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不为后:邪皇不好惹

第290章


玉臂横出,凤盈翻了个身,听得细碎的脚步声,也没抬眼,而是懒懒道:“白芷,我做了个梦。”
白芷拿眼看向离床榻不远的案桌后,那里正坐着一个蓝衣潋滟的男子,当下生了恶作剧的心思,憋笑道:“什么梦?”
“我梦见他了!”凤盈说着,半支起身子,案桌后的慕容南宇闻声,从奏折堆中抬头,眼中是浓浓笑意。
“盈儿梦见洛皇了?”白芷故作不解,小步上前,拿起衣袍为她披上,遮住她迷糊之中泄露的春光。
屋内只有他们三人,凤盈不喜欢大阵仗,更不喜欢睡着的时候有人在一旁看着,故而虽然身份变了,侍候她的人手却没有增加。
“恩,好梦。”抱住白芷的胳膊,凤盈懒懒地掀开眼皮,声音里带着几分慵懒:“这次我可算瞧见他了,你说,这是不是预示着我该去找他呢?”
每每泡了柳宗调制的药汤,凤盈总会发梦,故而她习惯性地认为昨夜的缱绻不过是一场旖旎的春梦。
“盈儿要是去了洛阳,这翎城的朝政可怎么办?”对于她的决定,白芷有些错愕。
“年后才开朝,我还有十日,日夜兼程,应该能赶得上来回。”软趴趴地倒在白芷怀中,凤盈低声嘟囔道:“柳宗的汤药药性可真大,睡得很是安稳,只是无力得紧。”
“可是因着没睡够?”看着她气色红润的脸颊,白芷唇角止不住地扬起。
这心病果然还需心药医,昨夜人方赶到,她今日的气色就比往日要好了许多。
“不可能,我昨日戍时便睡下了。”凤盈一手揉着太阳穴,细细回想着昨日一切。
昨夜侯谷兰侍候她浴药之时乃是戍时,过了不久她便发梦,算着时间,她当是戍时睡下的无疑,只是她戍时入眠,现下都已日上三竿,她睡了那般久,怎还是觉得疲乏。
“戍时?”白芷失笑,那个时辰她晓得,侯谷兰贼头贼脑地跑了出来,恰好被她撞上,一问方知慕容南宇竟然被闲云给带进了皇宫,且已经入了养居殿。
“大抵是因为多梦的缘故吧,恍惚间听见了五更的更鼓声,委实叫人发恼。”脑袋在白芷还有些丰腴的腰上蹭了蹭,凤盈咕哝着,颇为庆幸道:“还好要等十日方才开朝,不然今日就只能软绵绵地走个场子了。”
“什么梦梦了这么长时间!”白芷笑,脸上升起一抹羞怯的红晕。
案桌后的男子眉角一挑,忽的起身,大步朝两人跨来。
她虽然现下没说什么出格的话,但说到底,这也算两人的闺中秘事,就这么被她当成梦境给一股脑儿说了出来,委实不妥。
“你怎笑得这般贼?”没有回答对方的话,凤盈觉出了不对劲,又听得极细的脚步声,当下抬头,在瞧见那一抹宝蓝色之后红了脸。
难不成昨日的一切不是梦?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凤盈转头看向笑得揶揄的白芷,眨眨眼,再眨眨眼,等着她开口。
“我先下去了,盈儿要记得用午膳!”见势不妙,白芷起身朝她福了福身,小步跑了出去,速度之快,根本没给凤盈唤她的机会。
“……”凤盈眼睑颤了颤,有点不敢相信方才那个恶作剧的女子是端庄恬静的白芷。
难不成她又发梦了?还是连环梦?难怪她疲乏得紧,这种梦最耗人神识了。
这般想着,她抬手揉揉脑袋,柔荑在半空中被大手桎梏住。
“还不起?”一手扣住她的腰,慕容南宇坐在榻上的同时将准备继续睡的凤盈捞了起来。
许久没见,她倒是变得有些迷糊了,发蒙的模样委实可爱得紧。
历经风雨后,她还是那个她,除了越发聪慧通透,她的心防不曾加重,能这样,真好!
“你……”凤盈探手去戳他的脸,软软的,温温的,触感很逼真,再看他眼底隐忍的笑意,好像梦境中做不到这般真实。
“你来了?”呐呐地开口,凤盈有些不敢确定。
将她捞入怀中,慕容南宇坏笑道:“若不是我来了,昨夜同你在一起的是谁?”
“……”茫然地看了他半响,凤盈忽的正色,严肃道:“你怎么进来的?谁带你进来的?”
他在凤朝的皇宫内进出自如,这委实太夸张了,叫她如何在清醒后能接受这不是个梦境的事实。
“莫要转移话题!”板正她的脸,慕容南宇亲了亲她的面颊,眼底的笑意浓到化不开。
“慕容南宇,我现在是凤朝的皇上,你擅闯皇宫,还敢捏朕的脸,不要命了?”扯开他蹂躏她面颊手,凤盈头一扬,骄傲地看着他:“现在,立刻,马上,回答朕的问话。”
“闲云带朕进来的!”
“……”
凤盈原本有满腹的话,可在听到“闲云”二字后她便没了声息。
按理来说,闲云是她所有属下中最忠心的,可现在闲云竟然被眼前的男子给搞定了,他出入皇宫,那不是跟出入自己的宫殿一般简单。
“可是时常梦见朕?”捋着她微乱的发,慕容南宇看着尚有倦色的女子,轻叹了声:“倒是我不知节制了!”
“……”面上因他的后半句话升起烟霞之色,但很快,被她压了下去。
伸手轻轻将他环住,脑袋枕在他的肩上,凤盈慵懒道:“这九个多月来时常发梦,有柳城,有凤府,还有你的六王府,都是些一起看过的景,可是却只有我一人。”
“……”为她捋发的手顿住,慕容南宇垂眸,定定地看着那叫他牵肠挂肚的女子。
“时常能听得身后响起你的脚步声,甚至觉出你环着我的温度,可若是一心贪转身,就什么都没了。”说到这,凤盈将脸埋入他的胸口:“我还梦到了大哥和王宇哥哥,他们亲密得很,王宇哥哥让我骑在肩上,我方坐了上去,大哥的面目就变得狰狞,伸手将我同王宇哥哥一道推入万丈深渊……”
从慵懒的低话转为细语喃喃的倾诉,凤盈就这么环着叫她心安的人,诉说着两年来的变故给她带来的沉重一击。
她声音极轻,极细,却是淡然的,像是个说故事的人,不带抱怨和自怜。
心疼地将她抱紧,感受着她的温度,慕容南宇沉声道:“对不起……”
末了,又轻声道:“还好你没变……”
“这世间最不当对我说抱歉的是你,这场变故中最不当变的人是我!”凤盈言罢,微微仰头,在他脖颈上烙下一吻:“这所有的变故都不是因我作恶引起,我又为何要为这变故承担痛苦呢?”
他知晓背后的所有阴谋,把控着一切又如何,她所遭遇的一切,都不是他所想所愿的,他在尽自己所能护着她,无论他第一次救她是否出于阴谋,第二次救她,却是因着对她的情。
“盈儿……”动情地将她环住,慕容南宇心中是说不出的满足。
这般通透淡然的女子,能够被她青眼,是他三生之幸。
“跟我回洛朝,回柳城,好吗?”他不愿再受这离别相思之苦,洛阳到翎城,五个日夜不休的昼夜,却只能换来短短六日的聚首,他们各自为帝,他放不下的,只能委屈她放下。
“南宇,我为帝,并非纯粹为了自保!”凤盈神色认真地看着眼前之人,他眼底的炙热,因着她短短一句话而消退,知晓自己所言并非他愿意听的,凤盈还是抿唇笑道:“我并非信天命之人,但我相信,我能护住这个国家不受战火侵吞。”
她既已为帝,就不会随他回洛朝,虽然这里困不住她,但比起缠绵悱恻的厮守,另一种相伴对他们二人都好。
“是啊……你能!”慕容南宇亦笑,语气中是难言的苦涩。
她在凤朝一日,他的铁骑就不会踏上这片土地一日,只是,他所希望的一统,完满复国,却化为泡影。
“南宇,你能为我退一步吗?”满脸期待地看着他,凤盈眼中迸发晶亮的光。
“当然!”慕容南宇点头。
这是她第一次开口恳求他,他有万般理由拒绝,却不愿拒绝。
“我知晓自己这般做会叫你为难,尤其是鬼老那边……”
“你放心,只要你不娶男妃,朕定空置六宫!”打断她的不安,慕容南宇躬身捧着她的脸,一字一句认真道:“无论你做这个决定是为何,朕对你的心不会变,朕很挑剔,这世间能入朕眼的,只有你!”
“噗嗤!”凤盈低笑,嗔道:“恋童癖!”
“朕并非十一年前喜欢上你,你到底要朕解释多少遍!”慕容南宇咬牙,有些气恼她抓着“恋童癖”三字不放。
“你再怎么解释我都不信!”凤盈仰头,骄傲道:“朕的魅力,天下万千男子无人可挡!”
“……”慕容南宇有些哭笑不得。
忽的肩上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道,他猝不及防,就这么被抱在怀中的小小女子推倒在榻上。
“咳咳!”凤盈清了清嗓子,表情认真而又严肃,只是颊上的红晕将她的小心思尽数出卖:“千百年前,凤朝与洛朝都隶属于澜沧古国。”
“你知道?”慕容南宇有些错愕,没想到一柄竹剑可以叫她追查至此。
“要复国必须将凤、洛两国合并,只是这时间过去实在太久,动武又太劳民伤财,会引起百姓的不满!”俯身趴在他的身上,凤盈面上几欲滴血,动作却无比大胆地去褪男子的衣裳:“为了两国臣民着想,朕决定牺牲色相,给洛皇你生个儿子,一统天下的重任就交给……”
话音未落,天旋地转,原本还得意洋洋地压在男子身上的凤盈被桎梏,吻雨点般落下。
他素来只想着靠自己复国,因为从小师父就将这一切加注在他身上,一统两国,是他必须去做的,可现下她却去争这帝位,只为将他从囚牢中解脱。
她说得没错,澜沧国分裂太久,一统天下的大任就交给他的孩子去做,至于他……
凝视着身下打退堂鼓的女子,慕容南宇邪魅地勾起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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