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萧笙歌

第二十章
    过年那天，天不冷，没有雨雪，只有阳光，微漾。
    鱼笙歌穿着呢大衣走在老家的小路上。这里是个镇子，发展的还算不错，与多年前的小乡村完全不同。奶奶依然住在那栋多年未变的房子里，当然房子被慢慢装修，也算是不错。
    “奶奶。您就别忙了。”鱼笙歌看着正在择菜的奶奶说道，搬张小椅子坐到她的身边，拿过她手中的菜，自顾自地择起来。
    “你这孩子……”奶奶笑笑，果然没有白疼的，“笙歌啊，别人大学就带着男朋友回来了，你怎么也不赶紧找一个？”
    “奶奶，说什么呢！无所期待，该来的总会来啊。”鱼笙歌笑着说道，阳光打在她的脸上，宛若一幅画。
    奶奶只是笑笑：“周围有没有什么不错的男孩子？有感觉的人就赶紧点！”
    鱼笙歌不说话了，有感觉的人啊，顾宵萧。被奶奶这么一说，倒是很想跟他在三次谈恋爱。他跟自己小说中的男主不一样。她所写的都是她向往的类型，顾宵萧虽然也宠她疼她，但是话少清冷。
    “老太婆！”
    “奶奶好。”
    闻声抬头，是顾宵萧，一旁的老人许是他的爷爷。
    “顾致研你这个人啊！还是萧萧这孩子有礼貌。”奶奶笑着说道，“笙歌你好久没回来，他们又搬走了，肯定不记得人家了，这是顾爷爷。”
    “爷爷好。顾宵萧，好巧。”鱼笙歌笑笑，她真的不记得他们以前认识啊。
    “其实也就只见过一次而已。不记得很正常。女生的记忆基本上4岁以前是没有的。”顾宵萧淡淡地笑着解释。
    4岁？这么久远的记忆，谁记得啊。
    “那我们笙歌是不是记性不太好啊，就算只见过一次，那也差不多是七八岁的样子了啊。”奶奶说道，笑意盈盈地看着顾宵萧。
    “记忆很脆弱。”顾宵萧说道，“一起过年吗？”他走到鱼笙歌的面前，朝她伸出手。
    鱼笙歌一愣，不知该不该伸手，怕他会尴尬只好伸手，点点头。
    “以前你不回来的时候，我一直都是跟他们过年的。”奶奶笑着说道，“瞧，我买了萧萧最喜欢的菜呢。哎呀，你们俩年轻人玩去吧，家务事我们来就好。顾致研啊，择菜！”
    鱼笙歌被推到一边，顾宵萧扶住她。她回头，正好四目相对。
    “我们能干嘛啊？”鱼笙歌跟顾宵萧走在小路上，她无聊地踢着沿路的小石子。
    “不知道啊，随便走走啊。”顾宵萧说道，这里附近确实没有什么特别好玩的地方，上街都是人，也没有影院什么的。
    “那就散散步。”鱼笙歌说道。
    她小的时候很喜欢跟奶奶一起散步，牵着奶奶的手，很有安全感。像一只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但是奶奶从来都不会嫌烦。
    想到这里，鱼笙歌突然笑了一声。
    “想到什么了？这么开心？”顾宵萧问道，偏头看她的侧脸笑颜。
    “就是想到小时候跟奶奶散步，奶奶总会牵着我的手，任由我闹。”鱼笙歌说道，笑得像个孩子，走路都是一蹦一跳地。
    “像这样？”顾宵萧拉起她的手，温和地说道，看着她的眼睛。
    鱼笙歌愣住，被他拉着，她的视线中只有顾宵萧的眼睛，褐色的瞳眸像是阳光下乡村里的小溪，闪着波光。
    鱼笙歌偏过头，但也没有甩开他的手，任由他拉着，两个人缓缓行走。
    “我们要不要回去了？”不知走了多久，这样漫不经心，时光流走的往往会更快。
    “好的。”顾宵萧淡淡地回应。
    鱼笙歌缩回了自己的手，顾宵萧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
    回到家中，两个人在客厅里玩手机，等太阳落山后，晚饭才被端上来。
    “小笙歌多吃点，第一次见你回来过年呢。”顾爷爷说道，看了看顾宵萧，示意他给人家姑娘夹菜。
    “嗯。”鱼笙歌说道，不等顾宵萧，自己夹了好几块红烧肉，放进嘴里。
    “还是不要吃太过油腻的为好，排骨汤不错，可以吃些。身体不好，是要养的。”顾宵萧说道，给她舀了一些汤。
    “你职业病又犯了。”鱼笙歌撅嘴道。
    “如果连自己想照顾的人都体弱多病的话，又怎么能够去为别人医疾忧呢？”顾宵萧说道，淡淡的语气，却不乏认真。
    两位老人自然是看出了些什么，只当是鱼笙歌太过害羞了。
    晚饭过后，洗好碗，一家人到外面空旷的地方看别人家放烟火。他们这次忘了买了。
    太空一片漆黑，深邃的似乎能把人吸进去。绚烂的烟火把天空照亮，天地都被映红，她的脸上被光映出一片缤纷。笑意在寒夜里特别的清亮。
    白天虽是有太阳，可到了晚上依然只有寒冷。鱼笙歌不禁抚了抚手臂，哈了几口气。
    顾宵萧没有像小说里的男主那样，把衣服脱下来给她，毕竟这大冷天的感冒了可不好受。他靠近她，将她搂进怀里。
    “这样也挺暖和的。”顾宵萧凑到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顾爷爷和奶奶站在田野边看烟火，并没有注意到身后家门口相拥的两人。
    “嗯。”鱼笙歌与他保持着一些距离，不敢完全靠在他的身上，但还是很温顺，贪恋着他怀中的温度。
    “还冷吗？”抱了一会儿后，顾宵萧轻声问道。天空中的烟花纷纷坠落，原本可以看到在光影变幻下她的脸，现在却陷入了黑暗。
    但是我对你的爱，绝对不会同烟花一起坠落。就算坠落，也要坠落到永恒之间。
    “好多了，谢谢你。”鱼笙歌微微笑着说道，黑暗中看不清，但是弯起的嘴角却莫名的刻入心中，“爷爷奶奶走回来了。”
    回来的两位老人只看到了他们走得很近，并没有看到相拥，但也笑笑。
    “这次回来住几天啊？”奶奶笑着问顾宵萧。
    “两三天吧，大过年的，生病的人也挺多。要赶紧回去。”顾宵萧说道。
    “这样啊，笙歌也说要早点回去呢。”
    “奶奶……编辑天天催稿啊……回去用电脑码字快，而且这里没网，简直烧流量。”鱼笙歌一脸无语的说道。
    “好了，孩子忙，你别多管。快进屋吧，外面挺冷的。”顾爷爷说道，两位老人先走了进去。
    顾宵萧和鱼笙歌进屋前还不忘对视一眼。好想，像刚才那样，一直抱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