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子之手,倾我所有

第4章


  自己优秀出众,看到旁人不堪就想让她变成自己那样,这是强迫,还是强迫?
  林慕思考半晌,她以为他会动容,他却道,“巧言令色。”
  贺兰萱转头,跟这样固执的人没法交流。
  “不过,你天资愚笨,朕会考虑对你降低要求的。字,你再练些时日。”
  贺兰萱莞尔,“谢皇上。”
  树下那人已把战场拉到了高墙上,跃上高墙再由高墙起步,终于,他成功了。
  贺兰萱接过风筝,“谢大人相助。”
  景申随手扶着林慕的肩,可见皇上对他极信赖。“皇上,微臣闪了腰,怕是不能陪皇上练习骑射了。”
  林慕站的笔挺,推开他的手,“你倒是会偷懒。贺兰萱,下午就由你陪朕练习骑射。”
  贺兰萱汗颜,“皇上,我一个弱女子……”
  林慕打断她,“文的不行,武的来凑。”
  “皇上言之有理。”景申乐道,“贺兰姑娘,皇上这是有意栽培你。”
  事已成局,多说无益,她拿着风筝匆匆离去。
  “贺兰萱,怎么样?”林霏开心地跑向她。
  怎么样?公主关心的绝对不是风筝。她小声道,“公主。我没见到二哥。”
  丹凤眼微挑,她沉着脸:“贺兰萱,没见到?还是你还没打算告诉你二哥。”
  “公主,我确实没见到二哥。”
  林霏绷着脸,想起昨日她趴在云朗怀里,她“哼”了声,“贺兰萱,你为何弄坏本公主的风筝?”
  红蝴蝶形的风筝却是被树枝挂破了,可她生气绝不是因为风筝。她咬着唇小声道,“公主,是我不小心。”
  林霏一把夺过风筝,贺兰萱小腿一疼弯下身子,林霏哼道,“贺兰萱,你弄坏本公主的风筝,踢你一脚你可服气?”
  贺兰萱示弱,“臣女心服口服。”?
☆、少年秦朝
?  京西园是历代皇帝练习骑射的地方,园子空旷视野又够开阔,园子分内环与外环,外环练习骑射,内环练习步射。
  内环箭靶前,贺兰萱一手执紫柘木弓,一手执箭拉弦,莹白纤细的玉指青筋暴露,樱唇浸出殷红的血,汗水坠地,娇美的小脸被日头烤的红扑扑。
  小太监看了半晌笑话,他掩着嘴笑,“姑娘,皇上说了,不管你能不能射出,今个,是一定得把这弓给拉开的,皇上说了这是圣旨。”
  日头很毒,她一阵眩晕。哒哒的马蹄声传来,一年长太监上前牵马,宫女递去帕子,林慕拭去额角汗水,大步流星朝贺兰萱走来。他着一身短练的紫色锦衣,身材析长,眉宇间透出一气股轩昂的英气。
  见到他,贺兰萱生出几分欣喜,她丢下弓箭恭敬地行了个大礼:“臣女见过皇上。”
  小太监卸去他肩上的箭囊,他顺势拿过一只羽箭轻敲她头,“贺兰萱,你倒是会偷懒。这弓你拉开了吗?”
  “臣女无能。望皇上开恩。”她尽力了,可女孩家身子娇弱哪有什么力气。
  林慕抬起她的手腕打量:“这手提不了笔,难道也握不住箭?”
  她挣回手,“皇上,臣女实在没有习武的天赋。”
  “有没有天赋,不试怎么知道?”林慕示意,小太监捡起弓箭递与他。
  持弓,取箭,搭箭,勾弦,开弓。“刷”,一支羽箭直破红心射入斜插地上。贺兰萱目瞪口呆,这一系列动作又快又准堪称精妙,“弓开如满月,箭去似流星 。”
  林慕将弓丢给贺兰萱:“朕七岁学习骑射,今已有十年。朕能一箭射中红心,与天赋无关。”
  贺兰萱干笑:“皇上,臣女今年已十四岁,怕是已经错过了学习骑射的最佳年龄。”
  林慕转身,“别想装傻。今日若是拉不开弓,免去晚饭。”
  紫色锦服走远,贺兰萱重重把弓箭丢在地上,小太监拉着脸,怪声道,“姑娘,你还是快点练习吧,若拉不开弓,奴才也交不了差。”
  贺兰萱瞅着小太监,这小太监看着面生,年约十五,长的倒是眉清目秀,可是除了掩着嘴笑,就是双手交叠放在衣袖间,行为怪异又有些可笑。
  她忍俊不禁,小太监抛来一个白眼,“看什么看,还不快点练习。”
  贺兰萱装模作样挽着弓,笑道,“小太监,你新来的?看着面生的很。”
  小太监冷声:“咱家是刚提上来,现是皇上的贴身内侍。他又白了贺兰萱一眼,“我看姑娘也面生的很。”
  贺兰萱瞪他,忽又笑道,“李公公呢?上午还瞧见他呢。”
  小太监诡异笑笑:“李公公犯了事,已被逐出了宫。说来还是咱家告发的他,若非如此咱家也提不上来。”
  贺兰萱鄙夷,为了上位不择手段,这小太监实在阴毒。
  夜幕降临,繁星乍现。小太监冷嘲:“姑娘,你总算是能吃晚饭了。”转身前他叹道,“咱家还是第一次见到这麽笨的人。”
  贺兰萱张牙舞爪,“小太监,你站住。”?
☆、少年秦朝(二)
?  小太监身子僵了一下又快步离去。她发现这人怪的很,别人叫他小太监他貌似有些不乐意,甚至有些不乐意。
  沐浴完毕,贺兰萱瞥见琉璃桌上的荷灯。香秀抢道,“贺兰姑娘,是世子送的。他说前几个你一直不收,这个是他亲手做的,让你一定要收下。”
  “香秀,你去休息吧。”她拎起荷灯打量,模样不怎么好看,可见是他亲手做的。那次赏灯他看出了她喜欢荷花灯,后来他搜集些做工精美的荷灯送她。
  二哥去曲州已经两个月了,自那次在郡主府别后林霏再没召她,她在林慕处见过林霏几次,林霏哭哭啼啼求林慕召回二哥,但林慕不予理会。
  不知不觉夏衫褪去换了秋装,贺兰萱曲指一算入宫已有五个月。
  半个月后二哥回帝都,他呈上曲州知府为官七年来的罪证,曲州知府被判秋后问斩,二哥被擢升为中郎将,一时间云家风光无限。
  一个半月未见,贺兰萱瞧见云朗满心欢喜,“二哥,我都听说了,宫里到处都在传,说你是不可多得的少年英才。”
  云朗久久才开口,“萱儿,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贺兰萱怔住,二哥丝毫没有被擢升的喜悦反倒有些心事重重,她不解,“二哥,怎么了?”
  云朗拍拍她肩,“萱儿,你只需顾全自己便好,其他的事交给二哥。”他又道,“我要去见公主了,你万事小心。”
  江辰疑惑道,“小Y头,今日怎么舍得主动约我?平时你对我可是爱搭不理的。”
  贺兰萱干笑。
  “有事求我?”他猜道。看她不自然的表情,他知已猜中七八分。
  贺兰萱尴尬,“嗯,我找你是有事情。”
  沉默片刻,他笑了笑,“你肯主动找我也是好事,什么事?”
  “世子,你知道二哥他怎么了吗?”
  江辰叹道,“皇上与你二哥怕是要生嫌隙了。”
  江辰吸了气,又道,“皇上派云朗去曲州其实是为了试探他。曲州知府实为大将军的亲信,他犯了事,皇上派云朗去调查,这是在试探他到底是忠君还是忠父。云朗选择忠君那就是把自己的父亲往火坑里推。可若是他选择了包庇,那皇上动云家也就名正言顺了。云朗虽被擢升,可云家却陷入困局。皇上这招实在……”他打住没继续。
  自古君将之争纷繁不下,她知道。皇上忌惮云家,她理解。可是二哥也算是与他一起长大,难道他真的就不顾一点情意吗?她不懂。或许自古帝王多无情,他不过是其中的一个。
  江辰看出了她的困惑,安慰道,“他们的身份决定了他们的对立,这不是你我能左右的,你只需做好你自己。以后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贺兰萱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云家现下最重要的就是找到靠山,否则只能任皇上宰割。大将军有意让云朗多接触公主,云朗也答应了。”
  江辰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却让贺兰萱半天反应不过来,她木讷道,“二哥答应了?”
  江辰点头,“这次他回来給公主带了礼物,想来是决定了。”
  为了家族利益,为了保全父亲,她理解二哥的选择,可还是有点失落。
  江辰放开她,笑道,“小Y头,不如和我一起回闽南吧,你会喜欢那里的。那里山灵水秀,民风淳朴,大概是最干净的一片地方了。”他出神望着远方,嘴角勾笑,“皑皑的雪山,神秘的泸沽湖,漫山遍野的山茶花,能歌擅舞的民族,那里就是我的家乡。”
  这样的地方她从未听过,只是听听便让人觉得心旷神怡。
  隔日贺兰萱就打听到一个消息,曲州知府由斩首改判为流放,皇上在朝堂上斥责了大将军,二哥在朝堂上一言不发,只是脸色很难看。
  小太监告诉她,是太后出面把事情压下的,皇上心情很不好。小太监还提醒她小心些,千万不要说不该说的话。
  今夜林慕分外沉默,只顾埋头批阅奏折,贺兰萱偶尔能听到他握紧拳头“嘎吱”的作响声,终于,他丢下奏折起身,“陪朕去练习骑箭。”
  皓月当空,盈盈月光如水波。一半月色一半灯光,京西园恍如白昼。
  管事太监牵来赤色骏马,林慕坐在马上却不拉缰绳,他伸手,“上来。”
  贺兰萱摇头,连连后退,“臣女不会。”
  马蹄声靠近,贺兰萱身子一轻已坐到林慕身前,骏马奔腾驶出,乘着月色一泻千里。月下,少年天子挽弓射箭,箭似流星百步穿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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