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时，我站在塔尖

“这会儿了还没等到公交，会是几点开？”连辰在站台给骆子淇发了条信息。
    “那你赶紧换路车啊，到北龙站的车又不是一趟”骆子淇在每天上班的挤公交的人流里掏出手机给连辰回复。
    “好吧”骆子淇看到这条信息时顿时觉得连辰是闲的慌。
    等到都快开会了还没看见连辰。
    “咱们部门人都到齐了吗？俞姐又来清人了。”宋萌转了一圈
    “连辰没来，还在车上，估计快到了。”骆子淇从后几排凑到宋萌旁边。
    “你现在在哪啊？要是不能提前到先跟俞姐打个招呼。”骆子淇立马给连辰发了条信息。
    最后连辰还是迟到了。
    “你这大早上的干嘛去啦，不就坐个公交嘛，有这么曲折吗？”骆子淇在和连辰核对合同翻到第二页时，骆子淇忍不住的抬起头取笑连辰。
    “我去办公交卡了！”连辰看着骆子淇不太正经的笑说，“你可甭提了，还不是你提的好主意，让我换路公交，结果827要到对面坐才到，我说怎么越走越偏了，下了公交办了张公交卡，也算没白跑。”
    “那你赶紧下车，打车过来呀。”这可把骆子淇逗乐了。
    “我还想呢，压根就没有，我拦了个私家车这才赶到，真是非要我提部车回来才出这口气啊！”连辰和骆子淇在公司斗嘴也没闲下来过，按顾浅浅的话，就是两个人的嘴真是能干，既能吃又能说，真不白待着，闲下来了还能一起吃遍这座城市的角角落落，大多数都是连辰拉着窝在家里不知道再干些什么的骆子淇。
    “干嘛呢”连辰在网上发给骆子淇一条信息。
    “刚和浅浅从大悦城小扫了下货，正验收呢。”
    “闲的慌，鼓楼那边有条小吃街，什么时候一起去吃小吃去！”
    “不叫你吃货我都觉得亏！”
    “你那张嘴不就用来吃的么，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要不这周日晚上？”
    等到周日晚上骆子淇和连辰到小吃街时，才恍然这个这么大烂熟的小吃街都来过好几次了，还指望着他能带来新货源，真让人失望了。世界真是小，不是么，有些时候你以为能走到一片新天地，却不知道都是在原地打转。
    “这个看上去很有食欲，要不要试一下”连辰递过钱。
    “快点，快点，”连辰对着骆子淇手中那串快掉下来的肉串，“对，直接用嘴嘛”
    骆子淇弯着腰避开往下滴的油，不停地吞下岌岌可危的肉串，向连辰伸手要纸巾。
    “不管在哪跟谁一起每个人都找我要纸巾”连辰明白骆子淇的意思，从背包里掏出一包纸巾递过去，“我读书时纸巾、湿巾都不离身，让我们班的女生都想掐死我了，我这就是哆啦a梦的大口袋。”
    “那我要竹蜻蜓”骆子淇猛地抬起头望着连辰。
    “我还想要时光机呢，还竹蜻蜓！”
    “要能给我时光机也可以啊”骆子淇白他一眼。
    “给你时光机，你最想回哪里去？干什么？”
    “回到可以看海的季节，看海去咯。”
    “就这点出息！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大海等着你！”
    骆子淇只是默默地吃着肉，不再接话。
    小吃街被他两吃了个边一人捧了杯冷饮坐在街道的马路边看着人来人往聊着以前。以前在哪哪吃过什么匪夷所思的小吃，以前和谁谁因为什么干过一架，以前和谁谁本来打算去邻市看古城的结果进了商场出不来了。以前......
    以前，多么美好，多么心酸，多么后悔，多么怀念，12点钟声一响,“以前”都将封存。
    骆子淇不知道过了几个周末后，连辰又拉她出去钓鱼。一起钓鱼的人除了连辰，其他所有人都是陌生面孔，但看的出男男女女很热闹。
    其实说是钓鱼骆子淇觉得好多人实则是来钓人。在这的女孩一个个光艳照人，都像是在夏威夷度假的，而自己却穿的简单无比。有的陪在男伴旁说说笑笑，打打闹闹，有的坐在躺椅边抹着防晒霜。
    “浩哥，你这渔具备的不错啊，什么时候换的？”骆子淇看着连辰对身边带着雷朋太阳镜，穿衣很有品位的比连辰大几岁的一个人聊的起劲。等到挥杆正式钓鱼了两个人倒不说话了，碰见这种尴尬局面让骆子淇局促的不知道到底站在哪才比较合适。一会近一会远的来去在连辰的鱼竿旁边。几挥杆后旁边有其他的女伴和连辰聊的起劲“快，快，帮我去拿下那个桶.....那，那，就在你浩哥坐左边的”骆子淇在波西米亚风的女伴过来和连辰这边聊得起劲时就退到躺椅边的玻璃桌边坐下，看着连辰将钓上来的鱼放进波西米亚端起来的桶里，两个人那么专注的头低头的画面，阳光照耀，水波粼粼，这个画面拍成海报真的让人很有爱的感觉吧，骆子淇暖暖的想。
    “要是那时和叶尽去了海边会是个什么样的画面呢？”骆子淇忍不住想着如果。而如果却又是一个让人容易遗憾的词的吧，要不然歌中所有如果的句子都让人这么黯伤。
    连辰和其他几个女伴说着以前钓鱼闹的笑话，笑地抖肩时扫到骆子淇一个人在身后的池边无聊的闲走，一副赏景看热闹来的样子，嘴角勾起。
    “你这带人姑娘来钓鱼，把人撂一边了，自己热闹半天，让人姑娘怎么想。”收拾渔具时浩哥对连辰说。
    “我还倒乐意她有怎么个想法。”
    而骆子淇一直都是象个旁观者，仿佛故事中的一切都没有她的镜头，而她就像一个观看者始终都在一个不远不近的位置记录着别人的热闹，别人的幸福。不去羡慕，不去嫉妒。
    连辰和骆子淇，两个人既不排斥又不热衷于捋清他们之间忽热忽冷的关系，“大概就是君子之交淡如水，骆子淇反而觉得连辰这个人很够朋友，有这样的一个能常忽略性别的朋友还不错。
    就在感觉关系处得还不错的时候，骆子淇就觉得结论下得太快不是件明智的做法。宋萌在周末约大家出来在华馨公园专门提供烧烤架的烤肉区出来烧烤时，骆子淇熏着烟烤好一批肉串还没等她把孜然撒的漂亮点就被连辰拿走，她也不知道烤了几批走了只记得连辰说她烤的火候不错，力说好吃，大家也就顺势夸她手艺不错，连辰将带来的鸡翅全推给她说大家都爱吃她烤的。当这么多人哪能显得小家子气呢，都给戴了这么高的帽子了，也不好怎么去推辞，身边一起烤的人换了一拨又一拨。只有骆子淇守在鸡翅旁。
    宋萌看骆子淇烤鸡翅时忙的手忙脚乱，拿过几肉串“来，姐姐犒劳犒劳你”将肉串递她嘴边。“你要真心犒劳我就把连辰拉过来烤鸡翅”边说边吃掉大萌喂来的肉。
    “没看我也为人民服务呢，还给你们做跑腿的呢”连辰走过来递一里脊肉串给洛子淇。她就知道自己只要遇见他，事情从来就没怎么顺过。
    天气渐凉，冷空气一丝丝缠绕在空气中，像蚕丝般凉丝丝地。床脚边半圆不高的落地窗的窗帘被骆子淇醒来时拉开了一个缝，暗沉沉地光也无精打采的透进来，无精打采！像极了此刻趟在床上的她，在骆子淇入睡前脑袋里还一直回响着这句话。然后做了一晚上的梦最后梦到电话铃声响了。电话铃声响了！忽然从迷迷糊糊中意识到真的是自己电话响了
    “喂....”迷迷糊糊中看见的好像是连辰的名字
    “还睡呢，大哥，赶紧起床，赶紧起床”电话那头声音激昂又有点急促。
    “干嘛啊....”骆子淇浅浅的问着
    连辰温柔下来：“你快起来，起来了我再跟你说...我妈上周就跟我说要我去相亲去，我骗她说我这几天出差，好家伙，这老太太太上道了，从B市赶过来现场督促，刚跟我说已经在的士上了，我这不能穿帮啊，也不能在大马路上过几夜吧，这不求救你来了嘛，你赶紧起床吧，我马上去你那...”
    还没等骆子淇作个反驳或是消化状就在电话挂断声中不解气“要来来这这么早干嘛啊，还让不让人过周末啦！”自己嘟囔完穿上衣服。扫视了下整个没有分隔墙的屋子，床尾到床尾衣橱的地毯上扔着脱掉的绒绒毛的黑白条纹的topshop毛衣、围巾乱七八糟的，左边双人沙发上昨晚从包里翻出来的小镜子、唇膏，茶几上昨晚和浅浅买的一大袋爆米花，还有那么点没吃完散落在那里，骆子淇光着赤脚跑过去赶紧把沙发上小东西往包里塞 。
    “你家在几单元来着？”
    骆子淇从毛衣里钻出来接起电话“3单元，往左边走近！”
    “你还是出来吧，你们小区我不熟。”
    骆子淇无奈地抓起风衣关上门“你现在在哪？”
    “小区门口”连辰悠悠地站在小区门口望着骆子淇要走来的岔路口，人还没走到跟前就听见骆子淇边走边喊：“你这是来借宿的还是出游去呢。”
    “我怎么啦，你这是打算不帮我了是吧”
    “我不想帮你还下来接您呀，你这是开着车地出差呢”外面有点冷风，骆子淇把敞开的burberry风衣裹起来。
    “赶紧上车吧，你就不知道现在降温多穿点出来啊！”
    “顺道买个早点”骆子淇没有上车的打算“你在这等会我，”连辰看着像是请求般竖起食指做一字状的骆子淇月牙笑的说完转身往外左拐处走去，也跟着她向左拐处走去。
    “一杯豆浆”骆子淇将钱递过去
    “你早上就吃这个？”连辰看不下去地问着接过一杯原磨得豆浆的骆子淇
    “家里有面包”买早点的人很多，人来人往磨蹭着，连辰站地贴近骆子淇，她只有抬起头才能看着连辰，说完低下头喝了口热热的豆浆。
    “空腹喝豆浆不好”
    “婆婆妈妈的”
    “这是常识”
    “好吧，好吧，我是说不过你的，赶紧回去吧，怪冷的。”
    一进门想起连备用的拖鞋都没有只好窘迫地对连辰说：“没拖鞋…就不别换了”
    “这不公平，凭什么你有拖鞋，客人就没有。”
    “还真会摆架子”骆子淇走进厨房拿面包“那边有水果自己拿啊，电脑在床后面的地毯上，电视遥控器在旁边的木桌上。”
    “原来你喜欢这种风格！”
    “什么”骆子淇从冰箱里拿出果酱。
    “房子！”
    “原来是这个，有贵族公寓你还不知足啊！”
    “这不一样，这种自由、有个性。”
    “那我是不是应该理解为你在变相的夸我呢。”
    连辰大致转了一圈坐在骆子淇对面“你说呢？”
    “你不在家，你妈不就回去了吗，怎么还得过几夜呢？”
    “老太太有钥匙，要不我大早上的跑你这来，困得要命！”
    骆子淇突然意识到过夜这个字，“没被子给你...”连辰看见骆子淇抹果酱的手顿了顿，抬起头看着他说：“抱枕倒是多...”
    “赶紧吃你的早饭，完了跟我去超市买点必须品”连辰坐到沙发上试试柔度，“你家冰箱里还有什么吃的？”
    “你自己去看吧”骆子淇放下抹果酱的餐刀将面包递进嘴里含糊的说。
    “咱能吃完了好好说话么…..你这存货…待会去超市还得买吃的！”
    “怎么啦？”
    “这些能当饭吃么？”
    “您老吃金子啊！”
    “我怕硌我牙！”
    “你就不怕遭雷劈你啊！”
    “我这挑食的老毛病又犯了。”
    “真不知道你妈是怎么把你养这么大！”
    “我也可纳闷，你说我妈是怎么拉扯大”连辰用他那一贯的贫腔，关掉冰箱门时变得正经“吃完了必须得去超市。”
    连辰把套上卡其色风衣的骆子淇推出门。骆子淇猜测肯定是之前什么地方得罪了他，要不然人缘还不差的连辰为什么总是跟自己过不去。
    连辰没有去附近的那家超市，径直将车开到白人聚居的花城这带的商业区的一家进口商品较多的超市。
    “是先买日用还是吃的？”骆子淇凑过去问去推购物车的连辰。
    看着到他肩的骆子淇大概因为短发有些毛茸茸的蓬松像个小鸭子瞪圆两琥珀色的眼球望着他，真有种想去揉揉那小脑袋冲动，一丝游离又飞快回神“日用！”
    “要不我再去推个车吧，到时候再找车就不好找了”骆子淇还没说完就转身往回走去
    连辰一把拉住她手腕“不用….一个就够，推个车你不嫌麻烦啊。”
    骆子淇微顿浅浅笑“好吧！”
    “骆子淇，你能安分点吗？又必要什么都去停下看去吗”
    “我们本来就是来买东西的啊，到处看看逛超市嘛”一脸灿烂地像个胜利者
    “直奔日用区”连辰回给骆子淇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大笑脸一手推着车一手推着骆子淇向前走。
    “哪个好看？”连辰拿起两条毛巾像个孩子般两眼忽闪地看着骆子淇。
    “这个好看，又适合你”洛子淇从左边抽出一条粉色的kitty笑地有点颤抖。
    “别以为我不敢，想损我啊，不好意思，骆小姐，让您失望了，你敢给，我就敢接”连辰得意的从骆子淇手里拿过，又从刚才两条毛巾抽出一条一起扔进购物车里。
    买拖鞋时被骆子淇半挖苦“连辰，你真的很挑诶！”
    “不好好挑挑怎么知道穿起来舒不舒服。”连辰推车向前看到一双被挤压变形的方头狮子拖鞋拿下来“哎，哎，骆子淇，快看，这个适合你！”说完笑得很爽朗。
    “笑点就这水平？”
    “这个真的很适合你”连辰一本正经的严肃的说“买了呗！”
    “谁说要买了！”
    “你看你们俩多像啊，今天能遇见也算是缘分，缘分既然已经来了就不要推三阻四地，好好享受才不算辜负了命运这番好意。”
    最后方形狮子头在太空拖鞋旁骄傲地伸展着他的狮子毛。
    蔬菜区骆子淇挑选着连辰御用的青菜，还泛着水珠的青菜叶，白细的手指，轻伏的背影，连辰觉得这样的时候遇见了他之前就期盼的感觉，抽丝糖般地点点甜味弥漫着超市。连辰静静的享受着弥漫在空气里的味道，站在骆子淇身后推着车伸头做最后批审，站在骆子淇身旁帮忙打包，拉着骆子淇买那些她从来都不会去碰的菜。
    出了收银台两个人走到车前，抱着一大纸箱血战来胜利品的连辰对骆子淇说：“车钥匙在我左边兜里”就像一对新婚恋人的口吻，他知道他是有那么些故作姿态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一刻是希望她这么认为还是自己贪恋这样的认为和感觉。骆子淇伸向黑色风衣的左边口袋。
    “在下边”连辰双手抱着大纸箱动弹不得。
    骆子淇轻轻掀开黑色开司米的风衣，轻轻的在裤兜里去寻那把让她尴尬的钥匙，这种有些尴尬又亲密的姿势让她在暧昧横流的空气里逆游。
    上车后没开多久连辰的手机就开始不停地振动，“你去哪了啊？”还没等他开口就被一连串的话给堵住“不是给你说好了今天有事的吗？”
    连辰带上蓝牙耳机不紧不慢地接话“我这不也找早就跟您说过了嘛，公司派我出差呢，我这不才进公司嘛难得人家对我这新人青睐我不好好珍惜着机会啊，您不是老天天跟我说人陈楠吗！我这开辟事业又错啦？”
    “怎么也得提早点跟我说啊，我这约了你小贾叔叔的侄女呢，现在倒好了谁去相亲去啊！”
    “您呗，您这不是赶过来救场了嘛，妈，赶紧给您儿子相亲去吧，我这回去还早着呢，把人撩那也不是咱家这大气的作风是吧，您赶紧去，下次有机会我再约她出来，决不让您老这么麻烦亲自跑一趟了，您看多辛苦啊...”
    “你别跟我这瞎扯，还是因为杜悦呢？该放就放…”
    “我这还有事呢我先忙去了，家里没水了，电视机旁边有送水的名片。”
    电话挂断后车内一直安静地让人浑身不自在，骆子淇仍旧划着手机玩着游戏头也没抬的调侃连辰“躲得过初一躲得过十五吗？该来的自然躲不掉，再说,见一姑娘又能让你怎么着了，还吃了你不成啊？”骆子淇停下手里的游戏侧身笑着望着面无表情看着前方的连辰，轮廓分明的侧脸“你什么时候偷偷去投胎换了个人，也不告诉我一声！”
    骆子淇的目光依旧落在他脸上，连辰也转过脸盯着骆子淇看，齐肩的中分短发下满眼的笑意，充满了无邪和狡黠，又似故意又似天真“这月的初一，我还真应该叫上你，还能看看你原形是什么。”
    “这你也能看出来、”
    “我可是有第三只眼的。”
    “老妖怪！”
    “再不济也是个二郎神！”
    车开到红绿灯路口时骆子淇因为起的太早已经迷迷糊糊打起瞌睡，连辰看着打着瞌睡的骆子淇，没有平常时的淡妆的骆子淇，“你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你到底有多狠心！”这大概是个让他无力解答的疑问，车窗都紧闭着，骆子淇身上娇兰的小黑裙香水的淡淡玫瑰和茉莉的花香糅杂着黑樱桃和黑加仑的清果香在这闭密的空间里浮沉，让连辰没有办法集中精力去思考这么深沉又复杂的问题，人哪能这么容易就被定义的。
    到小区还有5分钟距离的时候骆子淇一激灵醒了过来，看了看车开到了哪“我这睡了一觉醒你还在路上啊，有你这样的乌龟的吗？”
    “你看看哪有像你这样头次坐人车就睡觉的姑娘！”
    “那你也没把我当姑娘看啊，还用姑娘的标准要求人，你也不厚道！”车停稳后骆子淇在连辰后走下车“好，好，视角和标准达成一致，这一箱子就由你搬上去了，这会厚道了吧”连辰去开后备箱。
    上楼后两个人在厨房里忙开了，连辰看着骆子淇拿出荠菜“能行么？”
    “这个要怎么弄？”
    “这么家常的都没吃过？不能够吧，我小时在姥爷家常吃到，那会吃的我都烦了，今天看见突然亲切起来了”连辰从骆子淇手里拿过荠菜“给你瞧瞧正宗手艺，保你爱上他!”
    “别那么自信，对不对胃口你都摸不清就这么快放大话！”
    “那必须自信啊!”
    在骆子淇做剩下所有的菜时，连辰在屋子里闲逛：墙角架上的蓝白帆船，半圆的窗台上摆满了绿色植物，餐桌上娇小剔透的方形花瓶里插着几只还是娇艳欲滴的红玫瑰、沙发上散落的唇膏、眼线笔，化妆台上的白瓷猫咪、支架镜旁的黄杨木梳子横在拥簇着几朵绣球花的圆滚滚琉璃瓶前、床头柜上的denby茶杯、抱枕堆满的床头的那面墙上摆着一排五颜六色的书、透过厨房的玻璃门清晰看见一个柠檬黄的屋子里转来转去忙不顾暇的骆子淇。连辰转了转这个没有任何能遮掩的空间，大致知道了这屋主人的生活品味。连辰走过去拿起那只白瓷猫，娇痴的表情白里透粉，摇头笑笑放下白瓷猫时看到旁边布艺相册，顺手翻开，坐在足球场上长发吹起的骆子淇，傍晚时的烧烤边一群青春活力笑得开怀的少女的脸，一群男生女生在山顶上的喜悦，一张男生在图书室侧脸的独照，连辰停下看了看他桌上最上面一本的杂志，球场上一群奔跑的人，连辰还是发现这里有个熟悉的身影，下一张还是他，阳光下一张灿烂的笑脸，往下页翻时发现照片背后一首诗
    如果
    如果我们没有对立而站
    如果
    如果月色下我没有四处张望
    如果
    如果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这一结果
    那么
    我们是不是就不会不会让它这样
    如果
    如果那时我能远离你
    我是不是就不会走向今天这慌乱的一步
    如果
    如果我们没有相遇
    那我
    会不会好过
    连辰轻轻顿住，不再往下翻去，该悲还是该喜他现在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表情来掩盖内心变得复杂交错的感情。
    骆子淇摆好菜走到连辰身边，看到那张照片后的诗也微微顿住，两个人没有了声音，空气静地凝重。
    连辰打破快被静止住的空气“最后没有在一起？”
    静静地几秒后骆子淇轻轻的恩了一声，听不出什么情绪。静静地几秒还是太长，就像一个世纪，就是几秒的一眼为何就像见过很久一样。仿佛跋山涉水而来就为遇见这个未知又熟悉的人。
    “太过年轻、太过骄傲也太过任性，以为冥冥注定的缘分结果怎么都不会逃脱掉的。”
    空气悬浮还是那么安静，骆子淇觉得和其他人在这样空气里相处，让她难受想说点什么让人觉得轻松些，不停地催处自己快想点什么出来让气氛不要这么凝重，大脑却没有办法去思考。连辰走向对面的床头柜拿起那个蓝白帆船“在哪弄的这个，挺好看的啊。”
    “有年突然想去看海，在网上发了条消息，他知道了，说也想去看海了想暑假一起去，因为太久没回家想先回家，跟自己较这个劲，错过了。好遗憾就买了这个。”
    “你们打算去哪看海？”
    “我本来想去青岛或是烟台的。”
    “叶尽想去秦皇岛，他说去那好几次了比较熟了，可以给我做导游”骆子淇接着说。
    “秦皇岛是个好地方，下次有机会再去玩玩”
    骆子淇不再回应连辰什么了，她怕她流露更多的情绪，让气氛一直这样低沉，毕竟在外人眼里她一直是个不知道什么叫悲伤的人，浅浅地笑、颤抖地笑、爽朗地笑、冷艳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