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醉

第50章


  “陛下,我们的孩子今日刚刚出生,你看,他还这么瘦弱。”仝玉将孩子举到他的面前。刘适笨拙的接了过来。
  “陛下,为我们的孩子积点福吧。”
  刘适看着熟睡的孩子,心中略过一丝柔软。
  见他神色略有松动,仝玉继续说道:“今日之事也是陈昭仪一人之言,陛下尚未查明便要将乔婕妤赐死,臣妾认为略有不妥。”
  “玉儿认为朕该彻查到底?”刘适探寻的问道。
  “不……”仝玉柔柔的说道:“家和万事兴,臣妾不愿后宫多风浪,扰的陛下烦忧。”
  “那……”
  “后宫之人争的不过是陛下多一点垂爱,说到底也是因为深爱陛下。今日之事,不管究竟谁是主谋,还望陛下网开一面。”
  “可是,她却害的朕差点失去了你们。”
  “我们不是都好好的嘛。”仝玉温柔看看他,又看看怀中的孩子,“臣妾现在心中只有陛下和孩子,只要孩子可以好好的,臣妾便心满意足。”
  刘适怜爱的抚过她的发丝:“玉儿,你真是识大体。好吧,朕答应你,你说,朕该怎么处罚她。”
  “臣妾请求陛下讲乔瑾容放出宫去吧,念在她还有个老父亲的情面上,就让他们父母团聚吧。”
  刘适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就按你的意思办。”
  仝玉微笑着依偎在他的怀里。
  刘适抚摸着她的秀发,轻轻问道:“玉儿认为朕该如何处罚陈昭仪呢。”
  仝玉看了他一眼,扭过了身子娇嗔道:“陛下心中怜她爱她还来不及,怎么会舍得处罚她。”
  “玉儿,你冤枉朕了。”刘适想要掰过她的肩膀。
  仝玉将他放在自己的肩上的双手推掉:“臣妾不要听陛下的甜言蜜语。”
  刘适顿了顿,开口道:“朕罚她三个月不准迈出宫门半步好吗?”
  仝玉轻轻“哼”了一声。
  “好了好了,朕都这样低声下气的和哄着你了。”刘适赔笑着将她扶坐起来。
  躺在床边的孩子突然大哭出声。
  仝玉赶紧抱过他小心的哄着,孩子依旧哭闹不止。
  “是不是饿了。”刘适焦急的问道。
  “也许是吧。”仝玉点了点头说道:“可惜孩子是早产,之前挑选的两位奶娘还在教引姑姑哪里学习规矩,这该如何是好。”
  “你不是留了一位在你的宫中。”刘适疑惑的问道。
  “她,她……”
  刘适没有注意到她紧张的神色,对站在床边的云儿吩咐道:“去将那位奶娘叫出来给皇儿喂奶。”
  云儿吓的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连连摆手:“不行,不行。”
  “怎么了?”刘适心中疑惑不已。
  “是这样的。”仝玉赶紧解释道:“她在殿中抄写佛经呢,按理说要抄写到我足月之时。只是没想到孩子提前出生了。亏的她一直在为我们的孩子抄写佛经,这才让孩子逢凶化吉。现在万万不可让她出来给孩子喂奶。”
  “原来是这样。”刘适点了点头,“那就先别管什么规矩不规矩了,快让人将之前的两位奶娘叫了来。”
  “恩。”仝玉松了一口气,对云儿吩咐道:“按陛下吩咐的去做。”
  “是。”云儿哆哆嗦嗦的走了出去。
  刘适看着哭闹的不止的孩子,叹了一口气:“希望这个孩子往后可以健康顺遂,一生平安,朕给他起个名字……就叫刘平,玉儿你认为如何。”
  仝玉点了点头,欣喜的说道:“臣妾带平儿谢陛下赐名。”
  延亨二年七月初,刘适二子刘平出生,刘适大赦天下为刘平祈福。
  第五十四章 万事俱备
  刘越坐在醉芳院如梦的房间内喝得酩酊大醉。
  如梦叹了一口气,给刘越倒了一杯清茶,“公子,喝杯茶醒醒酒。”
  “她有孩子了,她有孩子了。”刘越拉着如梦的手痛苦的说道。
  如梦无奈的拍了拍了他的手:“该放下的就放下吧,你不能为了她终日醉生梦死。”
  刘越揽住她的腰,趴在她的怀中,哭的像个孩子。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哭过了就将过去的一切全部忘记。”如梦搂着他的肩膀,轻轻的拍着。
  “咚咚。”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如梦扶着刘越躺倒床上,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走过去开门。
  门外,李京焦急的等待着。
  “李公子,你家公子喝醉了。”如梦歉意的说道。
  李京对她笑了笑:“打扰姑娘了,只是府上有急事,要公子立刻回去。”
  如梦侧身让出了道路,李京赶紧走了进来。
  刘越躺在床上,浑身酒气。
  李京走到他的身边,轻轻推了推:“公子,公子,先生的信到了,先生不日就可回来了。”
  刘越推掉了他摇晃自己双手,呢喃的说道:“玉儿,玉儿……”
  李京满脸无奈。
  如梦歉意的笑了笑:“我已经劝过他,要他不要再喝酒。可是他不听。”
  “不怪你。”李京摇了摇头。
  “我看你家公子一时半会是清醒不了了,不如李公子先行回府,明日一早再来接你家公子。”
  “这……”李京踟蹰着。
  如梦莞尔一笑:“李公子放心,我如梦虽然身在青楼,却也是清清白白的女儿家。”
  李京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姑娘说笑了,在下不是那个意思,这样吧,在下就在外间等候,姑娘意下如何。”
  如梦点了点头,将他送出了房门。
  床上刘越依旧喃喃的叫着仝玉的名字。
  如梦轻叹一声,走到桌边,抬手弹琴。
  次日清晨,刘越幽幽转醒,叮咚的琴声一夜未断。他坐起身来,看到了坐在桌边的如梦。
  “你又为我弹奏了一夜。”刘越轻轻开口。
  如梦放下双手,走到他的身边:“你醒了?快起身洗漱一下吧,李公子还在外面等着你呢,说是有要事。”
  刘越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知道是什么事吗?”
  “他说先生的信到了,不日就可回来。”
  刘越拿着巾帕擦了擦脸,没有接话。
  如梦倒了一杯清茶递给他:“喝杯茶,醒酒的。”
  刘越没有伸手接,淡淡的问道:“为何对我如此上心。”
  如梦愣了一瞬,将茶杯放到桌子上:“只为了你的一片痴心。”
  “痴心?”
  “同样出身青楼,如梦羡慕玉儿姑娘可以有你这样一位心心念念想着他的情郎。”
  刘越盯着她,半晌没有说话。良久,他从怀中掏出几颗金珠,放到桌子上:“你若厌倦了这里,拿着这些去换你的卖身契吧。”
  “公子?”如梦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刘越点了点头:“离开这里,到一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开始你自己的新生活。”
  见如梦一直吃惊的盯着自己没有说话。
  刘越又解下了自己的玉佩放到她的手里:“倘若日后生活有什么困难,就拿着这个去找我,找不到我,找李京也可以,我希望你今后的路是一片坦途。”
  如梦看了看他,拿着玉佩,对他施了一礼:“小女子谢过公子。”
  刘越笑了笑,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七月下旬,文重从蜀国返回齐国。
  当日下午,刘越在自己的寝殿内召见了他。
  文重将刘醒的亲笔信呈给刘越,刘越接过信件打开看了看,高兴的说道:“皇叔答应我出兵十万。”
  文重点了点头,“蜀国精锐这次也算倾巢而出。而我齐国经过一年勤操苦练也可调出二十万大军,如此一汇合就是三十万。”
  刘越思索了一下,站起身来:“虽说卫忠告老还乡,可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北军也不可小觑。”
  “殿下不必忧心。”文重走到他的身边说道:“现在的北军中侯由卫忠的义子陈冲担当。”
  “这个我自然知道,卫忠对父皇忠心耿耿,刘适又是父皇亲选的继承人,卫忠在自己告老还乡之际还将自己的义子留下辅佐刘适,这可真是一个麻烦。”
  “殿下何不换个角度想想。”文重看着他,提醒道。
  “换个角度。”刘越疑惑的看着他,问道:“先生不妨直言。”
  文重微微一笑:“卫忠是在除夕家宴上突然提出告老还乡的,这一点,殿下就不觉得奇怪吗?卫忠虽说已经年迈,却身体健硕,倘若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根本无需请辞。而且就在卫忠告老还乡没多久,卫敏儿也请辞求迁去往皇陵为先帝守灵。这里面可是大有文章啊。”
  刘越点了点头:“刘适与卫敏儿感情甚笃,为了她甚至不惜与我翻脸,却在娶了她之后又将她放逐皇陵,这一点我确实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这也不难理解。刘适定然是对卫敏儿曾经嫁予殿下之事耿耿于怀,而卫敏儿又是性情刚烈的女子,她一定是对刘适的猜忌心痛不已,这才请辞求迁,卫忠必定是早就看出了端倪,又无法调和他们的矛盾,这才伤心的辞官离去。”
  刘越略一思忖:“先生分析的不错,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不管卫敏儿身在何方,北军始终是效忠刘适的。”
  文重摇了摇头:“微臣已经打探到,卫敏儿去往皇陵时,有一名护送的将军正是卫忠的另一个义子陆岩之,陆岩之跟随卫忠十几年,战功赫赫,最后却甘心不计功名随卫敏儿一起长守皇陵。这就表明,陆岩之对刘适已经心灰意冷。同样,陈冲虽没有与陆岩之一样远离京城,但他的心中却必定与刘适有了嫌隙,而且他与陆岩之又有手足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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