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得墨红颜

“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
    习安偏着头回答道，“你知道我记人的本领是比较差的，所以就挺好奇的。”
    “见过的。”他眨眨眼，轻柔地回答道，“你有什么印象吗？”
    习安眨眨眼，若如果江玄墨说完全没有见过她，她才真的不信，虽然她完全记不得。但是粗浅的一些事情她还是记得一些的，现在她只是蹙着眉回答他，“我也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你，样子记不得了，就只是感觉有点像少年时候的你。”
    “哦，说来听听。”他也想知道自己在习安心中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习安摆弄着自己的手指，“我记得有一次我在训练的时候，我爸看见了一个人他就走出去了，我看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站在门口，也不知道是不是你。”
    那时候已经接近年底了，天气也渐渐转冷，那少年穿着一件灰色的毛衣，但还是挡不住他全身散发出来的十足的阳光精神，尤其是他脸上还有明显的笑意，几乎要将这冬季的寒冷融化。
    她早已忘却了那少年的样子，却始终记得那股灿烂阳光的味道。
    江玄墨说起他童年的时候，她才将那个灿烂的少年与他联系到一起。
    他的回答是将她揽到怀里来，然后她听到他在她的头上说，“我一直认为我认识你比你早，早好多好多，却不想原来是我改变了没让你认出来。”
    他说这话的时候，带着自嘲的笑，说完就低下头来吻住了她的发顶。
    习安乖乖地埋首在他的怀里，呼吸之间全是他的味道，她不知怎么得环住了他的身体，觉得自己全身也跟着变得暖呼呼了。
    两人保持着这个姿势好一会儿习安才再次开口，“那你是什么时候见到我的？”
    她这话一出口，感觉她抱着的人身体有微微的僵硬，她的手先于思维轻抚起他宽厚的背来了。
    江玄墨深呼吸一口将头埋得更深，而她也因为他的动作更加紧贴他的胸膛，他的心跳在她的耳边回响。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在舞台上。”
    习安拍着他后背的手顿住了——
    他还在继续说着，“你出来的那一刻，我着着实实地被惊艳到了。”
    她在不知不觉之中抓紧了他背后的衣料，现在换她的身子变得僵硬了。
    江玄墨没有接下去说了，因为他知道她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宽大修长的手在她的背上轻抚着，沿着她乌黑的长发抚到她的腰际才停下，然后又是一遍又一遍。
    良久，他再次开口，低柔悦耳的嗓音，带着悠悠的蛊惑之意，“伤痛光是靠时间来解决是不够的，尝试一下重新站上去的感觉吧，那是属于你的地盘。”
    “不行的。”她几乎是哽咽出声，“我试过了，我每次站上去，就感觉我爸爸血淋淋地躺在舞台中央，空洞的眼睛直直地对着我，在上面我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她甚至会颤颤发抖，狼狈得像是被全世界遗弃了。
    她素来都是骄傲的，怎么容许别人看到这样的她！
    更何况那里是她最珍爱的舞台！
    那里，有她最精彩的回忆，也有她最痛苦的过往。
    江玄墨人就轻抚着她的后背，长绵缓慢。他感受到她的怯弱，却只能用这种笨拙的方法缓解她的情绪，另一只手紧握成拳，自认为已经强大到能够护住她的一切，却也躲不过这沉重的一击。
    他有些小心翼翼地捧住她的脸，“我陪你上去好不好，我做你的助手，站在舞台中央的位置，那样你就不会看到你爸爸了。”
    习安泪眼朦胧着，她咬着唇，“为什么，你一定要我上台？”
    他也问自己为什么想让她上舞台？她上不上舞台都还是她，真真实实的她，他爱着的她，只是……
    他想要得到更多！
    人都是贪心的，而他，也不例外！
    他为自己的这种想法感到羞愧，在此之前他在自己内心里说的什么只是想帮她走出父亲留给她的阴影不过是个该死的借口罢了，就好像那次他带她去蹦极，他明明知道她的父亲是从高处坠落而亡的，明知道她自那以后再也没有上过舞台，明知道她仍然惧怕着，可是他却还是只犹豫了一下就带她去了，原因不过是是他的贪婪，他想听到她的尖叫、想看到她的恐惧、她的愉悦。
    可是如今，看到了她的恐惧，他的内心却更加煎熬了，他才知道，原来，爱一个人真的是她开心，他才会开心。
    江玄墨突然吻住她的唇，横冲直撞地直接探入她的口中，她那梨花带雨地模样已是让他心动不已，更别说她咬着唇，像是抹了一层玫瑰色的口红，她没有反抗，柔软的腰肢顺势躺到了身后的草坪上，任他予取予求。
    她的身子被他有力地压着，几乎不见缝隙，滚烫的唇舌今夜格外急躁，占去她的呼吸，如同龙卷风过境，她，溃不成军，甚至可以说是狼藉。
    当他的动作慢下来之后，他在她两只眼睛上各自落下一个轻吻，又在她的耳边附语，“习安，我是贪心的。”
    不知是不是他刚才动了情的关系，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习安感觉到了他话语中似有猖狷掠夺之意，她看着他的眼睛，那眼中的疯狂做不得假，她才知道，他是说真的。
    紧抿着唇，这般犹豫一点儿也不似她。
    最终，她拉下他的头，含住他的唇，只轻轻地舔了一口就松开了，现在，她已经知道要怎么做了。
    就好像那次蹦极的时候，她没有拒绝她，这一次，同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