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法医手记

第22章


吃完简单的午餐,我快步走进解剖室的停尸间。掀开遮盖尸体的打蜡帆布罩单,
一个没头没手的女人暴露在我的面前。
这女人赤身裸体。我发现她的皮肤很白,弹性很好,她的乳房和臀部显然经过
了手术美容,显得性感十足。
头颅是从颈部被砍断的,两只手是从腕部被剁下的。一看那刀工就知道,这活
儿不是一个有人体解剖学常识的人干的。人体手腕中的八块小骨头,有好几块都明
显地被这个没有解剖学常识的家伙给劈碎了,还有一块小骨头完整地挂在了前臂上。
我称了称尸体的重量,差不多51公斤。她的双手重量应该在230 克左右,头的
重量大约是3 公斤。这样,我估算出她的体重是54公斤或55公斤,身高大约是1 米
70.
接着,我在她的脚底涂上了墨水,再把一张纸粘在瓶子上,然后把瓶子放在她
的脚底滚过。这样,我就将她的脚纹取了下来。
为什么要取脚纹呢?
这是因为,如果这个女人的体貌特征和某一个失踪的妇女相符的话,刑警队的
侦查员们就会到失踪者的家中,搜寻所谓“潜在的痕迹”。这种潜在的痕迹,通常
是留在洗澡间或厕所瓷砖上的光脚印。当然,这种以脚纹来鉴定身份的方法不如手
指纹可靠,但也不失为具有特征性的标识。如果您生过孩子,就会知道医院在接下
每一个新生儿时,都要取下新生儿的脚纹,以防您偶尔错拿了别人的孩子。
前面您已经知道了,我的这位顾客既没了脸又没了手,当然也就没有了指纹。
显然,凶手是存心跟我过不去!
“没准是个鸡?”我的直觉告诉我。
“是鸡就好!”因为我知道,我们这座城市对所有曾干过卖淫勾当的女人都存
有指纹档案。“大力,只要发现手,马上给我送来!”
过了三个月,大力终于给我送来了一只手。
2004-11-5 12:49:00
三个月以后,他决定把这双手也扔到那个枯井中。然而,老天有眼。那天深夜,
当他走过那片荒凉的空地时,一声雷鸣伴着闪电突然向他袭来,他一个跟头摔倒在
地,丢失了一只手。
这只手得来全不费功夫。那天,郊区派出所的片警小赵,看见几个孩子在玩一
个塑料袋,孩子们一惊一乍地怪叫,引起了他的警觉。他快步上前查看,袋子里居
然“躺”着一只人手。
这是一只左手,新鲜而富于弹性,皮肤很细腻,也很白嫩。一看便知,这是一
只年轻女子的手。我立即取下了指纹。两个小时后,我从实验室回来,立刻嗅到一
种奇怪的带酸性的气味,我马上意识到这只手曾在冰箱里储藏过。
我从停尸间冷冻屉内取出三个月前收到的那具断头断手的女尸。它已经脱水了,
尸体也因此而收缩。我把这只手和躯体的左腕部相拼接,肌肉的断痕并不吻合,但
这种拼接效果不会令我失去信心,因为我知道这并不意味着拼图“游戏”的失败,
而是一种在法医学上完全可以解释的正常现象。
每当这时,拼图“游戏”就需要借助于一些仪器的帮助了。X 光照相显示这只
手上缺少了一小块长2 厘米宽1 厘米的骨头,而这块缺少的骨头又实实在在地出现
在尸体的左手腕上。因此,毫无疑问,这只手和这具女尸相匹配。
这只手在远离尸体三个月的时间内,一直被放在冰箱里冷藏。凶手一定错误地
认为,现在可以扔掉这只手了。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只手居然会在那么多人的帮
助下,找到了它自己的“家”。
一个星期之后,在大力的配合下,我们又帮助这个女人找到了她自己的家。
这女人24岁,体重54公斤,身高1 米69,一年前嫁了人,婚前曾因卖淫被劳教,
公安局指纹库里存有她的指纹记录。
她生前住在郊区的一套小公寓里,大力找到那里时,有个男人出来开了门,这
男人正是那个女人的丈夫。
这个丈夫告诉大力,他的妻子已经离家出走三个月了。大力问他,妻子失踪为
什么不向公安局报案,他回答说,妻子有着极不光彩的历史,现在又与人私奔,而
他这样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不愿到公安局去丢人现眼。
大力告诉他,公安局已经发现了他妻子的尸体。对此,他毫无表示。
大力坚信杀人凶手正是这个丈夫,然而始终找不到不利于这个丈夫的任何证据。
大力很着急,我也很着急!
站在解剖台上,我再一次注意到尸体的切割很不在行。由于凶手用钝刀作为砍
尸的工具,因此手腕处的骨头全都碎裂了。
“对了!现在手腕处断端的骨头上缺少了好几块碎骨片,如果犯罪现场就在死
者住的公寓里,那么只要在公寓内找到这些碎片,那个丈夫就有口难辩了!”
大力还没等我把话全部讲完,人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下午,我正在病理实验室看一组切片,大力推门冲了进来:“韩嵋,送你一件
礼物,希望你能喜欢!”他从现场勘察箱里取出一个短颈大口玻璃瓶,瓶中有一个
“U ”形金属管。“这是洗澡盆排水管的存水弯,好好拿它消遣消遣吧!”大力尽
量显得轻松幽默,但我知道他心里紧张得一塌糊涂。这是最后一张王牌了!我俩心
里都很清楚。
在存水弯中,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都有,刮胡刀的断端、避孕套的碎片等等。
我没功夫欣赏也没功夫研究这个家庭的隐私,我只对那几块小骨头如获至宝。在这
些小骨头中,最大的一块也不过3 毫米长2 毫米宽,数一数一共是9 块。我花了三
个小时才使这场拼搭七巧板的“游戏”一点点地趋于完成。也巧了,居然有5 块骨
头都与左腕上的腕骨断痕完全配套,还有4 块一定是头骨和右手腕上的了。
不管怎么说,我们终于证明这个年轻的女人是在家中被杀的了!
那个丈夫承认了一切:他在暴怒的激情下勒死了自己的妻子,然后惊慌失措地
用厨刀剁下了她的手和头。他趁着夜深无人把尸体的躯干扔到了一处小树林里,又
把脑袋抛入了一口枯井中。然后,他把双手放在一个塑料袋中,又把袋子放在冰箱
的冷冻层内藏了起来。三个月以后,他决定把这双手也扔到那个枯井中。然而,老
天有眼。那天深夜,当他走过那片荒凉的空地时,一声雷鸣伴着闪电突然向他袭来,
惊心动魄之中,他一个跟头摔倒在地,丢失了一只手。
正是这只丢失的手,帮助他的妻子找到了家,也帮助警察找到了他!
2004-11-5 12:54:00
35
据调查,29岁的陈大龙虽然是个有妇之夫,但平时对漂亮女孩很动心思,是有
名的花花公子。
可疑的是,李薇的尸体就是陈大龙发现并报案的。
隐形杀手
记得那天是个假日,下午快吃饭的时候,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突然变了脸。一
时间天空乌云密布,窗外传来的隆隆雷声预示着暴风雨即将来临。
正在这时,我接到了通知,市第六医院手术室的一名护士突然死在了手术室里。
我受命立即赶到了现场,任务是查明死者的死亡原因。
死者名叫李薇,19岁的生日还没过,是事发当年才从市护校毕业分配到第六医
院手术室工作的一名新手。
李薇仰卧位躺在手术室器械清洗间靠近清洗池的地面上。尽管洁白的工作服还
没有完全从她的身上褪去,但可以明显地看出,她的衣着曾被人强行扒开,就连胸
罩也被人扯开了。我首先检验了李薇的会阴部,发现李薇的处女膜是完整的。我又
对尸体的体表,尤其是乳房、大腿根与腹下部的皮肤仔细地进行检验,还是没有发
现任何异常和损伤。这样,我就有足够的理由,排除李薇生前有过性交行为或遭遇
过性暴力的袭击。可是没等我把这个结论说出来,就从李薇的口腔里检验出了男性
的唾液。
经检验证实,李薇口腔中的男性唾液来自于市第六医院外科主治医师陈大龙。
据调查,29岁的陈大龙虽然是个有妇之夫,但平时对漂亮女孩很动心思,是六
院有名的花花公子。
可疑的是,李薇的尸体就是陈大龙发现并报案的。
看得出陈大龙是个挺风趣的男人,在医院的小会议室里他用十分生动的语言,
向我们讲述了令他终身难忘的经历:
“我今天在外科值班。下午四点来钟,我为一个右下肢外伤的病人做了清创手
术。手术室的值班护士是李薇,她在台下作巡回。”
“手术是5 点10分结束的。手术一结束,我就离开了手术室,回到外科病房的
医生办公室整理和书写病人的病历和手术记录。”
“李薇没有离开手术室,按照手术室的工作制度,她应该立即将手术器械及时
清洗干净,整理打包后送供应室消毒。”
“将病人的病历和手术记录整理完毕后,我感到有些疲劳。今天下午天气又闷
又热,汗流浃背的我,决定到手术室去冲个澡。”
“手术室在三楼,里面一个小套间里有两个淋浴龙头。按规定,不是手术前后,
医生是不可以来这里冲澡的。不过到了星期天,往往就是例外。只要与值班护士说
上几句俏皮话,准能达到目的。”
“到了手术室的门口,我发现里面静悄悄的,过道上空无一人。我知道此时手
术室里就只剩下值班护士李薇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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