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王的和亲错嫁妃

第六十三章曾经夙夜
    说时迟那时快，紧急之下，垌昊抬手将佩剑丢了出来，就只见一道白芒直径刺向那只头狼的脖子，将其硬生生的插在了雪地之上。
    近前一步，垌昊一把拉住她，抬步便向狼群之外跑去。
    夜冷风高，一路杀伐，两人终于逃了出来，可最后她却甩开了垌昊。
    也许这是他们第一次争吵，也许这就是结束，因为现在的她，不是自己一开始认识的那样了。
    “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静下心来，她开口问道。
    将带着狼血的衣服丢在地上，对于她口中所谓的与异类交流之言，垌昊更是觉得荒谬绝伦。
    “记得什么？你当初让我不杀雪雕，不折梅花，不去剥夺它们的自由。而今日你我险成它们口中之食，难道我杀它们也有错吗？”
    “上天有好生之德，万物皆有生命，若都如你这样，不问青红皂白便以独断专行，岂有天理可言。”
    安静，如那天在玉华殿前与她说下那句话时一样的安静。
    “不……不……”垌昊不明白，为什么是自己的错，难道自己救她也错了吗？
    很久之后，她抬头看向空中那轮探出云中的冷月，低声说了一句。“也许我该走了，你我注定不是一样的人。”
    垌昊看着她走在月光之中，看到她没有停下脚步，在快要走出他视野时才开口问道，“难道这么久的生活，就真的没有让你为我留下来的可能吗？”
    “对不起！”这次，由她说出这句话，但却未必是对他说的。
    血融在雪中，红色淋湿了月光，垌昊躺在地上，看着天上的月亮，还有那又开始下起的雪。
    时间过去了很久，也许黑夜就此停止，只有雪还在陪伴，天慢慢的亮了起来，可垌昊却不愿睁开眼睛。
    再回到雪国，似乎一切都没有变化，只是他们的心，已不在像最初那样。
    也许垌昊变了，变的陌生，也许是对她的感觉变的，变的不在是那么渴望。
    走到玉华殿前，垌昊迟迟没有推门，他听到殿中很安静，静的可怕。
    犹豫了好久，最后他还是转身离开，其实有一个人，她就站在那里，向最初时那样，不喜不悲，等待或是不等待。
    没人能明白她的意思，因为能明白的，已经离开了她。
    在别院中待了一整天，垌昊喝下了自己藏的酒，回忆起往昔的种种，最后醉醺醺的走了出去。
    在玉华殿前，他挥手拍打着门，可拍了半天也不见有人来开。
    一怒之下，垌昊一掌将门震开，可刚走进去，就见大殿中空空如也。
    心一下子深陷其中，手中的酒坛落在地上，浓郁的酒香在周围散开，留下曾经被深藏在一年四季里的芬芳。
    跌跌撞撞走出大殿，垌昊心急如焚的在院中大喊，却好像周围的人都已死去了一般，无人应答。
    一路走出来，垌昊忽见前面走来一个人影，隐隐约约看上去像一个女子。
    走近后，垌昊不管不顾的抱住了她，口齿不清的说着，“对不起，是我错了！”
    他一定是喝醉了，面前的女子并不是他要找的人，而这人迟疑了片刻后，也慢慢的接受了他。
    两人相拥，如两块需要彼此相靠的冰，来以此温暖自己。
    听着那低低的声音，女子低头去看，却见他脸色红云未退，似是快要睡着了。
    搀扶着他，两人慢慢的向另一个地方走去，而那里却非玉华殿，也不是他曾熟悉的地方，只因酒已经让他物我两忘，只想靠在她的身上，那怕什么都不再说。
    走进屋中，两人躺在床上，灯光照在他们的脸上，变成了另一种迷人的颜色。
    这一夜，有人梦中颠簸，有人心焦似火，也有些欲纵难收，可当第二天的光照在他们的眼皮上时，昨夜的一切都如烟雾般快速的散去。
    面前的一切都是空白的，当垌昊迷迷糊糊的从梦里醒来时，却赫然发现自己并不是在玉华殿。
    急忙起床穿上衣服，走出帐帘之后，就见岳妃手捧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莲子粥从外面走了过来。
    “你醒了，昨晚睡的还好吗？”她的笑很温和，好像在轻描淡写的问一句最平常不过的话。
    昨晚？昨晚的自己，怎么会在这里呢？垌昊皱起眉头，却怎么都想不起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我怎么会在这里，她……她呢？”揉着脑袋，垌昊开口问道。
    “昨晚你喝多了，做了什么，应该也不记得了，但……”
    未等她在继续，垌昊忽然从床上座了起来，张嘴想说声道歉的话，可话到嘴边，又不知该如何出口，最后只的快步离去。
    一路心烦意乱的走回玉华殿，垌昊却见殿中空无一人，只有一滩酒水撒在地上。
    忽然想起昨晚的大概，垌昊又立刻转身向外冲了过去，可这一路上问遍了宫官都没有打听出她的去向。
    万般无奈之下，垌昊冲进了雪王大殿，求座在殿中的父亲，派人寻找他的妻子。
    看着跪在殿中的三子，雪王微微摇头，“不必了，她非我族类，你也不必再挂念她了。”
    “什么？”抬起头来，垌昊惊讶的看着父亲，“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非我族类？”
    “她本是雪妖所化，修有百年，才幻化成形，如今已被术仙收服，就在昨晚！”
    雪妖？传说中吸食人精魄的妖魔？垌昊不敢相信，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为何不过一夜之间，她……
    “不，我不信，这不是真的！”垌昊说罢起身向大殿外走去，要去向墨翟问个清楚，这一切都是父王的一面之词。
    一路快马加鞭，垌昊置身一人走出了城门，沿着茫茫雪山，走了好久才终于到了雷池之地。
    从雪峰中走下来，就见墨翟守在雪洞之外，看到他后，垌昊立刻跪了下来，求问师父，“师父，你为何要欺骗他们？”
    回头向那雪洞中看了一眼，墨翟淡然道，“若你不信，便为何要来？”
    “不，这不可能的，我要见她，求师父让我去看看她吧！”
    “不用了，她已经看过你了，若昨日来……”墨翟话没说完，就见垌昊不管不顾的就闯了进去。
    墨翟没有阻拦，回身走向了另一个地方。
    “你当真决定好了，如此你会失去所有的修为，这样的兑换，值得吗？”墨翟停下脚步，面前模糊的出现了一个影子。
    那人影苦笑一声，“洞里的那个我会给他一个最好的答案，但我却不能一直陪伴他，若他怨我狠心，怨我从没在乎过对他的感情，也算是我咎由自取，没什么好说的。”
    “这便是情吗？”墨翟忽然自言自语了一句，“为所爱之人放弃一切，才得到了一点回忆，难道这就是世人眼里的情吗？”
    “是啊！这么可悲，但我们没有选择，更没有机会做出选择！还望上仙成全！”
    抬起手来，周围无数道寒气在墨翟手中凝聚，随着他慢慢的落下手指，空中的人影被这股强大的寒气冰封了起来。
    “你终有一天还会归来，但再次看到的世界，也许会有很多不同。”话毕，这道冰像便与周围的白雪融为一体，消失在他的眼前。
    再回过身来，雪洞中的垌昊已经走了出来，看到墨翟后一言不发的向外走去，可刚走出几步，便听身后传来了墨翟那淡漠如雪的声音，“雪山中，也许有你要寻之物，若是有空，便去走走，虽注定不能同生于世，但你当知道，她就在这里，不曾离开。”
    “师父！”垌昊没有回头，只是这么唤了一声，却不知自己该如何继续。
    悲痛的过往在眼前浮现又消失，最后垌昊还是选了一条孤独的路，一个人躲了这么多年。
    听到最后，朝澜才知道，原来自己身边的这个人也有这样的经历。
    雪妖？那个一直让他心心念念的人，她或许终究会回来的吧！
    靠在垌昊身上，朝澜听着彼此的心跳，看着如他的回忆般飞动的雪花。
    过了很久，垌昊才从自己的故事里醒来，却不知何时眼泪已溢出眼角。
    “这些年来，我一直怀疑，是谁知道她的身份，也许是那一夜，有人跟踪我们，看到了她与狼群的交流，才知道她是雪妖的，但之后也没查到这个人到底是谁？”
    “最有可能的人应该是你师父吧！因为雪国只有他懂得法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