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草殿下别靠近

  自己在外人面前真的很风光吧，可是谁又知道自己背后的辛酸呢？那个疾病，始终没有根治，那么手术，也许是最终的抉择。即便自己曾经风光体面的以学生会主席的最高权威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即便濮阳芷轩这个名字从无例外的被排在光荣榜的首列，这一切，背后笼罩的还是有不变的阴霾不是吗？体育成绩的不好，是因为弯曲的椎骨在压迫着神经，是因为走路的时候右腿会感到隐隐的疼痛和间断的抽搐，日子，真的不能再拖了吧。
  既然是魔鬼教练，就更要好好锻炼才可以的。晴汐，这个名字，不知道几年之后，凯瑟学院可还会记得我？
   
第三十五章  不敢告别
  第一堂的体育课，是室内教学，所以没有所谓的艰辛或者汗水。不过当精神抖擞的体育老师一身爽利的运动装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感觉是一种冥冥的允托，似曾相识，又不曾相识的短暂惊愕。这或许是一种师生的缘分吧。所以当众人为他的训练任务而大喊不公的时候，自己只是仔细的聆听，还有一遍遍的为自己加油。
  汗水的洗礼在升华，短暂的热身运动之后，就开始训练中考比重最大的一项，也就是“跑”了。体育老师有着浓厚的方言，说起话来却让人有莫名的亲和，跑在似乎永远没有尽头的跑道上，急促的气息，挥洒的汗水，夹杂在发间衣角浓浓的尘埃，仿佛已经被淡淡忘记，雁过无痕，又如同深红的绒线球在记忆中滚过。
  不是一圈两圈，甚至不是十圈八圈，直到本来就会抽搐的腿脚麻木，然后瘫倒，拼搏在没有目标的路径，心中所执有的信念在那些所谓的分数，成绩面前，变得单纯，甚至单纯到可以欺骗。懵懵懂懂不曾发觉的情愫，在这个热血的青春生命中一点点滋长着，蔓延进骨血，融进岁月的片段。
  跑步的感觉其实是奇异的，因为到了一定的时候，就不是在跑步，而是肉体失去了伪装或掩饰，只把脆弱的灵魂皎洁夺目，又如初生的那种啼哭，毫无保留的展现在跑道的面前，风一样的驰骋，飘过的让人心碎。也许大部分人都没有过那种感觉，一种在无法停止的奔跑面前又无法哭泣的绝念，怎样的意念，才可以挺过来呢？
  只知道最后，靠在了谁的怀中，鼻尖还触碰到那栗色发绪轻舞飞扬的冲动，分不清是泪是汗，分不清是喜是怒，分不清是好是坏，分不清这个世界的真真假假。只知道，这个怀抱，还是很安心的这个体育老师，姓周，有着被岁月深深停驻的皱纹和鬓角的白发，有着不属于那个年龄的热血和生命。他是一个很特别的老师呢，即便在风雨如晦的日子，别的体育老师通常是放自习的，但是他，会讲述一些具有哲理性质的东西。体育的精神，体育的淬炼是什么？一点一滴，总会株连进心底的。
  看到老师在有着风和雨作天然伴奏的情况下，一笔一划写下的奥委会歌，不是从电脑上直接发给学生的试卷，而是一个有着教育的种子在心底的人，为体育诠释的不同概念，不仅仅是跑道上的拼搏，更是：古代不朽之神，美丽伟大而正直的圣洁之父，祈求降临尘世以彰显自己，让受人瞩目的英雄在这大地穹苍中，作为你荣耀的见证。
  请照亮跑道、角力与投掷项目，这些全力以赴的崇高竞赛，把常青树编成的花冠颁赠给优胜者，塑造出钢铁般的躯干。
  溪谷、山岳、海洋与你相映生辉，犹如一块色彩斑斓的岩石建成这巨大的神殿，世界各地的人们都赶到这里，膜拜你，啊，永远不朽的古代之神。
  他告诉了学生们，宗教神话，祭典形式，童声唱法是天籁之音，西方人认为，这是神在说话。
  不仅是体育的精神，他会关心，会关注每一个学生，跑的概念是什么？不要排斥它，孩子们，那是二次呼吸的极限，心跳在80以下是安静呼吸，100次以上为跑的呼吸。当你由80次的安静呼吸转化为100次以上的跑的呼吸，一定要经历过这个障碍，这就是极限。
  他告诉了学生们，疲劳是身体的假象，在急速的持续奔跑中，内脏器官的难受是假象，6到9圈为最难的过程，一定要有意志力，才能够克服自己的生理极限。
  他不会盲目的训练跑步，而是更进一步的加紧了倒立、劈腿等练习，因为这样可以维持前庭器官的平衡，可以锻炼腰身柔韧性，不会容易在体力不支的情况下摔倒。
  他甚至会告诉我们，不要盲目标榜自己，无论你取得了怎样的成绩。
  在这样的磨合中，这个特殊的体育老师，和一个特殊的学生有了师生间剪不断的温馨，他看她，像自己的孙女，她看他，像自己的祖父。这个孩子，这个单纯明净的女孩儿，自以为掩藏的很好，却不知道我早已经洞悉了一切，她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却更是一个幸运的孩子吧。
  是的，还只是孩子呢。
  那日回家，母亲郑重的告诉了自己，不能再等待了，自己清楚从九岁到现在，疾病侵蚀是怎样的迅速，但依旧不愿意相信，不愿意接受。
  “是你的体育老师。”原来是自己自作聪明了，可他，也是为自己好不是吗？有时候，师生之间的天然默契，就是如此的惊愕缘分呢。孩子气的耍性子，不愿意，虽然母亲只是说去复查，但是自己太清楚代表了什么，该来的，还是要来吗？不管在凯瑟学院的日子有多么美好，也许都只是烟雾吧？
  不是，不是这样的好吗？
  这时才知道，周老师的女儿原来是医学院的博士呢，难怪他会觉察到自己的疾病。那个慈爱如祖父的老人，自己总爱去体育办公室问这问那，他总是表面严肃内在却温和的回答，那疼爱的眼眸和话语，他，真的是个好老师呢，其实也幸好是他吧，在无可避免的事实面前教育了自己，逃避，是没有用处的，害怕，是愚蠢而幼稚的。你欧阳晴汐，是最坚毅的女孩儿啊。
  于是，在“没来得及”告别，其实也是晴汐不敢去“告别”的情况下，“落荒而逃”。
第三十六章  离开
  坐着飞机去往遥远的医学院的时候，发疯一样的，想要哭泣，想要埋没掉属于每一个人的记忆，谁都没有告诉，只是静静的给小冉留下了一封信，在课桌的一角，有不间断的思念和叹息。
  “小冉，我走了，希望我还会回来。学生会的一切，劳挂你们费心了，我昨天才知道的，我和延康慧竟然是一天的生日哦，代替我祝福她生日快乐，如果可以，今天8月一起过生日吧。你们每一个人，我都好珍惜，好舍不得，不要问我去哪里，也不要问原因，因为我害怕提及，小冉，你一定要快快乐乐的，再见面的时候，一定要长高一点哦。转告他们，彦梓萱不要偷懒，在新一届来不及参加的运动会场，一定要取得好成绩哦。魏挚影，你还要好好学游泳，不然的话下次我落水你怎么救我起来呢？赵黔旸，听说你篮球很棒的，可惜没机会一睹风采。叶夏晨我们还要一起讨论题目哦。你们都是我好在乎的人，陪伴我走过初中这两年的岁月，希望我们可以再见面。我们的圣林凯瑟城堡，我不会忘记。欧阳晴汐。留于五月。”
  五月的日子，艳阳如火，五月的时候，晴汐被推进了那闪耀着白色灯光的地方，有着母亲紧张的面庞，祖父祖母的忧心忡忡，梅梅阿姨划过脸颊的泪水，还有景炫哥哥在电话里最后时刻的叮咛：“晴汐，不要害怕，学业结束后我立刻来看你。”心绪竟然会异常的平静，首先是在一个等候室里，安静的躺着，然后被规定的护士从特定电梯送到手术室。白色的床单，白衣护士，戴着蓝色防菌帽的医生，自己是不幸的，也是幸运的，在无影灯的照射下，那慈祥可亲的顶级医生面前，手上被打了许多说不出名字的针管，然后是身上贴上了各种监控器械，最后医生和蔼的声音：“我们打麻药了，不要害怕。”渐渐沉睡在梦靥。
  初次睁开双眼的时候，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浑身软软的，麻麻酥酥毫无感觉。三四天的时候，竟是最难熬的，因为背后开刀的长长刀口，所以身子不能动，异常难奈和艰辛，那种万千只蚂蚁在身上撕咬的感觉，那种苍头箭刺身的震碎骨头的感觉，一辈子都忘不了吧。
  初次下床活动，是怎么也没有料到的剧痛，那种难以严明的痛苦，不愿意讲述，也不敢再讲述。一日的清晨，阳光刚刚爬上被子的时候，微微张开了因为疼痛而无法好好休息的睡眼，从病房门口进来的，是一大捧的鲜花，还有几大袋子的礼物。
  “周老师，景炫哥哥。”
  母亲急忙上前去问好，自己才知道原来他们是趁着周末来看自己的，站起来才发现：“景炫哥哥，我和你比起来，长高了诶。”因为矫正了骨头的畸形，自然是长高咯。
  “是啊，现在我们晴汐，是很健康的，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冷景炫一边说着，却一边止不住留下眼泪来：“我说过了不会让你受伤，却还是。”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不要悲伤了，看一看这都是同学们知道晴汐生病才送来的。他们虽然不知道晴汐病情如何，但是却几乎每个人都送来了礼物哦，还写了很多的信笺呢。”周老师说着便扶爱惜缓缓躺下去，一一拆开。
  这才是最为感动的时刻，真的没有想到，那些温馨和感动会如此的蔓延进血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