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都去哪了

第111章


他一直忍住心疼,就是想要被虐值不那么快刷满。而任务完成的第二天,夏熙就感觉到了不对,强烈的困倦突然让他几乎睁不开眼,他的脸色呈现出异样的潮红,但战冀试他的额头的温度,并没有发烧。夏熙喘息了一会儿才小声开口:“……今天可不可以不做穿刺了?”
    这一天只是和以前一样要去做穿刺的中午,窗外正值夏末,繁花似锦。战冀的心莫名一沉,竭力抑制住语气里的颤抖,“再坚持一次好不好?这个疗程结束就不用再做了……”
    “可是我很困。”夏熙努力睁着眼,强撑着望向战冀的脸,恍然间竟仿佛看到了他脸上的恐惧不安,于意识迷蒙中伸出手,摸上他的脸:“阿战……”
    “……对不起,我……”夏熙急急喘息了一下,似乎还有什么未尽之言,然而这句话说完,放在战冀脸颊上的手就无力的滑了下去。
    战冀惊慌失措的重新抓住他的手,却明显感觉掌中的温度一点点变冷,不论盛夏的酷暑还是他的体温都无法阻止。
    “小晞……”战冀张了张嘴,声音却梗在嗓子里,只发出痉挛且嘶哑的气音。他甚至没有眼泪,眼里明明灼烧的发痛,甚至几乎流出血来,还是没有眼泪掉下来。
    他的生命从此静止在了夏熙离开的那一刻,从此再没有呼吸和心跳,没有笑和泪,只剩一片灰暗。
    医生赶来进行最后的徒劳的抢救,战冀好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一样,脚下一软跌倒在地上。江特助只见他身体剧烈的颤抖着,发出负伤的野兽般的痛苦的呜咽,低低的声音却给人一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浮在半空中的夏熙也因此轻颤起来,与此同时巨大的吸力让他失去了意识。再睁开眼,耳边竟然是同样痛苦的喊声,夏熙在模糊的视线中努力辨认对方的脸。
    这是蒋战威,是真正的蒋战威,时年三十三岁的男人一身戎装,成熟坚毅。
    中枪的地方鲜血迅速流失,夏熙很快觉得胸口发闷,难以呼吸,努力睁大眼望着紧抱着自己的男人,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身后的副官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准备好了车子以赶往最近的医院,蒋战威紧按着夏熙流血的胸口:“坚持住,我不会让你有事,我们这就去医院……”
    嗯,他也相信他这次不会有事,会通过抢救而好好的活下来。
    夏熙微微勾起唇角,在蒋战威担心恐慌的视线中安心的闭上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  本部的正文就此完结了,感谢一路陪到这里的所有女神大人。
    PS:为了能多存稿以日更下个文五一当天发。再次感谢所有大人!
 第95章 宫沂南番外·王爷的小公子
    是夜,凄清的月色将深夜的宗人府衬的更加阴森。
    宫沂南再度踏进这里,身后只带了三个贴身侍卫。宗人府外头当班的官兵们远远便看到他高大的身影,忙不迭的齐齐下跪请安:“厉王千岁。”
    在宫里混的都不是傻子,如今老皇帝病入膏肓,有眼睛的都知道下任帝王恐怕就是厉王殿下了。这位以武闻名的将军王,一夕参政竟如潜龙展背,翻云覆雨,不到一年的时间便将太子的势力拔除的七七八八,前太子宫涟本人更从废黜到发疯,就被关在这宗人府里。
    宫沂南的步子始终未停,没有看那些跪拜的官兵,面无表情的一脚跨上台阶。他本就人高腿长,身上的黑色披风在深夜越刮越大的北风中猎猎飞扬,宛如暗夜展翅的蝙蝠,有种颓废又桀骜的感觉。守牢门的官兵已在王府随从的示意下麻溜儿的打开了牢门,宫沂南一步一步走至缩在牢房角落傻笑的废太子身前,声音和外面的风一样冷:“宫涟,本王来给你送药了。”
    身旁的贴身侍卫随即恭恭敬敬的把手里的盒子递上前去,宫沂南抬手接过,然后不紧不慢的把盒里的东西摆到了桌上。已疯的废太子依旧傻笑着看着地面置之不理,宫沂南微眯起眼,突然拉着他的领子把他整个人提起来,强迫他的脸直直对上桌子:“这可是能治你疯病的良药,二哥你不看看吗?”
    那竟是一颗人头。
    断颈处还滴着血,死人青灰色的面部表情定格在狰狞且恐惧的那一瞬,在如豆的残灯下更显得骇人,宫涟脸上的傻笑也终于定格在这一刻,眼神从清明到慌乱,最后才发出沙哑的嘶喊:“啊——!”
    “果然是药到病除的良药,”宫沂南松了手,“是不是?”
    “张吉!”宫涟不可置信的喊出那颗人头的名字,全身都在抖:“怎么可能?!”
    宫沂南施施然的道:“二哥拒不认罪装疯卖傻那么多天,不就是在等这位张统领吗,所以我直接把他带来了。”
    宫涟绝望的抬起头,浑身剧颤,“你知道,你竟然一直都知道!!”
    “我当然知道。——因为二哥的装疯表演很精彩,如牲畜般爬来滚去,还亲手弑妾杀子,”宫沂南顿了顿,“我看戏看的很有趣,所以特地忍到了现在。”
    “啊——!!”
    这些天丧失自我的忍耐牺牲竟只是别人眼中的笑话,而他自以为的生路早已死绝,宫涟又是一声狂叫,一口血气哽在喉间,甚至想要扑上去撕咬宫沂南的咽喉,可惜不等宫沂南动,宫沂南的贴身侍卫已齐齐把宫涟架住。
    “除了张统领,还有督军尉徐立群……”宫沂南缓缓蹲下来,直视着宫涟的眼,“总之你要等的人,全不会来了,你要除的几个人证,却全被我保了下来,——二哥,你终于可以被定罪了,开不开心?”
    “哈哈,哈哈哈……”
    宫涟是真的疯了,面对宫沂南那双带着恨意的眼,竟疯狂的笑了起来。然后抬起头:“我要除的人全被你保了下来?哈哈,宫沂南,你是不是漏了谁?”
    宫涟竟是越笑越开心:“你心心念念的那个隐门的小少爷,可是被一箭穿胸,活生生在你怀里断了气,连送医都来不及……”
    “住嘴!!”
    提到夏熙,宫沂南的面色瞬间扭曲,握紧拳粗喘着吼出声,宫涟继续狂笑,“……得隐门者得天下,我才是正统太子,凭什么他要助的是你?!”
    “哈哈,他有眼无珠,所以他该死!你折腾了那么久,不就是为了给他报仇吗?哈哈哈,可惜他死了,你就算翻天覆地,也没法把他找回来……”
    “我让你住嘴!”宫沂南眸色发红,抬起一脚将宫涟直踹到墙上,身上的杀戾强烈到牢房外的官兵都畏惧的地步。宫涟哽在喉间的血终于吐了出来,而宫沂南蔓布全身的恐怖煞气让他也不由心生出浓浓惧意。他已知自己不会善终,左右都是死,不如死的痛快,猛然朝墙撞去。
    宫沂南的动作却比他还快,拉住他的同时断了他的双臂,“你要活着才行啊,”又在他痛苦的嚎叫中生生踏碎了他的腿骨,声音就像地狱里爬上来的鬼:“只有活着,才能体会什么叫生不如死。”
    因为宫沂南自己就在体会着生不如死。
    小熙,小熙。
    又默默念起这个名字,宫沂南再度全身发颤,强烈到几近窒息的疼痛每时每刻都在胸腔里肆虐,痛到让他感觉自己的整个身体和全部灵魂都不得超升,只有做梦的时候才能获得稍许解脱,才能妄想着再见一次他心爱的少年。
    可根本无法入睡。他已把当时所有参与谋害他的人报复个干净,难以抑制的痛苦依旧夜夜将他从皮到骨地吞噬殆尽,甚至不能闭眼,只能靠酒来助眠。
    这一日宫沂南又喝多了。
    一杯接着一杯,再次醉的不知今夕何夕,旁边默默跟着的侍卫和在周遭作陪的美人们都不敢劝,本有意传位于他的老皇帝也因此而改了旨。满京都谁人不知厉王爷威名赫赫权势滔天,如今不做争皇夺位的枭雄改行成了日日去温柔乡买醉的浪子,上赶着向他投怀送抱的竟比以前多出数十倍。
    因为以前的厉王气势凌厉,只可远观不敢靠近,现在的厉王却仿佛跌入了凡尘,纵然是座峭壁陡岩,却更引人登攀。而宫沂南也挥金如土来者不拒,短短一个月,竟是惹得什么才艺双绝的花魁、温柔婉约的闺秀、出身名门的官家小姐甚至美艳的敌国奸细,全暗许了一颗芳心。
    明明除了喝酒,宫沂南什么都没做过,他甚至不让那些作陪的美人们笑或者说话,只需要她们像木偶一样及时在他杯子喝空的时候把酒倒满。已经两坛酒下去了,宫沂南却莫名觉得自己越喝越清醒,周围继而一片灰白,连旁边的喧嚣也尽数不见。他轻晃了下头,就在这时耳边响起一个浅浅的声音:“厉王。”
    宫沂南一下子顿住了。
    那是小熙的声音,是他的小熙在说话。
    瞬间连呼吸都停了,匆忙循声处抬头望去,当真看到了朝思暮想的脸庞。少年正直直看着他,眼睛里面写着担心,精致的眉头微皱着,“别喝了,不然第二天会犯头疼的。”
    他的眸子依如往日般明亮好看,就像雪山顶消融的积雪汇成溪流,清澈见底又凉爽沁人,每一次被这双眸子望着的时候,宫沂南胸口鼓胀的欢喜都几乎能将他撑破,连呼吸都温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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