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得墨红颜

我叫苏习静，是家中的幺女，上面有一个姐姐。
    我的爸爸是我们村里最帅气的，我妈妈也是全村最美的，可我最喜欢的是我姐姐。我姐姐啊，就叫做苏习安。
    爸爸常年带着姐姐在外面表演，而姐姐每次回来都会给我带各种好玩的东西，据她说那都是她去的地方特有的。
    我很开心。
    我也想和姐姐一样出去看看，可是妈妈不准，她说她一个人在家太孤单了。
    我和姐姐问过爸爸，问他能不能答应换份工作，爸爸考虑了一下就拒绝了。
    妈妈说，爸爸心里有别人，不要我们了。
    我有些不解，反正我知道姐姐肯定是要我的。
    大概是六岁那年，我看见妈妈把一个男人领进家，第二天凌晨才听到妈妈送他出门的声音。
    姐姐回来之后，我把这件事跟姐姐说了。
    她当时瞪大了眼，眼珠子几乎都要出来了，脸上是一阵的惊恐，我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姐姐，突然有些害怕了。
    但是姐姐最终什么也没说，只说这件事不要跟任何人讲，爸爸也不能，对着妈妈也不要问任何问题。
    我答应了。
    又过了一年左右，爸爸妈妈就离婚了，我被判给了妈妈。
    我其实是想跟爸爸和姐姐走的。
    没多久妈妈就嫁给那个男人，我才知道他姓章。
    姐姐知道之后说，“这样也好，希望她能够幸福吧。”
    我不高兴，好像每个人都得到了他最好的归宿，我什么就只有我一个人要孤孤单单的？我开始不停地挑衅那个男人的儿子，他和我同龄，我看他不顺眼，他也看我不顺眼，我们两个经常吵架，我想把事情闹大，这样的话我爸爸和姐姐就会把我接回去了。
    可是，都没用。
    我渐渐地有些气馁了。
    又过了两年，突然有一天姐姐来了。
    那时候正值冬季，天寒地冻的，姐姐穿得很单薄，她是和妈妈一起回来的，可是她始终冰冷着个脸，对谁都是，包括妈妈，可唯独对我露出了笑容来，那笑容里或许还有其他的东西，可是我不懂，我只感觉很骄傲，姐姐还是最爱我的。
    姐姐陪了我一下午，晚上我们一起睡觉，在梦中，我隐隐约约地听到有人在哭泣，她压着嗓子，哭得感觉心肺都被撕裂了。
    我以为那只是一个梦。
    隔天，姐姐带我回了老家，妈妈也跟来了。
    当看到家里摆上着的黑白照片，我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寒假，我觉得是我过得最漫长的。
    我学会了很多东西，感觉好像再也不能恣意地撒娇了。
    我知道姐姐还是愿意宠我的，只是我做不到让她这么宠着罢了。
    姐姐拒绝住到章家，她一直这么一个人生活着，我时常回去看她，我知道只有我去看她的时候，才是她最开心的时候。
    我其实很不喜欢这样的姐姐，我无比地心疼她，可是我知道她不需要。
    时间过得飞快，春去秋来，年复一年，转眼她就要升入大学了，我很担心，她一个人在外地怎么办？
    那么冷情的一个人，看起来那么强势、那么优秀，可是我知道她心底有多脆。
    她开学没多久，我就抽了空去了那边一趟，我总放心不下她，我觉得我才像是姐姐。
    然而，姐姐比我想象地好多了。
    我应该高兴的，尽管这样无法突出我的存在啊！
    姐姐带我去一个小画室，她要裱画。
    新奇，什么画能引起姐姐的注意，居然还要裱起来。
    那画儿的背景是黑色的，中间垂下一根细线，光芒沿着这根细线散射，到画面的中心位置，那里陡然生出一些不同来。朦胧的画意看上去感觉那里似乎停歇着的一只红色蝴蝶，又像是一个穿着红色羽衣的人展开一只手和脚，迎接大家的掌声。
    我说，“姐，谁给你画的啊？画得真好看。”
    “是吗？你说是就是吧。”
    她回答道，语气有些小开怀。
    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就自己看，画的右下角就写着——
    终场，
    玄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