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青春报告

第40章


你催我干嘛呀!”
  “不催你?你还想在这学校里晃悠一辈子不成?”
  原来是学校下达通知了,要对其儿进行留级或者退学处理。同学们舍不得其儿离开,所以帮她做了决定,是留级处理。还说只要这学期表现良好,没有通过考试的科目可以日后慢慢补考。她们是想通知其儿快点去办留级手续。
  这天,美女和丑小鸭闲着没事做,说要陪其儿去办留级手续。结果到处找都没找到其儿,看到她一直到晚上才从外面赶回学校,所以气急败坏。
  其儿说:“我不想办留级手续了!不想读书了!”然后就一个人坐在那里生闷气。重新拿起电话,却不知道打给谁。
  “我过几天回去跟我爸爸妈妈商量一下。”其儿看她们还是一直看着自己,只好这样说。
  过了几天其儿就差点忘了这事,可是有人提醒她,如果现在去办退学手续,还可以退回这学期缴的学费,其儿只好先回家跑一趟。
  回到三妹那里,大姐也在。大姐说她自己病了,很严重,要到大医院去就诊,其他人不相信,她就气得又哭又闹的。妈妈坚持说她是一心想着挣钱,太忙了,累着了,休息几天就好了的。最后当然拗不过大姐,只好随她去了,最后她还孤疑地看着其儿。
  吃饭的时候,其儿跟爸爸妈妈说起在学校的事情,泪眼汪汪地堵着气,妈妈就端着饭碗回避了,只听她口里喃喃说着:“这孩子长这么大了,这脾气这么拧,也不知道像谁?”
  爸爸说:“你是不是受到惊吓了?叫你妈先带你回去压压惊,收收吓。”妈妈便自去收拾衣物准备回家。
  一回到家,妈妈首先做的就是烧起几根香烛敬拜祖宗牌位,只听她口里念着:“祖宗菩萨呃,一定要保佑我家其儿一切都好哦!”见其儿来了,她头也不回地就把其儿晾在了那里。在祖宗牌位前面,其儿觉得心里冷飕飕的,却也无奈。
  妈妈自顾自地在那里生闷气,其儿就自己趴在床上睡着了。迷迷糊糊醒来,口干得要命,原来是发起烧来了。额头上的湿毛巾是妈妈敷的吗,恍惚听到妈妈念叨着:“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拧呢?也不知长得像谁?”
  迷迷糊糊的,我仿佛又回到了童年时,妈妈拿着扫帚扫着灰尘,我蹦蹦跳跳地跑去,用稚嫩的声音告诉她:“妈妈,妈妈,有人说外婆是被你和爸爸气死的哦?”
  第二天,不顾其儿的风热感冒,妈妈又带着她出门了,来到了大姐那里,没说几句话就又吵起来了。大姐坚持说要关门去医院,妈妈来了都不想招待了。其儿就拖着妈妈去了三妹那里找爸爸,其儿说要商量退学的事。
  到了三妹那里,妈妈坚持什么话都不要说,只说要亲自把其儿送到学校去读书。
  到了学校,妈妈向同学们打听了一些情况,就要带其儿去找老师说情。其儿坚持说不要读书了,是妈妈推着扯着一定要跟老师说清楚情况,好让其儿呆在学校里一直到拿到毕业证书。
  老师看其儿态度很坚决,只好叫她们再回去商量商量。妈妈的态度也很坚决,她在学校附近住了下来,每天监督其儿有没有去上早自习,上课有没有认真听讲……这样的生活其儿一天也过不下去。
  慌乱之中,其儿想起了打个电话给他。
  其儿说:“我要退学了。从此后,我要在这个社会中做一个独立自由的人!哈哈!”
  “是吗?你要退学了……也好啊,应该要历炼一下,你太天真了,像个小孩儿样的。”电话那边的他显得心不在焉。
  其儿想打电话给那个男人,或者是因为会想要与他做个了结,在某一天,不是现在。
  其儿很敏感地问他:“你在做什么?”没有回应,电话“嘟”的一声就断了,把其儿的想念撕扯得支离破碎。其儿觉得心里有一股力量,真的,其儿清晰地感觉到它在蔓延,那是竭斯底里般的愤怒。
  好在不一会儿,他的电话又打过来了,可是这能改变什么吗?改变不了他居高临下的气势,也改变不了其儿交给他的那一颗冰冷的心。
  他一改刚才的漫不经心,显得很急切,说:“你现在退什么学呢?难道就要嫁人了吗?”其儿隐忍地闭着嘴巴不再说话,眼泪如珍珠般地从眼角掉下来。
  其儿默默地把寝室里属于自己的东西都整理好了,然后打包,然后把它们一件一件地运到楼下,然后准备到校门口去叫车辆来驮运,一路跌跌撞撞。
  正在这时,同学把妈妈叫来了,妈妈厌恶地看了其儿一眼,说:“刚才打了电话,你爸爸在来接的路上。”其儿停下脚步来,呆呆地站着,变得不知所措。
  爸爸看其儿整理了这么多的书本资料,都不知从哪里下手搬运,说:“这么多的书,还留着干什么?干脆送废品站得了!”其儿连忙护住说道:“这些书我还有用的!我要自己做一些研究,将来做点自己喜欢的事业……”爸爸听了很不领情地瞪了其儿一眼。
  坐在回家的车上,突然想起来的一件事,其儿也顾不上爸爸妈妈的冷漠表情,很急切地就说了出来:“爸爸,爸爸,我们家不是有亲戚在武汉吗?你去问问舅舅他们,看我能不能去那里读书……”爸爸惊声喊道:“哎呀!你脑壳坏了吧?还在做梦呢!”其儿吓得缩成一团。
  一回到家其儿就发起了高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妈妈是出于对其儿的担心,还是出于害怕,还是出于对她的种种恶意,她总是在不停地折腾着。把其儿从躺着拉到坐立起来,然后又把其儿挪下床,坐在椅子上。趁她不注意,其儿一翻身又倒在了床上,然后她又要把她折腾到椅子上。也不记得这样子折腾了多少个回合。
  迷迷糊糊的,其儿听到外面有人声,好像是说哪位老人死去了,送回老家安葬的事。然后就听到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震天响的锣鼓声……妈妈和邻居家的大婶大妈们悉悉索索地说着要去看看,……人一辈子就这么去了,对于生前的人和事当然是有些念想的,所以说要去看看。
  妈妈她们去了,周围安静了下来,其儿渐渐地进入梦乡。是不是因为感冒发烧的缘故呢?梦里的情境竟如此的清晰。
  梦见了!其儿梦见了那一位老人,有着一种朴素的高贵气质。
  那是其儿的启蒙老师,其儿梦见了她,课堂上手把手地教学生唱歌跳舞,其儿几乎感受得到她温暖的体温……
  还有便是放学路上,她在大家的簇拥下笑语嫣然。
  体温?不,是太阳的温度……
  真的,似乎有一缕温度,在其儿心里流淌,却又在冷却,慢慢地冷却,直到冰凉……
  原来,是其儿的泪滴滑过脸颊,像结晶了的忧伤。
  梦渐消散,然后又有了人声,聒噪地吵着什么?那是妈妈的声音,她似乎在说,死了的人,她还叫过一声妈呢……
  其儿“腾”地一下爬起来了,跑到外面与妈妈扭打起来,竭斯底里地扯着妈妈的头发。妈妈痛得嗷嗷直叫,邻居大婶赶忙跑来劝解,把其儿扶到椅子上。其儿的口里不停地说着一句话:“她连妈妈都不认识了!她连妈妈都不认识了!”邻居大婶抚着其儿的额头说:“好了,好了。我们都知道了,妹妹是个懂事的丫头,知道要心疼妈妈呢。”
  妈妈受到了羞辱,捂着脸面“呜呜”地哭着跑得老远,其儿看见她去了外公家。其儿坐了一会儿,又迷迷糊糊倒在床上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其儿好像清醒了一点,摸摸额头,烧已退去了许多。妈妈蹲在房间的一角,两手捂着脑袋,“呜呜”地哭泣着,她好像是在呻吟:“怎么办呢?我也快要死了……怎么办,怎么办……”
☆、二十一、家里去,任你水深火热!2
  其儿很没好气地从她眼前走过,四处找不到东西,就拿起书桌上的报纸往她头上砸,口里嘶声力竭地喊着:“你去死吧!你去死吧!你现在就去死,我眼泪都不会流一滴!”
  其儿其实并没有表现的那样大的火气,不存在刻意伤害妈妈,她只是有点点气愤,想如此宣泄一下情绪。可是,妈妈竟然就这么倚老卖老装可怜,只会激起其儿更大的埋怨。
  才这么一点点年纪,有必要说到死人这样的严重吗?可是妈妈说,其儿她外婆也只有这么一点点年纪就撒手人寰了,不是吗?
  说来也真是奇怪,自从外婆死去,其儿就连做梦也没有梦见过她,她却常能梦见一些并不相干的人。而这些人,总让其儿很轻易地就能想起外婆,比如说,这位彭老师,我总梦见,那菊花般的笑颜是属于外婆的,却长在了她的脸上。
  妈妈见其儿起来了,就站了起来抽出抽动腿脚,擦了擦眼泪,做饭去了。她问其儿想吃什么,其儿都不搭理她。
  可是等其儿消气了,妈妈又并不原谅她的一时暴力相向,总和她保持着一点距离,这让其儿很尴尬,想亲近而不能。
  后来就想起妈妈不经意地流露出来的对生死那么凄凉的感概,很是心疼,看着妈妈忙来忙去,眼里的光都是温柔的。
  再后来,紧闭的嘴巴里含着一句话:“要是妈妈现在去死了,我一定会后悔得也要死去!”
  再后来,梦里的其儿悲悲戚戚,抱着妈妈的躯体颠沛流离着。
  远远地就看见外公拄着拐杖朝这边来了,其儿似乎是挺高兴的,外公还没进屋,其儿就喊:“外公!”可是外公没听见,一来其儿声音很低,二来外公老了,跟他说话如果不大声点,他是听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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