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不再入梦来

我讥笑道。
  他的脸一沉，将杯子放回原处，冷冷地说道：“我们现在是话不投机半句多，难得有机会在一起，你就不能说点别的？你为什么总喜欢提起她。”
  “怎么，不高兴了？是不是笑你儿子的母亲，你的亲人，你心里就难受了？”我冷笑道。
  “是的，我不喜欢你说起她，尤其是用这种语调。”他噎了我一句。
  “这么心疼她啊，连说都不能说了，你不是喜欢我与你分享你的快乐和幸福吗？那我说说你儿子的母亲岂不……”
  “好了，别说了，你回去上班吧，我也有事要处理。”他板着脸，打断了我的话，走到办公桌前，坐了下来，看都不看我，居然下了逐客令。
  这还是林第一次摆脸色给我看，我不由得一愣，继尔被深深地刺伤了。我气愤地站了起来，快速地离开他的办公室，出门时，将门重重地摔了一下。
  面对电脑，我无法平静下来，仍然觉得很委屈，心头的气无法发泄出来。林不喜欢我对他耍小性子，可是他知道我心里的痛楚吗？知道他自已的言语对我的伤害吗？我刚才并没有说什么过头的话，仅仅只是笑了她几句，至于摆脸色给我看吗？
  看来，他还是偏向她的，几句不轻不痒的嘲笑，就让他这样受不了，甚至对我发脾气。
  越想越想不开，爱情让我得了偏执症，让我看不清自己的性格弱点，钻进了一个死胡同里而怀疑事实。
  其实，和林交往没多久，我便发现自己性格上有一个弱点，如果自己心里不好受了，一定不会默默地忍受，我一定要让他知道，或者言语上攻击他，直到他不好受了，我的痛苦便转嫁了。
  这种性格真的很自私，直到现在我仍未搞清楚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我来到档案室，拔通了他的电话，沉默了一会儿，我意味深长地对他说道：“怀表珍贵，但终规没有劳力士值钱。”
  “你这是什么话？你打电话来就是为了说这些，什么劳力士？”林在电话里气愤地说道。
  “好，不说这些，那我只想问你，我和她，在你心中，孰轻孰重？”我偏执地问道。
  “哎，你不觉得累吗？老是计较这个问题，你明明知道我心里……”林在电话里叹气道。
  “好了，去上班吧，说了也没有什么意思，说得再多你还是不相信我！”“啪”得一声他将电话挂断了。
  握着话机，我站在档案室愣了很久。
  三天后的下午，人秘股的小张打电话给我，叫我去他办公室一趟，他有一份局里的文件要当面亲自交给我。
  我来到了小张的办公室，他正在整理桌上的文件夹，见我进来，连忙给我让座，并客气地倒了一杯清茶端到我的面前。
  等我坐好了，小张才期期艾艾地说道：“筱晓，你是清楚的……我们人秘股的工作职责，我们的工作职责……主要是负责上传下达。”
  我莫名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内容。
  “咳……”在说了两句开场白后，小张犹豫地说道：“上午开了局班子会，对你的事情进行了研究，班子会对你做出了处罚决定……”
  处罚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我对此已有了心理准备，所以，我冲小张点了点头，说：“没关系的，你说。”
  “嗯。”小张鼓起勇气继续说道：“局里对你的处罚决定印发了通报，要求下发到各部门及下属单位，包括送达你本人。”说完，他将一份红头文件递给我，说：“你自己看看吧。”
  对我的处罚决定居然发红头文件，而且还在全系统内通报，我的脸一下子便涨得通红，怎么会这样？不是说只将检讨书交到林的手中就行了吗？
☆、四十七、我没有什么话可说了
  我狐疑地看了看手中的通报，这是一份印着主管局头衔的红头文件，在一行黑体字标题“关于对筱晓工作差错的处罚决定”下面，用清晰的四号仿宋体印着：2013年11月，我局工宣部筱晓在拟定**单位招标文件中，篡改了招标单位提供的原始数据，虽未造成重大损失，但给我局的声誉带来了严重的影响。为教育其本人，警示他人，经局班子会研究，决定对筱晓做出如下处罚：一、通报全局；二、扣罚当月绩效工资；三、调离现工作岗位，回原***单位另行分配工作。希望全系统工作人员引以为戒……
  还未等看完，我的头“嗡”得的一下便蒙了，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我的脸变得煞白，握着文件的手竟不地颤抖着，这样的处罚决定太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我一时难以接受。
  “怎么会这样？我只是一般的工作差错，至于把我调离局里吗？”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站起来朝小张叫道。
  “你别激动。”小张拿了茶壶给我的杯子里添了点水，安慰我道：“哎，反正都是上班，在哪工作还不都一样。”
  “那完全不一样，这个处罚对我来说太重了，我不能接受。”我气愤地对小张叫道。
  “这是谁做的决定，谁提出来的？”情急之下，我竟未经思考，脱口质问小张。问过之后，才觉得自己问得毫无道理。因为之前小张已经跟我交待了，说这是局班子会的研究决定。
  小张尴尬地看着我，很为难地说道：“筱晓，请你理解，这是我的工作纪律，虽然我参加了局班子会做记录，但会议中的讨论过程，我真的不能跟你说。”
  “要不，你去找局长说说吧。”看着我的样子，小张犹豫了一下，后轻声地向我建议了一句，说完或许觉得不馁，又补充了一句：“可千万别说是我叫你去找局长的。”
  我领会地朝他点了点头，表示感谢，拿了那份通报气鼓鼓地来到了局长的办公室。
  于局长办公室的门难得地躺开着，仿佛知道我会上门来讨说法似的+。
  虽然心里有气，但我仍然礼节性地敲了敲门。于局长坐在那张偌大的办公桌前，正端着一个茶杯，若有所思地浮着茶，见我进来，满脸堆笑地跟我打招呼：“筱晓，快请坐。”
  我把文件摊开来，放在他的桌面上，委屈得眼眶都红了，声音带着轻微的颤动说道：“于局长，这个处分对我来说，太重了，我接受不了。”
  于局长笑着看着我，示意我说下去。
  “我并没有象通报上所说的那样篡改了招标单位的原始数据，那只是因为工作不仔细，造成的工作差错。这个错我认，你可以给我经济上的处罚，写检讨都行，但是将我调离工作岗位，我觉得不公平！”我的眼眶发胀，感觉眼泪快要掉下来了，急忙转过身去，用手抹了下。
  “来，筱晓，你坐下，你的心情我理解。”于局长仍然和颜悦色地招呼我。
  我没有坐下来，执坳地站在他的办公桌前，那神情，仿佛象今天他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偏不坐也不走的架势。
  “我知道，这事放在谁头上，谁都接受不了。这个处分对你来说是重了点，你不能接受我很理解。应该说，这事可以定性为一般的工作差错。”于局长迂回曲折地打着太极。
  “但是，做为局里的一把手，我要尽量维护副职的权威，这事既然交给了林局长负责调查处理，我必然要充分尊重分管领导提出的处理意见。”
  “再说，你这个事情，确实对局里的声誉带来了严重的影响，让下一步的工作处于被动状态，所以分管部门提出来的意见是对的。”于局长收敛了笑容，很严肃地说道。
  “你是说，这个处理意见是林局长他提出来的？”我已经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感到万分惊诧。
  “话不能这么说，筱晓，你是个懂道理的人，有关你的处罚决定是整个局班子集体讨论研究的结果，分管领导只是提出最初的意见，最后决定的是班子会，这跟个人无关。”于局长义正言辞地纠正我道。
  “好，我知道了，于局长，我只想问下，我这个事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我盯着他问道。
  “这通报已经下发到各部门及下属单位去了，公布了的事情，再来更改已不太可能。”他安慰我道：“没关系的，筱晓，你在下面好好干，有机会还是可以上来的。”
  “过两天，你所在的分管部门会安排人来接班，你好好休息下，也不要想多了，在哪里都是工作，是不是？”
  我退了出来，再不走，我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在于局长面前失态。
  尽管于局长一再地为林开脱，遮瞒，但我心里再明白不过了，对我的处罚决定是林提出来的，也就是说，是林提出来把我调离主管局，让我颜面尽失地回到原下属单位。
  林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之前，你当我的面信誓旦旦说这只是一般的工作差错，处理上可以从轻，可是，为什么在会上，你又说这问题性质严重，给局里的声誉带来了影响，应从重处理。你这样做，不明摆是诚心戏谑我吗？
  我的心里塞满了一种复杂的情绪，这种复杂的情绪包含着委屈、愤怒、羞辱、不争、失望、伤心……各种纷繁的情绪冲击着我，让我难以自抑。不行，我得马上见到林森不可，我要当面质问他：“你这样做，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来到了楼上林的办公室，房门紧闭，敲了敲门，无人应答。现在正是上班时间，他会去哪里？难不成，他心虚了，躲避我不成？
  我拔通了林的电话，电话铃声响了一会儿，接通了，我刚想开口说话，出乎意料地电话里传来了一个女声：“喂，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