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醉

  卫敏儿觉得心内一阵剧痛，她强忍着眼泪，倔强的说道：“陛下，你若信我，何须多此一问。”
  刘适脚下一个踉跄，连连后退几步，他稳了稳心神，恢复冷冰冰的态度：“好，如你所愿，朕明日就来府上下聘礼，娶你做朕的皇后。”
  说完刘适转身离开，留给卫敏儿一个决绝的背影。
  半个月后，皇帝大婚，迎娶卫将军之女卫敏儿。
  卫敏儿坐着黄色凤辇，被接往皇宫。透过轿帘，她看见父亲双膝跪地，恭送她的离开。府中张灯结彩，摆满了宴桌，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气。卫敏儿心内一酸，谁人知道，她这一嫁，今后面对的该是怎样的生活。
  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在前面开路，沿途鞭炮声络绎不绝，京城的百姓倾巢出动，观赏着这场百年难得一见的大婚场景。
  凤辇一路行至宫门口，有人上前扶着卫敏儿走下凤辇，接过她手中的苹果，递上宝瓶，卫敏儿捧着宝瓶，跨过火盆，走入了重重深宫。
  椒房殿中，卫敏儿坐在龙凤喜床上，等着刘适来揭开她的红盖头。
  不知道坐了多久，卫敏儿只觉得腰膝酸软，腹内空空。正等的不耐烦的时候，喝的醉醺醺的刘适走了进来，他一把扯掉她的盖头，捏起她的下巴，赞叹道：“好美的一张脸……我们还是不要辜负了这良辰美景。”说完就伸手去解她的衣扣，卫敏儿往床内躲去：“不要碰我。”
  “不要碰你？”刘适的眼中好似要喷出火来：“你不愿意我碰你，是想让刘越碰你？”他一把扯开了她繁重的外衣。
  “你疯了，你疯了……”
  “我是疯了，我是被你逼疯的。我明天就杀了刘越。”刘适翻身上床，压在了她的身上，撕开她剩余的衣物。”
  卫敏儿觉得屈辱不已，眼泪夺眶而出。
  “不要，不要……”
  刘适终于扯开了她的衣服，却并不脱去自己上衣，只退掉了自己的裤子。用膝盖分开她的双腿，挺身用力。
  “啊……”
  这一夜过后，刘适没有再去椒房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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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沉沉的天气已经持续了整个下午，愈发让人觉得烦躁不已。
  刘适站在宣室殿外，忘着渐渐变暗的天色，对身边的宋盐道：“丞相张寿的女儿接进宫来了吗？”
  “是的，按着陛下说的，封了个美人。”
  刘适思索了片刻，道：“朕去看看她。”
  宋盐赶紧招呼一旁的小公公先去通报。
  金华殿偏殿，张秋棠刚刚得到消息，刘适正在来的路上。
  十六岁的张秋棠，年级在后宫不算太小，与其他人的区别却显而易见。她是当朝丞相的嫡女，从小被捧在父母的手心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满心以为自己往后可以入主中宫，最后却被一顶小轿从偏门抬进这暗无天日的后宫。
  “绢儿，你看，你看我的带着个头饰好吗。”听闻刘适正往这里来，张秋棠手忙脚乱的在头上比划着各种头饰。
  “娘娘，不要慌乱，对自己有点信心。”
  张秋棠看了看她，深呼一口气，点点头道：“对，我，我对自己有信心。”
  “陛下驾到。”
  小公公那独特的尖锐嗓音回荡在金华殿内。
  张秋棠的手不由抖了一抖，赶紧站起身来行礼。
  “免礼。”刘适温柔的伸手扶起她。起身时，对上刘适那深如寒潭的黑眸，张秋棠的心内不由一荡。
  晚膳简单可口，张秋棠不停的给刘适布菜，自己却几乎粒米未进。
  刘适微笑着享受她的服侍，一顿饭吃的甚是开心。
  晚膳后，刘适留宿在了金华殿。这一晚，金华殿红烛高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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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越已经无故被扣了两个多月。
  仝玉在明光宫中觉得百无聊赖。云儿走到她的身边轻轻说道：“小姐，我们不如出去走走，整日闷在这里，你的心情不好，殿下心情也不好。出去走走，说不定能想到什么办法让陛下改变心意。”
  “也好。”仝玉顺从的点了点，两人走了出去。
  不想到人多的地方去，仝玉选了一条僻静的小路。两人一路慢慢行着，偶尔交谈几句。不知不觉中，渐渐远离了明光宫。路上越来越荒凉，云儿不觉打了个哆嗦：“小姐，我们换一条路吧，这是什么地方啊，这么冷清。”
  仝玉没有理会她的话，继续往前走去。
  “小姐……”云儿上前唤了她一声。
  “这，这里说不定是……”仝玉的语气激动起来。
  “是哪里。”云儿不解的问道。
  “掖庭，这里是掖庭。”
  “掖庭？”云儿又打了个哆嗦，“小姐，我们还是走吧，这里都是犯错之人的劳作之所。我们不要去了。”
  “云儿，说不定可以见到仝府以前的人。”仝玉激动的抓住她的手。
  云儿颤抖着扶着仝玉，两人继续往前走去。路上越来越萧条。宫墙内传出了宫女的哭喊声，打骂声。听起来格外瘆人。
  仝玉加快脚步，急匆匆走到宫门处。
  “干什么的？”一个胖胖的中年宫人拦住她们的路。
  “我……我们是齐王殿下的宫女。”
  胖妇人滴溜着眼睛在两人身上来回转了两圈，“齐王殿下的侍女来这里做什么。”
  “我们在宫里待的实在烦闷，随便出来走走。”
  “哈……哪里不好去，来这里，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胖妇人不再看她们，转过身去，呵斥着一个想要走出来的宫人：“给我进去。被罚到这个地方，还想出去吗。”
  仝玉见她不再理会自己，赶紧从身上掏出了一片金叶子递给胖妇人：“姑姑，我们不日就要返回齐国了，你让我们进去见识一下，回到齐王之后，我们也好向其他人炫耀炫耀啊。”
  胖妇人接过金叶子，两眼放光。在这个宫里当差可是从来没有油水可捞。她将金叶子揣入怀中笑的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缝：“进去吧，进去吧，好好见识见识。”
  仝玉拉着云儿走了进去。
  宫墙内，一片凌乱，微微的阳光下，可以看见细小的灰尘挥舞在空中，一切都显得分外凄凉。
  一众宫女有的在洗衣服，有的在舂米，身上，是破旧的宫衣，身后，还站着拿着鞭子的管教公公。只要稍一休息，便会被重重鞭打。
  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宫女趴在地上不停的哼哼着。
  “给我起来，不要装死。”管教公公挥起鞭子又是一顿暴打。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仝玉冲了过去，跪在地上哀求道。
  “哪里来的小宫女，在这里充什么好人。”管教公公举起鞭子又要打仝玉。
  “住手住手。”胖妇人走了过来。
  “姑姑。”管教公公不解的看着她。
  “这是齐王殿下身边的小宫女，想要在回齐国之前来见识见识。你就让她看吧。”姑姑对他招了招手，“有好东西分。”
  管教公公听她这么说，赶紧走了过去，不再管仝玉。
  仝玉和云儿将趴在地上的宫人扶到墙边坐着。
  仝玉四处看了看，对云儿说道：“去给她端碗水来。”
  “哦……”云儿点了点，找水去了。
  “谢谢姑娘。”宫人虚弱的对她笑了笑。
  “不用谢……”仝玉拍了拍她的后背，犹豫着说道：“不知道可否，向你……打听一些人。”
  “你要打听谁。”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仝家的人……”
  “咳咳……”宫人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第二十五章 心力交瘁
  仝玉伸出手帮她抚了抚胸口。
  “你……你为什么要打听仝家的人。”宫人紧张的盯着她。
  “我……我受一个朋友所托。”
  “来了来了，水来了。”云儿端着一碗水，走了过来。
  仝玉接过水，递到宫人的嘴边：“喝点水吧。”
  “你告诉我，你受谁所托。”宫人摇晃着仝玉的手臂，激动的问道。
  碗里的水被她晃的洒了出来。
  “喂，我家小姐好心给你水喝，你这人怎么这么没规矩。”云儿见她不领情，还把水弄洒了一地，生气的说道。
  “云儿，不得无礼。”仝玉赶紧呵斥她闭嘴。
  “云儿……小姐……”宫人喃喃的重复着她的话，又看了看面前的仝玉，突然间激动起来，她一把抓住仝玉的手，急切的问道：“小姐，你是小姐。”
  “你……”仝玉警觉的看着她。
  “我是徐姑姑，我是你的徐姑姑啊……”
  “徐姑姑。”仝玉和云儿同时惊呼出声。
  徐姑姑点了点头。
  仝玉激动起的看着她：“你真的是徐姑姑？娘亲的陪嫁丫鬟徐姑姑？”
  “是我是我……”徐姑姑看着她们，高兴的说着，突然间她好像想到了什么，赶紧四处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小姐，你们怎么进来的，赶紧走吧。要是被发现了，这辈子就完了。”
  “徐姑姑，别担心，我们现在是齐王身边的宫女，没人会知道我们是谁。”
  “原来是这样。”徐姑姑放下心来，点了点头。
  “姑姑，你知道顶替我的那个人现在在哪里吗？”
  “不知道……”徐姑姑摇了摇头，这些年，仝府的人不少都死在这里了，也有些好命的被宫里的主子看上带了出去。只有仝瑜瑶……哦，就是顶替小姐你的那个人，刚进来没多久就被人领了出去，我也不知道她被分在哪个宫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