宫这毒只有本宫能解。那小丫头虽得了解药，解了毒，这毒素来伤体，皇叔给她做的，是调养身体的药膳。一个不近女色得有些洁癖的人，能做到这种程度，嬷嬷，你不期待么？”
    如妃素来话少，也只有在这个老嬷嬷面前，才完全像个正常的简单的女子。
    老嬷嬷奇怪道，“这样说来，王爷看上那丫头了？”
    如妃摇头，“未必。”轻轻一笑，“这世上如果还有人是我看不透的，这个人便是他。”
    “王爷藏得这般深？”
    “不是藏得深，而是太多变。说他疯癫，他有时做事又很有目的，说他有目的，许多事又仅凭一时兴趣。关键是，没人能猜到他什么时候是有目的，什么时候又是一时兴起。我也不能。”
    老嬷嬷感叹道，“如此，那小丫头倒是摊上烫手山芋了。”
    “这也倒未必，那小丫头也不是省油的灯。”端起茶，“就看谁棋高一着了。”微微勾起一点笑，“如果是一场谁先爱上谁的游戏，先爱上那个，铁定是要输的。这两人，都是可以极致无情的人。”
    谢清欢被楼芳菲拉着，心里在想，怎么才能安全脱离。
    听到楼芳菲在一旁叹气，叹得甚是华丽，如魔似幻勾魂摄魄一个字个字拖得老长，“从今后，欢欢可就是我的人了。”
    “……”她是自己的人。心里默默腹诽。
    “所以，从今以后呢，我说什么欢欢就要做什么，我说往东，欢欢不能往西，我说躺着，欢欢不能站着。欢欢要敬我，爱我。我欢心呢，欢欢也要欢心，我不高兴呢，欢欢也要一起难受。”
    “……”侧脸看着他，冷淡道，“只怕做不到。奴婢虽卑贱，这颗心却是自个儿的，没法子为旁人高兴难受。”
    “呀~”楼芳菲天然妖媚的容颜凑近她，眨了眨眼，“欢欢生气啦？”
    “……不敢。您是主子，做奴婢的，哪敢生主子的气。”
    “哎呀，欢欢。”他一脸瞧你这小性子的无奈样，“我不是早说过，你是不同的。若是今后欢欢有什么不想做的，只要亲亲我，或者抱抱我，我就会同意的。”
    鬼才信，这妖人是等她送上门去给他占便宜吧。
    不过现在已经在人家手里了。
    见她不说话，楼芳菲眨眼道，“欢欢是不是不喜欢这个皇宫？”
    “天下间最尊贵的地方，焉有不喜欢之理。”喜欢才怪！
    “呃？欢欢说真的吗？我本想带欢欢一起出宫，不过欢欢这么喜欢，我考虑在皇宫永远住下去了。”
    “……”她忍了忍，“既然王爷想出宫，做奴婢的，自然随行伺候王爷为重。”
    楼芳菲点点头，长长舒了一口气，“那我就放心了，我打算明日便带欢欢回阴月宫，还担心欢欢舍不下皇宫呢。”
    “……”阴月宫？
    那天她在天泽宫看到的，心里隐隐的揣测没错。
    此人果然是阴月宫的令主。
    那个关外神秘的，赫赫有名的，作风嗜血残酷，听说除了令主，其他全是女人的阴月宫。
    她做生意，从来都是绕道阴月宫范围走。
    也因为有阴月宫的存在，那一代边关，周遭那些游牧小国，愣是不敢踏过阴月宫，铁蹄一直不敢南下侵犯本朝。
    这么一想，隐约就解释得通了。
    阴月宫的令主是本朝王爷，难怪不准北漠铁蹄越雷池一步。
    但阴月宫实在太丧心病狂了，整个江湖其实有两个魔教，关外阴月宫，关内重天教。
    比起中原的重天教，关外的阴月宫更让江湖上所有门派都恨不得杀之而后快。虽然阴月宫一般从不来中原生事。主要是阴月宫作风让人恨，只要中原的人潜进阴月宫范围，基本无活路。
    死也就罢，偏偏是虐杀。所以，比起重天教，阴月宫更让人不耻。都说其令主是个丧心病狂灭绝人性的恶魔。
    而她，严格来说，算是正派人士。她师父是前武林盟主，师兄又是现任武林盟主的接班人。
    心底打了个寒颤，难道此妖人是知道了自己的师门关系，想拿捏住她以要挟师父师兄？
    “欢欢，你怎么了？是太高兴了吗？”楼芳菲满脸关心的问道。
    “奴婢是在想，明日就要出宫，该去收拾收拾东西。”
    楼芳菲很热心，“我帮欢欢一起收拾呀。”
    “不敢劳烦王爷。”
    “瞧你，又说这般生分见外的话。其实，阴月宫什么都有，就缺一个欢欢。欢欢你人去便好，无干紧要的东西不收拾也罢。”
    “东西在破烂，也是自己的。”
    “呀呀呀，欢欢，我发现你似乎很不对呢。”
    她淡定，“不过突然离乡背井，有些不舍罢了。”
    “等欢欢去了关外，阴月宫就是欢欢第二个故乡了，欢欢一定会喜欢的，就没时间思恋中原京都啦。”
    “……”她会喜欢那种听听就毛骨悚然，全江湖唾弃鄙夷的地方？她若真是喜欢，不是和自己的恩师，自己的……师兄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