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业倾情

第186章


    久晴天闲闲的拿着勺子拨弄着白玉瓷碗里的点心,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不怕啊。”
    “为何?”蔺寻语将点心一放,十分好奇的看着她。
    “打一开始我就知道司徒肯定有安排了。”久晴天淡淡道,“再说了,司徒插手的事,能让我吃亏吗?”
    蔺寻语将这话寻思了一遍,眼里的笑意愈发促狭,直笑得久晴天莫名其妙,蔺寻语才道:“你终于知道司徒陛下的好处了?以前你可从来不说这种话啊?”
    久晴天一哂,回忆起以前,不由想到,还真是,自己从前是从来不说这种话的,即使她从小就知道,只要有司徒殊木在,她就不会吃亏。
    “据说,元清他们原本是打算在祭祖时整点惊天地泣鬼神的吉兆的,比如说彩凤绕梁、五彩云朵之类的。没想到归剪愁那个神算居然这么坑,把时间定在了今天,害他们都没有时间准备,就只好随意整了点含金量不高的吉兆。好在有前面那么多灵位倒下的事故,这吉兆也不算太上不得台面。”蔺寻语一脸喜滋滋的,额角的牡丹花愈加绚烂。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久晴天转头看她,眯着眼睛一脸不解问道。
    “嘿嘿。”蔺寻语笑得诡异,“你也不想想,要不是有我这个魏紫美人在,那株魏紫能够开得那么及时?这大冬天的可不是牡丹花开的时节呢,为了让那魏紫恰好在那时候开花,我废了好大劲的。”
    蔺寻语的魏紫园中牡丹花无数,她本人更是养花好手,有她帮忙,自然简单许多。
    久晴天不由扶额,“连你都被他找来帮忙了?那么说,那株魏紫也是你贡献的?你费尽心思培育出的极品牡丹以后就要在皇家之地了,你以前不是不乐意吗?”
    “这不都是为了你嘛,你要是当上了皇后,大树底下好乘凉啊。”蔺寻语叉着腰,一副泼辣的模样,但是眼底笑意满满,却是真心的高兴。想了一下,还是认真道:“他说帝都的这些贵族太看重身世,他虽不屑,却不能让你被冷眼看待,所以才做了这出吉兆,好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才是让君家列祖列宗看中的皇后,其他的女人,任凭身份再高贵,也没用。”
    久晴天静静听着,忽而微微一笑,目中光华灼人。
    “你这丫头这下高兴了啊,是不是也该感谢一下我?”窗外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然后窗户口人影一闪,便有人已经站在了殿内。
213.-第213章 风雪
    面容苍老,但是灰袍飘扬,眼神中闪烁着慧光,可不正是神算归剪愁。他嘴角上扬,得意的笑着,看向久晴天,等待着这个从来不说好话的丫头说句感激话。
    可惜,他还是错估了久晴天的反应。
    一见他,久晴天一跃而起,将桌上的杯子碟子往他身上甩去。嘴里还恨恨不平骂道:“你居然还敢来?”
    归剪愁一愣,连忙躲避,左手抓住一只杯子,还未来得及放下又赶紧抓住凌空而来的碟子,“唉,久晴天你干什么。”
    “今日祭祖不是你说要以身份高低来论吗?”久晴天语气阴森,显然对这身份高低十分不满。
    “我那是计谋啊,要不是先这么说,别人哪能这么容易相信啊。再说了,我后来不是就提了要以才智来论嘛。”归剪愁一边闪避一边解释道。“再说了,司徒殊木那小子精得很,他一个眼神,那礼部尚书哪敢说你是身份最低的啊。”
    蔺寻语赶着抢救了几盘点心,坐在一旁的安全地带看热闹。稍稍偏头,居然发现窗户外门外,就连屋顶都有人揭开琉璃瓦,也和她一样,在看热闹。看来久晴天在皇宫里的生活也挺丰富多彩的嘛,这些暗卫们一个个都这么好玩。
    在被久晴天砸中几次后,归剪愁终于冒火了,大喊道:“司徒殊木你这家伙太阴险了,故意让我进来的是吧?”
    外面的暗卫们不由偷笑,凤仪宫暗卫颇多,又有藏书阁的人在守护,归剪愁轻功虽高,但他们也发现了,不过陛下故意不让他们拦。
    看来是陛下也对那所谓的身份问题耿耿于怀,所以才故意让归剪愁进来,也好让未来的皇后发泄怒火了。
    “司徒殊木,我知道你在附近,你给我出来。”归剪愁彻底绷不住了,他对所有人都有办法,但是对久晴天这个丫头,真的是无计可施。但他知道司徒殊木那个阴险人肯定就在附近,是以才叫道。
    果然,他话音刚落,门便应声而开。
    司徒殊木负手站在门口,眼角斜飞,笑得温润。“神算这是哪儿话,您乃当世神算,谁敢戏弄您?”
    归剪愁咻一声闪到了司徒殊木身后,好歹挡住了久晴天的攻势。司徒殊木倒也没躲开,一把拉住了久晴天,笑着道:“差不多得了,真把这鬼见愁吓走了,接下来的戏可怎么唱。”
    久晴天轻轻挑眉,果然将手中的凶器放下了。归剪愁原本松了口气,但是细细回想一番司徒殊木的话,不由眼眸圆瞪,“司徒殊木你什么意思?难道还要利用老夫?”
    “你这是什么话?你今儿故意整我还少啊?利用你怎么了!”久晴天眯着眼睛,叉着腰,一副老娘最凶悍的模样。
    归剪愁仰头望天,十分无奈的叹气,“唉,你这丫头现在怎么不讲道理呢。”
    久晴天正要继续‘不讲道理’,司徒殊木眼疾手快把她紧紧抱在怀中,然后对归剪愁冷笑道:“归神算,你本来就打算帮我们,又何必故作姿态呢。”
    归剪愁对着司徒殊木就没有对久晴天那般客气了,灰袍一甩,不满意道:“谁说过打算帮你们,谁又故作姿态了!”
    “噢?”司徒殊木的尾音拖得悠长,带着久晴天十分熟悉的不怀好意,森然问道:“那敢问归神算,王佐之才到底为何人?”
    什么?凤仪宫里里外外的暗卫们,包括悠闲吃点心的蔺寻语和司徒殊木怀中的久晴天,都傻眼的看向司徒殊木。
    “王佐之才不是你吗?”久晴天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司徒殊木淡淡一笑,只是看着归剪愁。而归剪愁居然一副尴尬的表情。
    众人都倒抽一口冷气,难道传了十几年的王佐之才居然不是司徒殊木?
    归剪愁一向号称神算,他所断之事,没有不准的。可如今司徒殊木已成帝王,难道说王佐之才并非司徒殊木?
    归剪愁摸了摸脑袋,对司徒殊木道:“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看来是真的了?”司徒殊木浅浅挑眉,挑起一丝不为人知的得意,淡淡道:“其实我不确定,不过是诈一下你而已。”
    归剪愁嘴角抽了抽,他怎么又忘记司徒殊木这厮有多狡猾了。但是现在见这些人这副目瞪口呆的模样,也无法将那误会圆下去了。尤其在久晴天挣脱司徒殊木的手,十分激动的问他王佐之才究竟是何人时,就更不好再圆了。
    “这也不能全怪我,当年不知道是哪个混蛋,故意灌醉我套话,害我没来得及将话说清楚。等我酒醒过来,那预言都已经传出去了,我想了想,反正也无妨,就没理会了。”归剪愁颇为委屈的躲开久晴天,再次绕到了司徒殊木身后,同时解释道。
    久晴天咬牙切齿,众人也都云山雾罩,实在是没明白,这传了十几年,众人都已经是天命所归,没想到居然是个误会,司徒殊木竟然不是王佐之才。
    这一惊天秘密爆出来时,众人都没有防备。但是一想到若是天下人知道陛下并非王佐之才,必定会影响人心,示是以暗卫们都赶紧严守宫禁,务必做到没人知道这一秘密。
    久晴天并不是帝都贵族们心里承认的皇后,她住的凤仪宫,自然是有各方的探子。但是由于久晴天并不屑于管理后宫,即使住进了凤仪宫,也没有理会宫内的侍从来处。而那些暗卫并不能在新帝登基前,将在凤仪宫大肆杀戮。这秘密到底是没能遮掩住。
    于是匀王府、明家、陈家等地方都收到了暗桩们的急报,只一行字——新帝并非王佐之才。
    却足以动荡所有人的心。
    正因这神算所言的王佐之才,才有民间如此深厚的声望,哪怕是献帝在位、东阳谋反,亦人心所向。若是当年的预言不过是误会,是归剪愁开了十多年的玩笑,那这人心还保得住吗?
    翌日便是登基大典,但是在登基之日到来之前,不知道有多少人不得安睡。
    比如陈家,便依旧灯火通明。
    明烛摇曳,陈凝柔的美在朦胧火光下更显清丽,眉目如画,容颜如花,正如那瑶台仙子,不沾染分毫烟火气息。她抬手挑了挑灯芯,火光便又亮了几分。缓缓侧首对陈老夫人道:“奶奶,这是我们的机会。”
    陈老夫人满面犹豫,“阿柔,就算新帝并非王佐之才,但是他已经掌握了帝都的兵权,我们若是轻举妄动,怕是反而不妙。”
    “奶奶,明日归剪愁定会在场,我们只需要将他当初的预言问一遍,便能给新帝难堪了。”陈凝柔定定望着火星,眼里却闪过一抹嫉恨,“归剪愁毕竟是神算,即使在选后一事上他帮了新帝,却不会在自己的预言上帮助新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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