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妃有毒

第71章


    远处,有沉重的声音越来越近,只见来人一身戎装,腰间配一把长刀,顺着他的走动,在腰间晃来晃去。
    来人走到凉亭面前,扶开衣袍,双膝跪地,“臣祁阔参见皇上,大人……”
    北冥凰居高临下的看着来人,淡淡道,“起来吧,有何事?”
    祈阔一张黝黑的脸,看着一旁的无涯,欲言又止。
    北冥凰抬眼看了一旁的无涯,“这是孤的老师,有何事,说吧……”
    祁阔点头,随后,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笺,双手抱于头顶,头微微垂着,“陛下,这是凤娘托人从南越带到金岭关,让属下回宫交于皇上的。”
    北冥凰一双幽蓝的双眸中,闪现出一丝喜悦的光晕,随后,看向一旁的无涯,神色中,有些许不自在。
    无涯一张鹤发童颜却扯出一抹轻笑,“陛下,老臣突然想起,还有事情未办,老臣告退……”
    北冥凰点头,“既然老师有事,本宫就不强求。”
    无涯简单的施了个礼后,便从祁阔身旁掠过,快步离去。
    北冥凰看着无涯离去的背影,随后,接过了祁阔手中的信笺,信笺打开,待看了上面的内容后,一张俊若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手中,握紧了那封信笺,随后,那双幽蓝的双眸扫视了一眼跪着的祈阔,“凤娘还说了些什么?”
    祁阔摇头,“交接的人只把信笺给了属下,并未带话。”
    “下去吧……”
    北冥凰缓缓转身,背对着他。
    祁阔黝黑的脸上,浮现一丝疑惑,随后,躬身道,“臣告退……”
    祁阔消失在花园中,北冥凰却再度拿起那封信笺,久久凝视上面的内容,短短的几句话,却让他的心似乎平静了不少,“姑娘安好,皇上莫念……”
    这短短的八个字,却让他的心情好了许多,忘却了朝堂上的烦心事,忘却了这幽宫中深藏的勾心斗角。
    九月的南越,天气渐渐变得寒冷起来,屋外院子中,开的正盛的月桂星星点点,娇小的花朵一簇簇在硕大的翠绿叶子中被包围着,金黄色的花蕊,吐露芬芳,这夜,天际没有璀璨的星子,也没有那一轮皎洁的月光,整个清冷的天空,漆黑一片。
    御书房中,一身玄色衣袍的男子站在窗边,他的肩膀上,依旧停靠着那只双色鬼面碟。
    鬼面双色碟似乎睡着了,在他的肩膀上一动不动,连那扑闪的翅膀也不动了,就那么安静的停靠在那里,从远处看,极像一个衣服上的装饰一般,美丽的不真实。
    屋内,没有掌灯,漆黑一片,他站在黑暗中,若有所思,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好累,好累,这么多年和轩辕慕白明争暗斗,他疲惫了,想休息了。
    朝堂中的事情,没有以前的那么棘手了,那个专门和他作对的七色阁似乎也消失无踪了,南越百姓安平乐享的生活着,没有厮杀,没有争斗,这半年来,是自己最开心幸福的日子,前几年,他要应付七色阁的挑衅,还要和轩辕慕白斗法,而这一切,都没任何人帮他,尽管年年忍受胎毒的折磨,他还是咬紧了牙关,独自,独自撑起这一切!
    轩辕慕白,本该是他的好皇弟,究竟从何时开始,他变了,而他也变了,还记得小时候一起在书院里一起念书,五岁的他对着只有三岁的轩辕慕白信誓旦旦,“皇弟,以后皇兄保护你……”
☆、正文 第七十章 不屑一顾
    童年稚嫩的声音还停留在脑海中,只是如今,却是物是人非罢了!
    从轩辕慕白十岁开始,他看他和母后的神情中,却已然有了改变,那双眼眸中,有不属于孩童的愤恨,是的,是愤恨,他们是兄弟,他却恨他入骨。
    和琳琅相处的这短短几个月时日,他才觉得,自己是真的活过,尽管他知道,她不是真心待他,可是,这皇宫中,又有谁会真心待他,他的那几个妃子,哪一个不是看他是皇上才嫁给他的,如若他不是皇上,是一个普通的平民百姓,身患胎毒的他,也许,无人问津。
    他等待的人如期而至,身后,一抹白影从暗处闪了出来。
    轩辕墨咖啡色的俊脸上,扯出一抹暖暖的笑意,“怎么样?”
    来人走到桌旁,丝毫不介意这屋子中漆黑一片,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红木做成的小盒子,放置在桌上,“不负皇上所托,这个,是胎毒的解药……”
    轩辕墨缓缓转身,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打量着那桌上泛着哑光色的盒子,“朕又欠了你一个人情……”
    白衣男子那张颠倒众生的脸上,却浮现出一丝笑意,微微摇头,“罢了,也许就如师傅所说,这世间,没有谁欠谁,相遇便是有缘,你能得到这个配方,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吃了它,以后,你就再也不用年年受胎毒之苦了……”
    “只是……”
    白衣男子顿了顿,似乎在酝酿着该如何说。
    “只是什么?”
    轩辕墨走上前来,一脸警惕的看着他。
    黑暗中,他看不清他的脸,却能感受他话语中的意思。
    “我替皇上查过,虽说这个药能治愈胎毒,可是,你中毒已深,我不敢保证吃下去便会彻底好,也许……”
    男子实在不忍心说出那么残忍的话语来,他盼了那么多年才盼到胎毒有解,现在却告诉他,有解药也活不了多久,这么残忍的话语,看多生死的他,也实在是不忍心说出口。
    轩辕墨玄色衣袍下的双拳紧握,一双好看的桃花眼中流露出一闪而过的黯淡之色,长长的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朕最多还有多少时日……”
    他的声音平淡,看似波澜不惊,其实,心中,早已澎湃不已。
    他平静如水的等待着死神宣告自己所剩的日子,这种无望的痛楚,只有他一人明白。
    “两年,也许,更短……”
    尽管残忍,他还是如实相告。
    轩辕墨咬紧了牙关,不断呢喃,“两年,也很好了,六百多时日,不用在忍受那锥心之痛,上天,还是算眷恋他的吧!”
    “皇上……”
    暮子归沉声叫他,似乎欲言又止。
    “好了,去吧……”
    轩辕墨微微摆手,宽大的衣袍无力的垂在他的手臂上,他抬起沉重的步子,走到窗户边,好看的桃花眼刻意眯着,神色复杂的看着窗外的灯火阑珊。
    暮子归虽然无法看清他的神色,但也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出的浓浓悲伤,这世间,最残酷的打击便是,给了他希望,再亲手毁掉他的希望,还有什么,比这更为残忍的事情?
    由于是漆黑一片,暮子归没有看到在他肩膀上面停靠的鬼面蝴蝶,他嘴角动了动,想安慰他,却不知道该如何说。
    他知道,他一旦倒下,最得利的人是谁,他不是不知道他和他的皇弟斗的厉害,可是,这些,都与他无关,他本不是尘世中人,便不会插手尘世中事。
    “草民告退……”
    他微微做了个恭敬的动作,随后,快速的闪身离开了御书房,只留下徒伤悲的男子孤独的站在屋子中,与冰冷的黑暗,渐渐融为一体。
    春去春又回,一年的时间,改变了太多,北冥国二十九年,发生了一件让北冥国百姓为之疯狂欣喜的消息,这一年,他们的新皇御驾亲征,用了短短一年的时日,乘着楼兰国君新定,朝堂不稳的情况下,整顿三军,一举挥兵拿下楼兰,从此后,北冥国的疆土,扩大了好几倍,而楼兰这个国家,将在历史中划下一个完美的句号,永远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井壁辉煌,庄严的朝堂上,一身明黄色的男子高高的坐在镶金龙椅上面,龙椅的两旁扶手上,各自雕刻一条盘龙,看起来霸气十足。
    男子一双幽蓝的双眸扫视了朝堂下的大臣,堂下大臣们站成长长的两排,一排是北冥的大臣,而一旁的,则是楼兰的降臣。
    “皇上,我等降臣成蒙皇上不杀之恩,愿意归顺北冥帝国。”
    说话的是楼兰的老太傅,老太傅一张风烛残颜上,看着高坐于龙椅上的北冥凰,一双老眼中,露出浓浓的赞赏之色。
    想他楼兰国建国两百余年,却是即墨家族没本事守护老祖宗留下的国土,那两个皇子在老皇上刚死,便发动夺宫政变,而眼前的这位北冥凰,却是只用了三万兵马便踏破了他楼兰的宣城,他们的君王子孙如此的不中用,且是这眼前男子的对手。
    北冥凰微微眯眼,“传令下去,楼兰国从此后划入北冥的疆土内,都城陪都为北冥的一个郡,楼兰所有降臣,享受和北冥官员一样的待遇,陪都减赋税三年,让军队修养生息,百姓安居乐业……”
    “臣等谢皇上恩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两边的老臣们都双膝跪地,响应他的号召。
    老太傅看北冥凰的神色,更为崇拜了,这样睿智的君王,何愁天下不大统,他,也算是站对了方向,他不怕被人骂为卖国求荣之人,那个国家,他已然看不到希望,在朝堂上叱咤风云的老太傅,曾经是两朝元老,此时,如此无奈的选择,不过是为了楼兰百姓不招生灵涂炭罢了,这个北冥凰果真一诺千金,北冥军队没有伤害一个无辜百姓,这样睿智的君王,他只是顺天意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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