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起,我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拨打bruce和苏宇的电话。`可是令我失望的是,电话一次都没有接通过。
我像一具行尸走肉,活在无边无际的绝望之中。
每天夜里,我总是睡不安稳,时常被噩梦惊醒。
睡不着的时候,我经常回想起和苏宇认识以来的点点滴滴。想起当年那个胖胖的他,总是用他那双胖乎乎的小手,拿着我最喜欢的肯德基的小玩具,在我面前炫耀;想起每次被我暴打的时候,他抱头鼠窜,连连求饶;想起情人节那天晚上,他对我说,他喜欢一个女孩十年了,希望能够给她幸福;想起他为了救我,挡在了我的面前,满头鲜血地躺在地上;想起了他在我要去追秦乐天的时候,为了让我放心离去,装出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想起了他在一片黑暗之中,紧紧地抱着我的那一瞬间——那个时候,他的心里该是如何地绝望?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枕头上都是一片潮湿。我真的很害怕,从此以后再也见不到苏宇……
我的异样自然逃不过秦乐天的眼睛。我也没打算隐瞒他,将苏宇的事情原原本本全都告诉了他。
“他会没事的……”他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背。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熬过那一个月的,对我来说简直就像是人间地狱,我从未感觉到如此的绝望和恐慌。一想到苏宇因为帮我挡了那一下才变成这样,甚至有可能就这样离开这个世界,我就像掉进了万劫不复的地狱中——明明所有的这些,本该是我承受的。 `c om而他却默默地替我承受了这一切,不想让我知道,不想让我担心,不想让我内疚。
我是一个无神论者,然而我却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天天到教堂里向上帝祈祷,祈祷苏宇能够平安无事。可是上帝大概觉着我这个半路信教的不大诚心。教徒们常说的神迹始终没有出现在我的身上。
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终于在某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接到了一个电话。
竟然,是苏宇的号码!
我丢下手中的汤匙。激动地接起了电话:“喂,苏宇吗!”
“是我啊,你怎么这么激动?难道是因为太想念我了?”他独有的调侃式的嗓音从电话另一头响起。
谢天谢地,听他的声音,应该是手术很成功吧!他似乎。还没有打算把那件事情告诉我……
我也没有拆穿他,只是问道:“你现在在哪里?在墨尔本吗?”
“恩,我正打算告诉你,明天我要从墨尔本回中国。之前你不是吵着闹着要送我回国吗?这下机会来了,可要好好把握啊!”他的声音听起来很轻快,可是我知道,他明明可以从悉尼直飞回中国,却硬要回到墨尔本中转,分明就是为了在回国之前再见我一面。`
“好,明天机场见。”
挂完电话。我现秦乐天和黄璐都在看着我。
黄璐眼神复杂地看了看秦乐天,又看了看我,继续埋头吃饭。
而秦乐天依旧没有动筷子,而是看着我说:“明天,我送你去机场吧!”
后来,我们谁也没有说话。
秦乐天的筷子,不停地掉在地上。而我,默默地把头埋在碗里,不敢看他。
虽然,我喜欢的人是他。可是我欠苏宇的,实在太多了……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办。
和秦乐天在一起,我会觉得自己对不起苏宇;可是如果和苏宇在一起。我却无法让自己忘了秦乐天……
然而,现在我只想快点见到苏宇,确认他是不是真的没事,其他的事情我不想去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终于熬到了天亮,秦乐天载着我往机场的方向开去。一路上。他都很沉默,而我,也很沉默。
我们都小心翼翼地,不敢多说一句话,生怕说错了什么,让对方误解了自己的意思。
到了机场的停车场,秦乐天熄了火,终于对我说了今天以来的第一句话:“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说最后的一句话的时候,他明显底气不足,他大概觉得,我不会再回来了。
“恩。”我含糊地应了一声,不敢直视他。
在我下车的那一瞬间,他叫住了我:“悦诗!”
我回头望他:“怎么了?”
他低垂着头,没有看我,继续说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你选择了他,我……不会怪你的。”
我的心里一片纷乱,只是回头朝他露出一抹苍白的笑,然后转身朝着航站楼走去。
在熙来人往的航站楼里,我终于见到了和bruce一起现身的苏宇。
他看起来比之前精神了许多,也多长了一些肉,好像确实没什么大碍了。
他朝着我笑笑,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像他真的如自己所说的,只是去悉尼出了一趟差,现在要转机回国。
“你们聊聊,我去那边买杯咖啡。”bruce拍了拍苏宇的肩膀,又是在很恰当的时候消失了。
本来,我是有一肚子的话要对他说的,可是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我却现自己哽咽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原本嬉笑着的脸上突然表情骤变,朝着我走近了几步:“你……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我……哭了吗?我抹了抹自己的脸——还真是,哭得稀里哗啦,脸上湿漉漉的。
“没……没什么,能够再次见到你,真的太好了!我实在太高兴了,没忍住……”
苏宇低下头去,从随身的旅行包里递给我一张纸巾,就像过去他曾经无数次递给我的那样。
“真没想到,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竟然如此崇高了?”
“虽然我经常骂你、打你,可是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一直都很崇高!”我接过他递来的纸巾,胡乱抹了一把脸,“你不用装了,我什么都知道了。”
他终于收起了先前装出的嬉皮笑脸,表情有些凝滞:“你……你怎么会知道我……明明……”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瞒着我?”我现,自己的眼泪又止不住了。
苏宇一脸慌乱,又递给了我更多的纸巾:“我这不是怕你担心嘛!别哭了……我不喜欢看到你哭。”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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