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的虐恋情深

30 云雾里哭雨泣苍生


成征在看见白琳琅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心中已是说不出的复杂滋味。
    白琳琅倒下了,她的身体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衰朽,而跳跃在她掌心的那颗透明的心脏则一下下搏动着,显示着强大的生命力。
    与此同时,林木辛从那半空中悬着的原本用来挂那囚笼的绳索上一跃而下,急速往白琳琅飞扑而去,目标正是那颗透明心脏!
    然而就在那心脏唾手可得之时,倏忽从左侧探出了一条黑蛇来。那黑蛇迅猛似一道黑色的闪电,堪堪就在林木辛触到那颗透明心脏的同时竟一口吞下了那颗心脏!
    林木辛惊魂之下猛缩回手,却只见自己的右手上已经划过了一道长长的血口,正是那黑蛇的毒牙所划!林木辛又惊又怒之下,左手成爪状拿向那黑蛇,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原是戴着那锁灵枷的————根本就使不出灵力来啊!
    再看那黑蛇,只这一会儿功夫竟已经溜出了殿去!林木辛岂能善罢甘休,恨恨地踢了一脚昏迷在地上的白琳琅后,也快步追出去了。
    而在林木辛走后,成征才从半空中挂着的绳索上跳下来,抱起了地上的白琳琅也向殿外走去。
    任明仍旧满脸惊滞的挂在那半空中,左手上还捞着一个鸡皮鹤发的老头……
    白琳琅再次清醒的时候,她已经回到了昆仑山上。
    躺在自己熟悉的竹屋里,周遭没有任何一个人,白琳琅几乎就要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场噩梦……
    可随即,她便看见了一缕落在她肩上的雪白银丝以及一双起皱的满是黑斑的双手————毫无疑问,那是她的头发,她的双手。
    白琳琅走到镜子前,那铜镜中映出了一个鹤发鸡皮的老人,满头白发,目光浑浊,白琳琅却异样的镇定,她没有尖叫也没有打翻任何东西。
    轻轻把发丝一缕一缕地拢好,然后她就独自一个人上了山,坐在山顶上感受到太阳炽热的光线竟让她觉得无比的舒适与自在。
    成征回到那竹屋里却发现原本应该躺在床上的人不见了踪影,他的心跳蓦地落了一拍,一种从未有过的惶恐瞬间袭击了他,他扔下了手中的药盅,开始各个地方地找去……
    然而最先找到白琳琅的却是幼安。
    这山头原是他们幼时最爱玩耍的地方,因为在晴朗的天气里,从这里能够看见整个沧州大地。
    幼安在白琳琅身侧坐下,一言不发。
    “你这些日子去哪儿了?”白琳琅却是不消转头去看他就已经知道了那是幼安。
    “在北方,去见我娘。”
    “什么时候回来的?”
    “听到你出事我就回来了。”
    白琳琅犹豫了一会儿才问道:“……知道我的九合骷骨鞭在哪儿吗?”
    “在成征那儿。”
    “为什么要给我戴上这个?”白琳琅摇了摇右手上的一个手镯,顿时丁零当啷一阵作响,那手镯上原是缀了好几个小铜铃的,端的倒是精致可爱。
    “是成征给你戴上的……”幼安说这话时是面向着白琳琅说的,只是白琳琅仍旧看着远方山下,那一片人间的土地,幼安说:“因为你犯了心魔。”
    白琳琅愣了愣,只听幼安继续说道:“这是九转玲珑镯,在你心魔发作的时候可以克制你的灵力运转。”
    白琳琅微微眯起了双眼,说道:“我没有心魔。”
    幼安嗤笑一声,“所有喝醉的人也都说自己没醉。”
    “为什么连你也不相信我呢?”白琳琅终于转头看向了幼安,却只见幼安以双肘撑地,不修边幅的样子竟是少有的颓废。
    他笑着说:“我怎么相信你?当初你在三戒镯上绑的根本就不是绡纱,是珍梭纱吧?三戒镯根本就是你自己毁的,为什么要这么做?”
    白琳琅怔了怔,没想到只是一个小小的破绽竟能够让幼安记这么久,珍梭纱是取自枯禅蜈蚣身上的血液织就,枯禅蜈蚣是至阴至邪之物,它的血液粘稠成丝,是以可以织就成纱。
    制成的纱就叫珍梭纱,最是能克制像三戒镯这种禅明圣物。
    白琳琅笑了笑,说道:“因为那东西让我不舒服。我也没想特意瞒你,只是你跟我爹娘走那么近,总归是让人不放心。万一你总是拿这来要挟我帮你作恶怎么办?”
    幼安深深地看了白琳琅一眼,他双眉间的褶痕深地像是万年的沟壑,他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浊气这才说道:“那现在你舒服了?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一个垂暮之年的老太婆,你觉得成征那家伙会喜欢你吗?痴人做梦。”
    白琳琅仍笑着,“我真的没有心魔。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天突然下起大雨来,果真是阴晴不定,白琳琅和幼安却没有要挪步的样子,他们也终于不再说话,只静静地待在雨中,看那乌云伏在云涛深处的山巅上哭泣,看那山下的人间土地渐渐被雨雾遮掩。
    成征找到白琳琅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那两人坐在大雨中的草地上,一个以双肘撑地,一个更是直接躺在了地上,两人俱都浑身湿透,并且恣意地,自由着……
    成征在那一刻心中是动了杀念的,他发疯一样地到处找白琳琅,而白琳琅却在这山顶上像个疯子一样淋着雨!
    而在内心深处更让成征无法忍受的是杨幼安与白琳琅之间的那种好像任何人也融不进去的氛围,这两人就这样着,默契地彼此谁也没有出声,就好像可以一直这样,直到永远一般,实在是刺眼得很!
    成征心中的那股无名火气烧得他心烦气躁,让他只想上前去,破坏掉这幅画面,杀了那个白琳琅身旁的男人……
    但成征终究是个克制的人,他拿出了一把灰色的油纸伞走上前去,站在了白琳琅身边。
    然后抱起了她,向山下走去。那灰色的油纸伞面,在这下雨的时候,几乎与天地融为一体,全都是灰蒙蒙的一片。
    幼安在他们身后站起来,他神态恣意地站在那里,挑眉笑了。
    成征自是没有察觉到他上前来抱走白琳琅的时候,浑身都透着一股子凶狠的煞气,还有那看向幼安时的充满警告意味的眼神……
    这都与平时那个冷冷地只会看人笑话的成征,差的太多了。
    回到藏剑峰后,成征就一直冷着一张脸,白琳琅笑笑,把脸埋在了被子里,她实在困地不行了,没有想到身体已经衰弱到了这个地步,恐怕是真的时日不多了……
    却突然听到了一声瓷器落地的碎裂声音,在这寂静地环境中,这一声响地突兀,将白琳琅猛地从昏昏欲睡中惊醒。
    抬头去看,却只见那茶杯落在了地上碎成了好几块,不期然成征的脸突然在眼前放大,他眼神暗沉地像是能吞噬一切,翻涌着白琳琅从来没见过的阴冷怒气,像毒蛇一样,让人心底发寒。
    却只见成征向白琳琅施了几个净身诀,又拿出一套干净的衣物来细细替白琳琅换上,最后微微俯身,在她起皱的枯朽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动作间竟是流露出少有的怜惜之情。白琳琅却不知道这怜惜到底是真是假,她那场用命做赌注的赌到底是输是赢……
    只因成征这人实在是太过表里不一。
    成征搂着白琳琅躺下,他是个极能忍的人,也是个擅长伪装的人,但是他自己清楚今天他失控了,成征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白琳琅满头的白发,悄声问道:“还记得我们的赌约吗?”
    白琳琅一时懵了,什么赌约?
    半晌后她才呐呐答道:“不记得了……”
    成征却笑了,“你说过,如果我能拿到墨萼,你就答应我一件事。”
    恍然大悟,竟是这回事。想来也是她“老”糊涂了,竟然忘了她之前失了一只手,还只当她本就是这样双手健全的……
    白琳琅又从被窝里拿出了自己的双手来,细细翻看,两只手并没有什么差别,都是一样苍老地像一颗老树上的树皮一样。
    白琳琅笑着说到:“你想要什么?”
    成征目光闪了闪,只说到:“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白琳琅顿了顿,试探性地说:“我的九合……”
    却见成征突然面色一沉,“你心魔发作,不能再用那东西。”
    “我没有心魔!”
    成征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徒手掏出了腾天工的心脏,在场的人都看见了,你双目赤红,形态癫狂,分明就是心魔发作的现象。”
    “我是火属性单灵根,双目赤红算什么!”
    “可你那时候手上戴着锁灵枷。”
    白琳琅哑然失声。
    成征见她没了言语,于是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头,用下巴抵在她的发顶上说道:“好了,乖,听话……”
    白琳琅越加没了声音,成征哄小孩的方式让白琳琅心里觉得怪怪的,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怪……
    第二天任明和于涓莲也来看她了,就连林木辛也来了,白琳琅这才知道原来距离他们从鬼域回来已经有一个月之久了,而且这一个月里成征对她几乎是衣不解带照顾地无微不至……这些都是从任明的嘴里听来的。
    白琳琅一边听着任明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这些日子成征是如何照顾她的,一边却是在看着林木辛。
    这一打量就发现林木辛果然是不同于往日了。真是再也找不出一点当初在林家村时的样子了。
    修士虽然可以青春常驻,可也是有限制的。从来也就没有听说过哪个人走上了修仙路后就连五官都完全变了一个模样的……
    可是林木辛则不然,她真的是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除了那种一眼看去就与常人不同的气质……
    林木辛是个不流俗的人,她的一些小动作,或者一些衣饰上不同于别人的小细节总是能够在不经意的地方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白琳琅有时候甚至会觉得她就不像是这世间的人。
    正这时一直没说话的于涓莲突然说道:“我想和师姐单独谈谈。”
    林木辛温和笑笑,体贴地拉着任明出去了。成征却仍靠在一边没有动弹的意思。
    于涓莲于是又说了一遍,“我想和师姐单独谈谈。”这回她特意加重了“单独”这两个字的语气,直视着成征示意他出去。
    成征终于动了动身子,走到了屋门口,于涓莲一把关上了屋门张手就布下了一个结界。
    至于她到底要说什么,请看下回分解。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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