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怎敌红颜笑

犯下了永远得不到原谅的错误。”卿澜若苦笑。
   “不，她没错。”
   “那就是孟司羽的错。没有孟司羽翾翾和苡眉就不会变成这样。”
   “也不是孟司羽的错。”
   “那是谁的错？我吗？”
   “傻瓜，他们都没错，你也没错。他们只是……”沈清明说着突然没了说词，只能紧紧地抱住卿澜若。
   “这是命。”卿澜若说着消极的话，仿佛她已经认命了。
   沈清明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久久地沉默后，他呼唤她：“澜若。”
   “嗯？”
   “我喜欢你。很早以前就喜欢。”
   “那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我怕再不说就错过了。”
   “现在不迟吗？”
   “迟了……吗？”
   “不。不迟。”卿澜若说，“因为我也喜欢你，所以什么时候都不迟。”
   沈清明会心的一笑，却又觉得很难过。
   他们没有错过，不会错过。可是，他能陪她多久呢？这样的决定是否太自私？
   卿澜若流着泪，在沈清明怀中睡去。
   她本以为自己会睡很久很久。
   久到时光可以倒流。
   可是，洛凝翾醒了。
   洛凝翾再一次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洛凝翾很憔悴，但她眸中却是清冷与平静，仿佛只是睡了一个很长的觉。
   现在，她醒了。
   “翾翾……”
   “主子……”
   “主子。”
   “翾儿。”
   还是那些关切的声音。
   洛凝翾坦然接受，然后打量着，没人提起傅苡眉，洛凝翾也没有。
   “等我在天上人间养好了伤，我就动身去卫国。”洛凝翾对他们说。
   没人说不。
   “辛苦你们了。”洛凝翾勾起一个清浅而虚弱的笑，“去休息吧，我还有好多事情要你们帮我做呢。”   “主子，我留下来照顾你。”音尘已经学会了用笑容掩盖担心，尽管拙劣，但她知道只有这样，洛凝翾才会安心。
   “不必了。我来照顾翾儿就好。”林栩让洛凝翾靠在自己肩上。
   “可是……”
   “你们去休息吧！眼睛都肿了。”洛凝翾看向卿澜若。
   卿澜若垂眸，沈清明握住她的手。
   洛凝翾注意到这一个细节，已然了悟，然后勾起一个笑容。
   “走吧。”沈清明拉了拉卿澜若。
   卿澜若担心地看了洛凝翾一眼，“好好休息，有事叫我们。”嘱咐完，卿澜若便跟着沈清明离开了。
   “主子，那么我也先退下了……”音尘看了一眼林栩与洛凝翾，然后对洛凝翾说完便离开了。
   洛凝翾躺在林栩肩上，疲惫地闭上眼。
   “好好睡一觉。”林栩柔声对洛凝翾道。
   “我似乎睡了很久。”
   “嗯。十三天。”林栩告诉洛凝翾。
   “你记的真清楚。”洛凝翾勾唇，却看不到笑意，她说，“可是我还是想睡。”
   “睡吧。我陪着你。”
   “外面怎么样？”
   “来天上人间找过几次了，短时间不会再来了。”
   “哦。卫国那边有人来过吗？”
   “还没。”
   “哦，那……”
   “孟司羽不知下落。”
   “嗯……”
   “睡吧。”
   “好。”
   洛凝翾又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临死”时脑海中回想的一切。
   是个美梦，美得让她不愿醒来。
   傅苡眉的事没人再提起。
   卿澜若和沈清明也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
   音尘开始正式接替傅苡眉的位置，打理起整个天上人间。
   林栩每日陪在洛凝翾身旁，陪她喂鱼看花，拥她入睡，尽其所能给她一切。
   卫国与洛国的战争因为那二十五万大军再度升级。卫国开始占上峰，但洛国依然拼命支撑着。
   在面临着国破家亡的危险面前，百姓们依然猜测着洛凝翾究竟去了哪。是被囚禁在宫中，还是逃到了卫国？是死了，还是活着？
   如果在洛凝翾打算去卫国之前，孟司羽没有出现，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六十八章：卑微的骄傲
    “主子，东西已经收拾好了。卫国那边的人也准备好接应了。”音尘对洛凝翾说。
    “嗯。”洛凝翾点点头。尽管已经修养了段日子，但她的身子还是很虚弱，甚至越来越虚弱。
    “主子的身子能经受得住连日的奔波吗？”音尘担心地看着面无血色的洛凝翾。
    “我没事。”洛凝翾端起桌上的清茶，微抿，“在萧慧死之前，我会好好活着。”
    音尘低下头，神色复杂。
    “你不必担心我。”洛凝翾继续对音尘说着，“我走后，天上人间就教给你们了。”
    音尘的心一酸。
    “主子，为什么你还愿意相信我？”
    洛凝翾沉默了。
    她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明明一次次被背叛，她还是给了那些人再一次伤害她的机会。
    心软吗？或者执着地相信他们对她还有真心。
    洛凝翾正欲开口，外面有人来传报，说孟司羽来了。
    洛凝翾微微动容，点头。
    “主子……”音尘害怕洛凝翾与孟司羽相见，尽管她也说不清为什么。
    “叫他进来吧。毕竟他救了我。”洛凝翾淡淡道。
    音尘无奈，点点头，退下。
    洛凝翾想着，孟司羽见到她的第一句话是什么。为什么不辞而别吗……
    “我已经接到卫王的密令了。”孟司羽的第一句话让洛凝翾有一点失落，就一点。
    “嗯。”洛凝翾点点头。
    “卫王已经安排好了人接你。”孟司羽表示自己并不会护送洛凝翾去卫国。
    “我知道了。”洛凝翾说着，顿了顿，又说，“你的伤，因我而受，如果有什么想要的，尽管向我开口，就当我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了。”
    “那是我的职责。”孟司羽对洛凝翾说，眸中早已没了救出洛凝翾时那般温良，只是清冷。
    “但是……”孟司羽又说，“我的确有一样东西希望公主能给我。”
    洛凝翾微惊，道：“你说。”
    “我想带苡眉离开。”孟司羽看着洛凝翾的眼睛。
    洛凝翾愣住。
    她觉得生气，又觉得可笑。但更多的是痛苦。
    洛凝翾告诉孟司羽：“傅苡眉死了。”
    孟司羽惊愕地看着洛凝翾：“你说什么？”
    “她背叛了我，该死不是吗？”洛凝翾冷笑，心里却在流血。
    洛凝翾想起了傅苡眉浅淡的笑容和刻意隐藏却藏不住的温柔，还有傅苡眉临死前的忏悔和执念，一切的痛苦，包括傅苡眉的，都留给了洛凝翾一人承受。
    “她究竟做了什么罪不可赦的事，你竟然杀了她？”孟司羽恶狠狠地瞪着洛凝翾，洛凝翾能感觉到孟司羽身上的杀气。
    洛凝翾太骄傲了，她不肯放下自己的骄傲，所以她轻蔑地对孟司羽对视，冷笑：“傅苡眉是我的人，她的命也是我的，我要她死需要什么理由？”
    孟司羽不可思议地看着洛凝翾，然后一步步逼近。
    洛凝翾不躲，只是冷笑。
    孟司羽扼住洛凝翾的脖子。
    “我早就告诉过你，你若气不过，大可以杀了我，为什么要杀害苡眉和她腹中孩子？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
    “这样的话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也听腻了。我原本就是这样的恶毒，是你自己误会了。”洛凝翾冷若冰霜的说着，眸中无惧，她依然坚持着自己的最后的骄傲。
    孟司羽手中的力道逐渐加深。
    洛凝翾闭上眼，没有动容。
    “孟司羽！放开她！”林栩踹门而入。
    孟司羽一愣，松了手。
    洛凝翾止不住地咳嗽。
    林栩上前扶住洛凝翾，担心得问道：“你怎么样？”
    洛凝翾只是咳嗽，仿佛连五脏六腑也要咳出来了。她试图用这种方法减轻自己的痛苦，但是她的脸色更加苍白。
    林栩将洛凝翾扶到椅子上坐下，然后看着孟司羽，身上释放出浓浓的杀气。
    林栩拿出剑，握住剑柄，目光冰冷。
    孟司羽也同样拿出剑。
    “你们……住手……咳咳……”洛凝翾吃力地说着，竟然咳出血来。
    两人一惊。
    “翾儿。”林栩连忙回到洛凝翾身边。
    洛凝翾抓住林栩的衣袖，抬头：“我不准你们在我的天上人间动手。”
    林栩目光复杂，“你是怕我伤到孟司羽。”
    洛凝翾冷笑。
    孟司羽握紧了那只刚刚扼住洛凝翾的手，心一紧。
    怎么会这么严重？
    洛凝翾推开林栩，摇摇晃晃地起身。
    “来人。”随着洛凝翾一声下令，一群人闻声出来。
    “传令下去，现在启程。”洛凝翾冷冷地说道。
    “翾儿，你太胡闹了！”林栩有些生气。
    洛凝翾不理林栩，偏要一意孤行。
    卿澜若和音尘这才连忙赶来劝洛凝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