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然微笑

欣然赶忙擦干眼泪。
    “欣然，真的是你。”杨晓芸走到欣然面前。
    “晓芸。”欣然惊喜地说。
    “这么多年你都不和我们联系，太不够意思了吧。”杨晓芸责备“要不是看电视我都不知道你回国了。”
    “你在电视上看到我了？”
    “嗯，彩虹集团懂事长的千金。”杨晓芸呵呵笑了。
    “咱们找个地方聊吧。”欣然笑着说。
    “附近有个咖啡厅挺不错的，咱们去那儿吧。”
    “好。”
    欣然和杨晓芸一起来到咖啡厅，靠窗坐下。
    “这么多年，你一点都没变，还是喜欢靠窗的位置。”杨晓芸笑着说。
    “是啊。”欣然淡淡地微笑着“你怎么一个人逛街，李少阳呢？”
    “他今天加班赶设计稿，我一个人在宿舍无聊出来逛逛。”
    “我以为你们早就结婚了。”
    “你老人家没回来，我们哪敢结婚，还等着你当伴娘呢。”杨晓芸笑呵呵地开玩笑，“不过这么多年，你怎么都不和我们联系，电子邮件也不回？”
    “因为……因为我……不想想起林羽锋。”
    “欣然，其实林羽锋……”
    “他已经和梁部长的女儿结婚了吧？”欣然打断了杨晓芸的话，淡淡地问，似乎害怕听到那个最不想听到的答案。
    “你先听我说。”杨晓芸急了“听我慢慢说。”
    “你去美国以后梁新梅的女儿如愿进了公司公关部。”
    欣然淡淡地笑了。
    “那年冬天下了很大的雪，”杨晓芸继续说道：“公司正好办元旦舞会，舞会上梁新梅母女开心极了，梁新梅把她女儿介绍给各个部门的领导认识，舞会后梁新梅开车带她女儿回家，梁新梅霸道惯了，下雪天还和别的车子抢车道，结果车子打滑撞到了路边的商店，送到医院的时候梁新梅和她女儿孙虹已经都没有呼吸了。”
    “哦。”欣然默默应了一声，开口说：“羽锋一定很伤心。”
    杨晓芸喝了口咖啡“其实林羽锋根本没有和孙虹在一起。”
    这不可能，当时自己明明亲眼看到他们在一起开心地聊天，吃饭。
    “林羽锋生病了，他故意骗你说他和孙虹在一起，想让你离开他。”
    “什么？”欣然诧异。
    杨晓芸静静地继续讲述着。
    “当时他得了脑瘤，发现的时候已经很严重，手术成功率只有百分之四十。他宁愿你恨他也不想万一他死了，你为他伤心。他说他了解你，对于你而言恨是可以淡忘的，而伤心却永远无法忘记。”
    欣然静静听着，眼睛湿润润的。
    “我和少阳一开始也错怪他了，他生病的事情，我们也是在你去美国之后才知道的。记得做手术的前一天我们去看他，他正在赶设计稿，他说，那也许是他画的最后一张设计稿，设计稿的名字叫守候 ……”
    “晓芸……我刚才看到那条项链了。”欣然的眼泪像小溪水顺着面颊落下。
    “手术完成以后，林羽锋躺在病床上一个多月都没醒，醒来第一个喊的就是你的名字。”
    欣然默默听着，任眼泪默默流淌。
    “欣然，去找他吧，这么多年，他一心只等你回来。两年前他设计的首饰在国际珠宝设计大赛上获奖，法国国际知名珠宝设计师××想收他当学生，请他当助理去法国工作，他都拒绝了，他说怕你回来找不到他。”
    欣然用手擦着脸颊的泪水。
    “还好你回国了。”杨晓芸说。
    “嗯。”欣然点点头。
    “哦，对了，你是怎么找到你妈妈的？”杨晓芸问。
    “那个时候到了美国把学校的手续都办好以后我就开始忙着找工作。我的专业是英语，经济学还没有毕业，英语专业去了美国以后等于没有专业，找工作的时候根本没有多大用处。刚开始的时候我在超市打工，搬东西、清点货物，后来偶然的机会在报纸上看到彩虹集团的招聘信息，职位是董事长助理，了解到彩虹集团是中国人开的公司，可能需要英语专业毕业的学生，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我参加了面试。人事部的负责人看我是英语专业毕业，而且正在读经济学，也了解到我在洛薇儿公司的业绩，还有发表过很多文章，他们决定给我一次实习的机会。”
    “后来呢？”杨晓芸问。
    “后来我就在我妈妈身边工作。当时她不知道我是她的女儿，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问我原来是不是见过她。”
    “后来怎么知道你就是她女儿的？”
    “我在美国学习结束，拿到H大学的学位后，回国参加S大学的论文答辩。”
    “你回来过？”杨晓芸问。
    “嗯。”欣然默默点头。
    “回国之前我妈妈对我说答辩完一定要回美国，她说我就像她的女儿一样，要我一定回去。回国拿到学位后我就回美国了。”
    “再后来呢？”
    “那是一个秋天，周六中午妈妈请我到她家的别墅吃烧烤，她一直说我和她女儿长得很像，吃完饭我们在别墅的花园散步，她问起了我的身世，知道我从小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她盯着我看了很久，她说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以为看到了自己的女儿，问我介不介意亲子鉴定，看看是不是她的女儿。”
    “嗯。”
    “后来鉴定报告证明我是她的女儿，妈妈很开心，哥哥也很高兴，我就一直留在美国和家人一起打理公司。”
    “这次回国是你要回来的？”杨晓芸问。
    “不是，是妈妈要回来的，她说国内经济形势好，想回国投资。”
    “你不是不想再回到这里了，怎么还是选择了这个城市？”
    “是我妈的选择。小时候妈妈领我和哥哥到公园玩，结果我走丢了，后来妈妈带着哥哥去了美国，却一直留着我们以前的房子，说里边有我小时候的回忆，每年都要回来看看有没有我的消息。而且A城经济发展速度快，适合投资。”
    “还好你回来了，以后我们又可以一起逛街了。”杨晓芸开心地说。
    “嗯。”欣然开心地笑了。
    “哦，对了！”
    “怎么了？”
    “洛薇儿公关部出了件大事儿！”
    “什么事儿？”
    “你去美国以后的第二年，田从和井风还有财务李晓芳都被抓了。”
    “为什么？”
    “应为贪污公款，李晓芳被判了十年，井风被判了二十年，田从被判的是无期。”
    “哦。”
    “井风进监狱没多久就得了癌症，他的妻子得知他的病情着着急急带着女儿去看他，路上车开得太快，撞到了路边停着的大卡车上，两个人都死了，幸亏没有伤及路人，不久后井风也病死了。田从进监狱后家里的财产被没收了，他的妻子和儿子过惯了挥金如土的生活，实在过不惯平常生活，她妻子抱着儿子跳了楼。田从知道家里出了事，自己也不想活，第二天就自杀了。”
    “嗯。”欣然微微皱了皱眉。
    “很快，洛薇儿公司的职员们都知道了田从和井风还有他们两人家里的事情。”杨晓芸叹口气继续说道：“或许，这就是尘归尘、土归土，一切终将回归原位。”
    欣然沉默了几秒钟。
    “晓芸，好长时间不见，我请你吃饭吧。”
    “好啊，我最爱美食了！”杨晓芸笑着说。
    听杨晓芸这么说，欣然笑着问，“那李少阳呢？”
    “哦，当然了，少阳还是要排在美食前面的！”说完杨晓芸呵呵笑了。
    欣然和杨晓芸一起去了一家高档西餐厅。
    “欣然，你回来得正好，下星期我要去选婚纱，你陪我一起去呗。”
    “诶，刚才某人说我不回来不敢结婚，还等着我当伴娘呢，这怎么到选婚纱了？”欣然笑着说。
    “我说，大小姐，你要是待在美国十年二十年再回来，我和少阳就真不结婚了啊！这不你回来正好参加我们的婚礼嘛，记得要准备个大礼包哦。”
    “知道了！”欣然开心地笑着说，“怎么不让你家李少阳陪你去选婚纱？”
    “我们家李大设计师最近忙着设计我们的结婚戒指呢！”杨晓芸满脸幸福地说。
    “拜托、矜持一点好吗！一提起李少阳你的脸都笑开花儿了。”
    “哈哈哈……”杨晓芸开心地笑了。
    ……
    回到家欣然拨通了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
    “喂。”
    电话里传来林羽锋的声音。
    “是我。”欣然轻声说。
    “哦。”
    林羽锋淡淡的声音，仿佛早就知道是她。
    “明天一起吃晚饭吧。”欣然默默地说
    “去哪儿？”
    “去以前常去的西餐厅，六点。”
    “好。”
    挂断电话，林羽锋想起那天和欣然一起吃饭的男生，皱了皱眉。
    晚上六点，林羽锋准时赴约，欣然早已来到餐厅。
    “你还是喜欢靠窗的位置。”林羽锋淡淡地微笑着。
    “嗯。”欣然静静地说：“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嗯……”林羽锋脑海里一直想起那天和欣然一起吃饭的男生。
    “那天我来这家餐厅，正好看到你和朋友一起吃饭。”林羽锋装作毫不在意地说，其实心里生怕听到男朋友的字眼。
    欣然笑了，“他是我哥哥，叫陈飞，前几天回美国了。”
    “陈飞……他和你不是一个姓。”
    “我哥跟爸爸姓，我跟妈妈姓。”
    “哦。”
    ……
    吃完饭，他们去了以前常去散步的街心公园。
    “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欣然说。
    “是啊。”林羽锋感叹。
    “曾经有人说过，如果我是月亮一定不会孤单，他会变成一颗星星守护我。”欣然望着天边的月亮，默默地说。转身的时候泪水已划过脸颊。
    “如果你是天上的月亮，你一定不会孤单，我会变成一颗星星，在你身边永远守护你。”林羽锋轻声说着，用手轻轻擦干欣然脸上的泪水。
    林羽锋张开手，名字是“守候”的项链在月光下闪闪发光。他为欣然带上项链，牵着她的手，在皎洁的月光下微笑着向前走去，眼角有泪光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