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的虐恋情深

52 绣屏有泪夏无眠


讲经堂内,众人诵读着《静心经》,悠悠梵音飘扬地很远。
    白琳琅静静地坐在蒲团上,除了目光时不时地飘向自己的右上角外,她显出了难得的乖巧,而她右上角那里坐着“清乌山的最美弟子”————赵娉婷。
    听说赵娉婷是单系火灵根,天资聪颖,早在进山前便已经进入了炼气期;听说赵娉婷性情纯真,曾经为了一只低阶妖兽而不惜舍弃到手的灵草;听说赵娉婷与千年前的一位长得一模一样,一定是神的转世轮回,将来注定前途不可限量……
    这一月以来,白琳琅听说了许多,其中大多都是关于赵娉婷的事,而时隔一月白琳琅终于又见到了她,这位舆论中心的女主角。
    自上次云梯一别,转眼一月已过。就在今天,讲经堂里的那臭老头子突然领来了她,说是从今以后赵娉婷与他们就是同一堂的学子了……
    白琳琅目光复杂地看着赵娉婷的背影,最后揉了揉额角,侧身歪倒在蒲团上,这是又困了,想睡了……
    众人俱都已经见怪不怪,那老头子也对她视而不见,想来他也是看出来了,这人她就不是来修行的,只一味地混日子罢了。就连测资质的日子她都缺席,听说竟是在花荫底下睡着了,真真是朽木不可雕也!不可雕也!
    然白琳琅的蒲团虽被设在了最后的位置,颇有几分流放的意思,但是自从那老头不再管她以后,这讲经堂便成了她最常来的地方。白琳琅喜欢待在这讲经堂不是没原因的,这里可以看到清乌山最美的日出,这里可以听到梵音靡靡,这里还不用见到成征……
    而演武堂则因着那个严厉的武师,白琳琅是能躲则躲,别人不上门来找她,她就绝对不去,天知道那武师每见她一回就要敲打她一回……
    白琳琅不知道这其间是否存在着刻意,讲经堂内大大小小共有数十堂,怎么赵娉婷就偏偏来了她在的这一堂?依了她单系火灵根的资质,难道不是应该被长老们收做徒弟,进入内山修行吗?
    白琳琅想着想着睡了过去,待黄昏时分醒来时,讲经堂内只剩了寥寥几个在打坐修炼,倒是谢自空还在她身边待着。
    白琳琅一骨碌在蒲团上坐直了身子,斜眼看向一旁正襟危坐的谢自空,不禁蹙紧了眉头。这谢自空每每都一定要坐在她旁边,而且次次比她晚走,简直要让她产生了一种他这是在特意陪着她的错觉……
    白琳琅轻咳了一声,一旁的谢自空立刻从入定中醒来,开口问道:“要走了吗?”
    白琳琅一动未动,也并不回话,只是认真地盯着他看,谢自空才只十五六岁的年纪,虽做派风流潇洒,但到底年轻稚嫩,白琳琅只是盯了他一会,他便开始头冒虚汗,手足无措,说话也结巴起来,“怎……怎么了吗?”
    白琳琅仍是皱眉盯着他看,露出了一副疑惑十足的模样问道:“你念经念不出真经,打坐坐不出莲座,你……几岁开始修行的?”
    “七……七岁。”谢自空听了她这话心里酸酸的,试问这满堂的弟子中有哪个念经念出了真经,打坐坐出了莲座的……
    白琳琅似是看出了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挑了挑眉说道:“我记得你是四灵根的吧?”
    谢自空的表情有那么一瞬的僵硬,张了张口却没说话。白琳琅心中了然,这一堂的弟子全都是二灵根的居多,四灵根的只他一个,只因谢家是大家,手里的资源数不胜数,是以众人虽心底里对他轻蔑,但面上仍和他好。
    谢自空聪慧,又是自幼在大家中长出来的,自然明白这其中关窍,他面上虽仍跟那些人交好,实际上却疏离了。
    而白琳琅是大家显而易见的排挤对象,谢自空他这是对白琳琅同病相怜了啊……
    白琳琅忽而探出了身子凑近他,悄声问道:“你想不想要拥有单灵根?”她话中的蛊惑意味明显且明确,谢自空顿时锃亮了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可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便听门口有人一声高喝:“你们在做什么?!”
    转头看去只见是白琳琅身边的那个小厮,说起来这小厮每天都会在这个时候来将白琳琅接走,从不早来也从不迟到,并且恭谦有礼,一看就是大户人家里教出的奴才。只是今天他这话说的怎么这么像是在质问?
    却说成征一进门便见到白琳琅与一少年挨得极近,那样子竟像是要亲上去一样,成征顿时就黑了脸色,指责的话语脱口而出……
    他也再顾及不得自己现在的小厮身份了,看见白琳琅还没与那少年分开他心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走上前去一把握住了白琳琅的手腕,便将她直往外拖。
    白琳琅挣扎起来,但如何也拽不过他,这时谢自空一把拉住了成征,皱眉问道:“你带她去哪?”
    成征黑沉着脸色恶狠狠地说道:“不干你事!”语气中竟带出了掩饰不住的暴虐杀气。成征自始至终没有再看谢自空一眼,径自拉着白琳琅离了讲经堂。
    而谢自空惊愣在原地,脊梁一阵阵发寒,久久回不过神来,最后竟是一下子跌坐在地,满心里只剩下成征那一瞬爆发的恐怖杀气。最后竟是落荒而逃,仿佛那危险的气息还在那一处空气里弥漫。
    白琳琅被成征一路拉到了一条小道上,成征松了手上的力气,白琳琅这才狠劲挣脱了成征手上的钳制,冷眉怒问道:“你发什么疯癫!?”
    成征阴沉着一张脸,眉头紧紧地揪在一起,严肃的表情中透着狠厉,没见有丝毫往日里的温和模样。只听他道:“你们刚说了什么?”
    白琳琅嗤笑一声,“什么时候我连说了什么话都要一一向你汇报了!?”
    说罢又抬眼去看他,敏锐地查觉到空气中暴虐的杀气,白琳琅微微诧异,“你在生气?”
    “没有。”
    “最好没有。”
    小路上有三两人从他们身旁经过,侧目看了他们几眼,白琳琅不愿与成征再在这丢人现眼,便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径自往前走。
    而成征的目光落到了她放下的手腕上,只见得她的手腕上紫红了一圈,指尖因为疼痛而不自觉地微微颤抖,成征皱紧了眉心中暗自后悔,适才一时冲动没控制好力度,伤了她。
    回了屋子后白琳琅翻出了前些日子成征帮她找的一大叠棋谱,慢慢地翻看起来。
    手举着棋谱时那手腕的酸痛更甚,似是连骨头都痛了起来,但白琳琅并没就此放下棋谱,她甚至连眉都没有皱过一下。仍是一边举着棋谱,一边摆弄桌上的棋,这点疼痛对她来说实在算不了什么。
    五千年来她每时每刻都受着烈火炙烤灵魂的痛楚,忍耐是她唯一能做的事。而问心石就像是一个优秀的铁匠,一点一点地将她的生魂锻打成了一把剑的模样,一把锋利的、足以毁天灭地的魔剑————灭元。
    天色渐晚,白琳琅睁了睁酸涩的双眼,看着成征替自己掌灯,暖黄的灯光打在他脸上,使他的眉眼变得格外真实起来,白琳琅突然便没了继续看棋谱的兴趣,将手上的棋谱丢在桌上,起身便进了内室。
    她觉得厌恶,厌恶看见成征那虚伪的温情。
    内室中早以放好了沐浴用的热水,冉冉飘散的热气中夹杂着一股药香,味道比往日更浓了几分。
    自一月以前在珍画堂挨了打后,白琳琅不愿用药,成征便每每将药融入水中让她沐浴,白琳琅不知道成征到底有多少这样的药膏,但她知道冰魄寒玉千年难遇,融入水中药效会大减,而且耗费得也更多,白琳琅嘴角挂起一抹嘲讽的笑,不知这药他还能供得起多久?
    滑进浴桶内,白琳琅微眯起眼看向绣图精美繁复的屏风,四周除了撩拨起的水声死寂一片,她曾经无数次地觉着活在这世上没意思得紧,后来便也无数次地想起顾小蕊,然后狠狠地否认掉自己懦弱的想法,顾小蕊说:有些人活着就是为了享受,有些人活着就是为了受苦,但不论是享受还是受苦,我们总能在无意间邂逅美好……
    白琳琅洗浴后穿着一身白色亵衣出来,靠坐在床榻上她将轻薄的被子盖住双腿,翻出放在枕头边的古籍,一点点地琢磨。
    时间伴随着翻动的书页不动声色地溜走,白琳琅也终于觉得困倦,可并不睡,反而端起一旁矮桌上的灵泉水灌了几口,清甜的甘流漫过舌尖,自脖颈上滑下,白琳琅顿时觉得精神一震。
    便又重新振作了精神看起书来,这回她没有等得太久,成征推开了内室的门。白琳琅没有看他,只问道:“有事?”
    “你不是在等我吗?”
    白琳琅忽而笑了,自书本中抬起头来,她说:“你果然聪明。”
    成征径自在她床榻旁坐下,将她左手上的书抽走,拿过她的手替她细细抹药,手腕上的伤已经微微肿了起来,衬在她苍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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