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你深缱绻

28 发烧


不知不觉6月都已过去,春困早过了,夏打盹儿也已来临,7月酷暑是一个让人燥热心烦的时节。
    顾云深和叶萱的《绸缪》也拍了两个多月,这剧不长,27集连续剧,是以差不多也快结束了,只剩下两三场戏了。
    他的首部古装剧《红豆骰》也快播出,他们剧组的宣传主要安排在这段时间,剧组几个主创基本都要站台,顾云深也不例外,是以他得剧组宣传两边跑,很辛苦。
    宋予抒这两天有事主要待在星恒,于是只这两天没有跟着顾云深两边跑,是换小林跟着的。
    今天他跑完最后一个城市宣传后就又匆匆赶回剧组拍戏了,今晚有一场夜戏,也是最后一场,拍完他就杀青。
    宋予抒依稀记得最后一场戏是顾云深听闻他此生唯一好友的死讯,匆匆赶过去,由于心神恍惚,在高架桥上出了车祸,车毁了,人只是各处有些擦伤,没大碍,于是他又踉跄着跑过去,可是到的时候好友已下墓,墓园空无一人,只有冰凉的墓碑和熟悉的黑白照,此时老天似乎也感受到他的悲痛,倾盆大雨应声而下,叶萱撑着伞在远处看着……
    当晚宋予抒在家里,刚准备睡觉的时候,依稀听见窗外下起雨来,真的下雨了,不知为何,她心里总感觉不□□宁。
    半夜两点多,她突然从梦里惊醒,满头大汗,湿了额发。
    当即下床略略收拾之后,就下去开车,朝顾云深所在的地方开去。
    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在高速路上了,她无奈,自己怎么了?不就是梦见顾云深一个人被关小黑屋没人去救他吗。
    哎,算了,出都出来了,就去看看吧,在星恒的事儿等回去再处理。
    到那个地方的时候也才四点多,她前两天走的时候就把她住的酒店房间退了,因为她想着顾云深快回去了,她可能也不会过来了,但是没想到还是来了。
    幸好上一次去顾云深房间拿东西,房卡忘了还给他,没办法,只好去他那儿了,大不了在沙发上将就一下,天亮就又回去就是了。
    她蹑手蹑脚打开顾云深房间门,本没想惊动他,直接在外间休息就是,虽然他明天就没戏了,也不怕影响状态什么的,但是半夜打扰人家睡眠也不太好,等明天早上他起了再给他解释一下。
    她在那儿站了好一会儿,越想越不对,顾云深向来浅眠,她进来再怎么样还是有动静的,他不应该一点反应也没有啊。
    摸着黑小心翼翼打开顾云深房门,凭着记忆摸索到他床边,可刚一碰到他,宋予抒就惊到了,怎么回事?怎么这么烫!
    顾云深虽然发着高烧,但还是感受到了有人触碰,声音已经沙哑,有些虚弱但却警惕问道:“谁?”
    宋予抒见他有意识,忙打开壁灯,顾云深看到竟然是她,惊讶之余,更多的是喜。
    见他竟然还在笑,着急说:“还笑,你烧这么严重,都不知道吃药,快起来,咱们去医院。”说着就打算拉他起来。
    没拉动,反被惯性弹到了他身上,顾云深说:“这附近没什么大的医院,现在太早,估计都没开门。”
    宋予抒起身,好像真是,想想转身就打算出去。
    顾云深捂着头问:“你去哪儿?”
    她嗔怪:“不管你了。”然后便出去了。
    顾云深笑。
    没过一会儿她就回来了,还在喘气,显然跑得很急的样子。
    她拿出刚刚跑去附近买的退烧药喂给他吃,然后又用热毛巾给他敷额头,来来回回换了四五次,顾云深知道这时候不是逞强的时候,便也就由着她忙了。
    半夜他真的头痛得都快炸了,浑身又热得发慌,瘫软得完全起不来,迷迷糊糊晕过去,可是,她竟然来了。
    宋予抒一边给他换毛巾一边念叨:“这么大人了,都不知道发烧了不能抗的吗?昨晚上淋了雨又不知道喝点药预防一下,半夜烧成这样又没人知道……”
    念了好一会儿,顾云深没反驳,任她骂,所谓打是亲骂是爱。
    宋予抒估摸着,他发烧也是应该的,最近太累,抵抗力肯定下降,夏天夜里淋了雨一冷一热,他又不注意,不发烧才怪,但是就是忍不住想骂他,怎么这么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可话到嘴边好像又不太舍得,于是就变成了念叨,不过她自己肯定没意识到,潇洒如她,竟然也会这样,要是知道她老脸都会羞红吧。
    等到他恢复正常体温的时候,都快天亮了,宋予抒取下他额上的毛巾,给他掖好被子,说了声:“现在可以睡了吧,快睡吧。”刚刚顾云深也不知道坚持个什么劲儿,本来吃了药就叫他闭上眼睛睡觉,她会守着他给他换毛巾,不会忘的,但是他硬是没睡,一直睁着眼。
    顾云深问:“那你呢?”要是她昨晚赶过来的话,两个小时车程,又照顾他这么久,半晚上都没睡成吧。
    “我去外面眯一下就行了,待会儿天亮我还要回去呢。”
    “可是只有我盖的一床被子。”七月的早晨也是有些阴冷阴冷的。
    宋予抒不知道想些什么,一挥手大义凛然道:“哎呀你放心,我不会和你一个病人抢被子的。”
    顾云深黑线,又说:“万一你到时候又冻病了怎么办?”
    “不会,我身体没这么差。”
    “过来。”顾云深伸出手。
    “干嘛?”她狐疑着走过去,不过没有拉他的手。
    结果刚一走近顾云深就一把拉下她,自然,她半个身子都躺在了他身上。
    她惊讶,怎么生病了力气还这么大?连忙又问:“你干什么?”
    “和我一起吧,我分一半儿给你。”
    “不……不用了。”她拒绝,打算起身,却被他钳住,动弹不得。
    “我总不能让我的救命恩人睡得这么窝囊不是。”
    “没有,我不觉得……”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他压低声音问道。
    她想,她怕什么?她怕她非礼你啊。
    宋予抒小时候爱听爱看鬼故事,晚上又是她一个人睡觉,常常吓得她哆嗦,然后她就习惯睡觉的时候抱着一个枕头啊,玩偶啊什么的,好像这样能够不那么吓人一样,后来长大了这习惯也改不了。
    这时候顾云深又添油加醋:“我认为我还是一个正人君子,再说,你吃亏吗?”他笑问。
    宋予抒想,就是啊,她又不吃亏,这样一个男神哎!
    后来一咬牙就爬上了床,她离他远远的,幸好床大,安全距离。
    然后她没睡枕头,把枕头抱在怀里,她可不想到时候真的非礼他,那就尴尬了。
    顾云深本也困乏,见她这样,也就自顾自睡去了,宋予抒也是半晚上奔波劳累,刚开始还在坚持等天亮,后来熬不住,迷迷糊糊也睡了。
    他俩睡觉都老实,都不乱动什么的,两人也都睡得香甜,日上三竿了都还没醒。
    最后还是顾云深先醒了,看看旁边抱着枕头的她,微微笑了,这辈子真是败给她了。
    忽然又想起上次在H市的时候,聚会她喝醉了,他抱她回去,本想放下她就走的,但是没忍住坐在床边多看了一会儿,结果她一翻身就抱住了他,抱得死死的,其实要挣开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可是顾云深不想啊,这正好给了他一个理由留下,然后便在她身边和衣躺下,天亮才离开,因为要拍戏,那儿有服装,而他外套上酒精味太重就脱了下来放在那里,房卡也在里面。
    他估摸着她也快醒了,为防她又莫名尴尬,所以顾云深起身下床洗澡去了,昨晚上出了汗,身上黏糊糊的不舒服。
    等他出来的时候,宋予抒也已经起来了。她动作倒快,午餐都订好了。
    吃完饭后宋予抒拿着水和药递到他面前,说:“把药吃了。”
    顾云深什么都好,就是吃药像个孩子一样,老大难问题,昨晚上可能也是烧糊涂了,根本不知道吃的是什么才这么容易。
    他不大想吃,委婉说:“我没事了,不用吃了,你看我烧都退了。”然后拉她的手来摸自己额头,以表自己没事。
    宋予抒扯开手,说:“不行,哪这么快就好,你当自己铁打的啊。”语气不严肃,反而带了丝丝宠溺,然后又把药递给他。
    顾云深还是一脸不情愿,宋予抒心下笑道,吃个药有这么难?这么大个人了。
    她半哄道:“这药不苦,还有些甜。”
    顾云深见她这个样子,不由笑出声:“你真把我当小孩儿啊,还这样骗我。”
    她顺势说:“呐,你自己都说了,不是小孩儿吃个药还这么矫情。”
    可顾云深不接话了,把头撇开,似乎等她妥协。
    宋予抒觉得他这样子也是少见,想不到他也有这样的时候。
    可是烧才退下来,药不能不吃,无奈,她捻起药,一粒一粒伴着水喂给他。
    顾云深似乎惊讶,愣愣地顺着她的动作也就把药吃完了。
    宋予抒笑:“你看,这不吃完了吗?哪儿这么可怕。”
    她不知道,她喂给他的,就算是□□,他怕也是甘之如饴吧。
    顾云深看着她认真说:“小抒,你这样纵着我,以后我可舍不得让你离开我。”所以就不要离开我了吧。
    宋予抒笑,以前言茉也这样说过,好像她真的是这样,平素里对人对事都不是很上心,但是对某些人,她真可以把他们宠上天,言茉就是其中一个,现在,对顾云深,都这样了吗?
    她觉得没有吧,因为是东家,不敢逼他做什么,只有软磨了啊。
    笑回:“是吗?那正好,我也不用担心你把我炒了。”
    “你昨晚怎么过来了?”他突然问。
    “……”对啊,她昨晚怎么过来了?这是一个很尴尬的话题吧,她平白无故做了个梦,就担心得要命,不管不顾半夜就跑过来了。
    顾云深见她一副难为情的样子,心情大好,也就不追问了,又说:“幸好有你,不然我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因为他杀青了,没有人来催他去赶戏,小林那货也不知道撒丫子跑哪儿去了,直到这个时候都没有人来敲过他的房门,要是宋予抒不来,真不知道得烧成什么样子。
    此时宋予抒心里竟然有一丝庆幸,幸好来了,笑回:“哈哈,也是啊,要是脑子烧坏了怎么办。”
    顾云深闻言嘴角微抽,会不会聊天儿啊!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