绽放的年华

幼儿园表演节目是老师给你涂了红红的嘴唇和脸蛋，回家后你说什么也不肯洗掉，最后，叔叔阿姨只好等你睡着后给你擦了，你醒来后哭得撕心裂肺。”
  “这是你六岁……”
  柯夏海拉着我的手一点一点往前走，对那些老照片一张一张如数家珍。看完了所有照片后，他竟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一张递给我看，照片上小小的柯夏海望着睡在摇篮里刚满月的我，脸上满是好奇与欢喜。
  “这是我们俩的第一次见面，也许就从我看了你第一眼开始，就注定了我们今后的缘分。前半辈子我们不曾分离，后半辈子也一样要在一起。”柯夏海半跪下来，掏出一枚戒指缓缓举到我面前，“小文，嫁给我好吗？”
  从我看到这屋内装扮的那一刻起，心里便隐隐约约猜到将要有很重要的事情发生，但当这个我爱了很多年的男人半跪在我面前说出那四个字的时候，我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我愿意！”我用尽力气，哽咽着答道。
  柯夏海噙着眼泪，微笑着替我带上戒指：“生死契阔，与子成说。”
  我伸手扶起了他：“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安妮、美心和杜逸满面笑容站在一旁鼓掌道：“小文，恭喜恭喜！”
  我回过头望向她们，心里是满满的感动：“这段时间你们一定帮着他准备了很多吧？”
  “哪儿有！”美心笑道，“我们都没做什么，大多数的布置都还是柯夏海自己完成的。你不知道，他事先设计了很多方案，又一个一个否定掉，最后就剩下这一种，还改了好几遍。一会儿嫌太俗气，一会儿又嫌太没诚意。他每天一大早就来，晚上很迟才走，白天还得上班，真的挺辛苦的。”
  我将视线重新转回柯夏海身上，说道：“阿海，辛苦你了，谢谢你给了我这么好这么有意义的一场求婚。”
  柯夏海笑道云淡风轻：“什么辛苦不辛苦，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我都是很高兴的。只要你喜欢，再辛苦也值得。”
  克制再三，我终究还是没忍住，一头扎进了柯夏海的怀里。伏在他的肩头，我看到安妮一脸的羡慕与失落。
  拍摄结束后，柯夏海请大家吃了自助烧烤。安妮和美心一坐下后就放狠话要把餐厅吃空，可几盘五花肉吃下肚后，两个人就认了怂。
  吃完后走出餐厅，安妮扶着腰笑道：“今天吃得真过瘾，估计接下来这一个星期我都不想再见到肉了。”
  “得了吧，”我笑道，“以前吃自助烧烤的时候你这话可没少说，结果到了第二天，你照样吃得很欢。”
  大伙儿都笑了起来。安妮愤愤地翻了个白眼：“小文你就会拆我的台！”
  我们又聊了会儿才各自散去。我对柯夏海道：“回家吧？”
  柯夏海摇了摇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我问道。可不管我怎么问，柯夏海确实坚决拽不肯透露一个字。
  到了目的地后，我有些惊讶：“民政局？这……这是不是太急了点？我什么东西都没准备呢。”
  柯夏海笑着拍了拍背包，说道：“我早就准备好了。”
  我急忙问道：“那我的户口本和身份证呢？”
  “昨天我就像叔叔阿姨要过来了，”柯夏海得意洋洋道，“以防万一，我还准备好了复印件和一寸照片。”
  除了感慨柯夏海的认真严谨，我剩下的就只有感动了。
  小红本拿到手的那一刻起，我的嘴巴就没合拢过，而柯夏海却在一旁很严肃地思索着什么事情。
  “你想什么呢？”我碰了碰他。
  他回过神来，一脸认真地说道：“我在想，既然我们已经是合法夫妻了，你今晚要不要就跟我一起住？”
  “美的你！”我叫道，“等办完婚礼再说！”
  柯夏海一脸失望：“按照和叔叔阿姨商量的结果，那要等到六月份了啊。”
  “你们背着我连日子都订好了？你们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好歹我也是女主角啊，多少让我负责点事情好不好？”
  柯夏海轻轻吻了一下我的额头：“你只要负责在这几个月里，把自己保养得美美的就行了。”
  从前看的一些小说里描述男主角多么宠溺女主角，女主角因此沉沦其中不可自拔。当时我并不能感同身受，可当事情真的降临到自己身上，还发觉被宠的感觉还真受用。回到家的时候，老爹老妈正和柯伯伯柯伯母坐在一块儿说话，我便打了声招呼：“爸、妈，伯伯伯母，我们回来了。”
  老妈笑吟吟地望了我一眼：“是不是该改口了？”
  我一愣，有些尴尬地呆立在原地。柯伯母赶忙走过来拉过我的手：“不急不急，都喊了二十年的伯伯伯母了，这一时半会儿哪儿能习惯啊。等到办婚礼那天再正式改吧。”
  “好。”我笑道，心里很感激伯母的理解。
  晚上吃饭的时候，大家又在一起商议了一些婚礼的细节，定下了具体的时间。看着大家聊得热火朝天，刹那间我竟有些恍惚，没想到这么快我就要嫁了。
  夜里躺在床上时，我还在想着白天发生的那么多事情。过几天我要打电话给安妮。虽然她领证要比我早些，可婚礼终究是我赶在了她的前头，看来她是躲不了要当我的伴娘了。我美滋滋地想了一会儿，便沉沉地睡着了。
  然而事实终究难料，第二天中午，安妮就先给我打来了电话：“小文，我要结婚了，就在四月里。”
☆、第五十六章 结局
  “之前还说要等上两三年，怎么突然之间就改了主意了？”我笑问道，“是不是你家易翔终于觉得良心上过不去了？”
  安妮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奈与失望：“我怀孕了。”
  我握着手机，震惊的久久说不出话来。
  “小文？怎么不说话？”
  “哦，没什么没什么。刚才去喝了口水。”我绞尽脑汁说好听话安慰她，“怀孕了是好事啊，再加上就要结婚了，这不是好事成双嘛。”
  电话那头的安妮却沉默了。
  结束通话后，连我的心情都变得沉重起来。不管是这个孩子还是这场婚礼，都不在她的计划中。她的人生就这么被动的往前一步步走着，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终点在何处，又该怎样去面对前方的未知？
  得知我六月里也要办婚礼后，很多事情安妮都没好意思找我帮忙。去美心那里取照片的时候我才听说了一些她的近况。
  “唉，小文你不知道，安妮真的挺可怜的。”说起安妮，美心直摇头。
  “安妮怎么了？”我急忙追问道。
  “怀孕已经有三个月了，什么东西都不能吃，还得天天往外跑忙着婚礼的事情。”美心说道，“安叔叔要上班，不管到哪儿都只有安姨陪着她，我也去给她们帮过几次忙。这两个人一大早就出门，下午才能回得来。赶上上下班高峰期，在公交车上好不容易有了个座位，安姨心疼她要给她坐，她又心疼安姨非要让安姨坐，我看得心里都觉得难过。每个月一次的产检也只有安姨陪着。从得知她怀孕到现在，也不过才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她跟安姨都瘦了一大圈。”
  “易翔他人呢？这是他的婚礼，怎么反倒像没他什么事似的？”
  美心摇了摇头：“听说是工作太忙，请不了假。”
  “那他妈妈呢？”
  “好像也在上班吧，都说太忙没时间。”美心没有多说什么，但语气里已经带了些不满的情绪。
  安妮最终还是给我打了电话，不过并不是找我帮忙，而是道歉：“本来想好要给你和美心去挑选两套漂亮的伴娘服，可现在我是真的力不从心了。对不起，小文。”
  “这种小事根本就不用在意，”我故作轻松地笑道，“我和美心都有小礼服，以前一直苦恼找不到合适的场合来穿，现在总算是派上用场了啊。”
  “我就知道你们对我是最好的。”安妮轻轻笑了笑，又说道，“到时候你们提前一天来我家好不好？我怕我一紧张就会忘记很多事情，你们可以帮着提醒我。”
  我笑道：“这好说，我婚礼前一天下午就过来。”
  挂了电话后，我便一直站在窗边出神。柯夏海走到我身边关切地问道：“怎么了？打完电话后感觉你心情不太好。”
  我叹了口气：“结婚明明是件开心的事情，可我从安妮的声音里听到的却是浓浓的悲伤。”
  婚礼前一天我赶到安妮家的时候，给我开门的是安妈妈。我忙打招呼道：“安姨。”
  安妈妈笑着轻声道道：“小文你来啦。安妮正在睡觉呢。”
  我轻手轻脚走进客厅，只见安妮蜷缩在沙发上，在睡梦中也皱着眉。
  安妈妈坐在她身边，伸手轻轻抚平她紧锁的眉头，一脸的怜爱与心疼。
  我也坐了下来帮着安妈妈做明天装饰用的彩带和气球。安妈妈总要时不时地转头看一看安妮，眼神里是满满的不舍。
  我突然间就想到了老妈，我出嫁的时候，老妈会不会也像这样舍不得？想到这儿我几乎忍不住要落泪，便赶忙安慰自己，反正都是门对门，嫁不嫁都没什么区别。
  安妮醒了没多久，美心也到了。我们三个说嘴逗乐，插科打诨，气氛一下子轻松了很多。
  吃完晚饭后，安妈妈安排美心和我睡在安妮的卧室，她带着安妮睡在大房间，安爸爸睡沙发。
  美心和我都很过意不去：“安叔叔，你睡安妮房间吧，我们睡沙发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