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门宴

第22章


只是考虑不周,也不是什么大错。”
  吕公也在旁边帮着刘邦说话:“是啊!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想办法补救就是了,你就别不依不饶了。这样,就在我这里吃午饭吧!我命人准备酒食。”
  吕公刚要起身,吕雉阻止了他,道:“父亲,不用麻烦了,到我和刘季的寝帐去吧!有个人你们需要见一见。”
  刘邦和吕公对视了一眼,不知道吕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们随着吕雉来到寝帐,侍女在门口等候,吕雉问:“她人怎么样了?”
  侍女躬身答道:“已经昏睡过去了,什么都不知道。”
  吕雉放心地点点头,撩起门帘走了进去,刘邦和吕公紧随其后。吕雉向床榻上一指,“你们看这是谁?”
  吕公不认得虞姬,不知道吕雉从哪里弄来一个女孩子,他看了一眼刘邦,还以为是刘邦窝藏在外面的情妇,被吕雉发现了,捉了回来,当面对质。刘邦则睁大了眼睛,“这不是虞姬吗?她怎么会在这里?”吕公闻言,上前一步,仔细端详着床上的女子,“她就是虞姬?”
  吕雉得意地点点头,说:“没错,这就是项羽最珍爱的人,我相信项羽可以为她做任何事情。”
  吕公道:“我让你去找她疏通,你怎么把她弄到这里来了?她这是怎么了?不像是睡着了!”
  “我给她灌了迷药,她要睡上几个时辰。”
  “什么?”“啥?”吕公和刘邦同时惊叫起来。“你这是要干什么?”吕公觉得自己的头都大了一圈。
  看到吕公和刘邦大惊失色的样子,吕雉对自己的胆识和手段更加自信了。她不慌不忙地坐到几案前,拿起玉卮来倒满酒,轻轻呷了一口,好整以暇地说:“您让我去找虞姬疏通,向项羽解释拜子婴为相的事情,但我觉得这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解释来解释去,最后总有解释不通的时候,项羽是容不下刘季的,迟早要对付刘季。所以,不如干净利落地一次性解决问题。项羽实力比我们强,但他有一个致命的软肋,就是太重感情,儿女情长,虞姬就是他的命门。他是一个好男人,但作为一个帝王来说,这就是缺陷了。”说到这,吕雉瞟了刘邦一眼,暗示刘邦:作为男人,你应该学学项羽。
  吕公和刘邦都眼巴巴地等着听他的下文,根本没理睬她意味深长的眼神。“所以,我把虞姬弄了过来,就是要项羽退出关中,履行怀王之约,让刘季做个真正的关中王。然后,我们再以关中为根据地,进取天下。”说出自己的计划之后,吕雉鼻孔朝天地看着吕公和刘邦,等待他们的反应。
  3、烫手山芋
  听了吕雉的一番话,刘邦倒是觉得这个办法还不错,不费一兵一卒就可以让项羽退出关中,自己舒舒服服地做关中王,那不是无本买卖,赚大发了。可是,吕公却一眼就看出了这个计划中蕴藏的巨大风险。他重重地一跺脚,发急道:“娥姁啊!你真是闯了大祸了!你这是弄了一个烫手山芋来,说不定会给自己招来灭顶之灾。”
  看到父亲着急上火的样子,吕雉没了自信,心里发毛,问道:“父亲,有什么不妥吗?”
  “你想想,且不说项羽能否被你要挟住,就算他退出了关中,你如何处置虞姬?放还给项羽,还是继续扣押她?”
  这个问题把吕雉问住了。放了虞姬,谁能保证项羽不会反攻关中;不放虞姬,一旦项羽恼羞成怒,照样是玉石俱焚。看吕雉不吭气,吕公接着道:“虞姬这种性格的女孩子外柔内刚,一旦发作起来,不是你能想象的。她与项羽感情甚笃,怎么肯让你拿她做筹码来要挟项羽,一旦她想不开,寻了短见,你又如何向项羽交代?这样一来,刘、项之间的矛盾不就成了一个解不开的死结了吗?以项羽现在的声势,消灭我们并不难。本想让你帮个忙,你却自作主张,帮了个倒忙,简直是越帮越乱。而且,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就不跟我和刘季商量一下,就自己拿主意了呢?”
  受了父亲一顿劈头盖脸的责备,吕雉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刘邦紧张地问道:“岳父,现在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吕雉恼羞成怒,呵斥道:“事情都已经做了,硬着头皮也要做下去。现在还能回头吗?”
  “糊涂!”吕公骂道:“你想拖着我们大家一起往火坑里跳吗?趁项羽还没察觉,赶紧把人送回去,找个借口遮掩一下,就算项羽有所怀疑,没有真凭实据,他也不能怎么样。”看女儿和女婿愣着不动,吕公发飙了,“还站在这干什么,等项羽的大军打过来抢人啊?”刘邦这才反应过来,马上对外面喊道:“来人,准备马车!”刘邦安排樊哙带领几十名卫士,护送着虞姬返回鸿门。
  吕公望着远去的车队,长叹一口气,“我们现在就是站在快要开裂的冰面上,稍有不慎,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樊哙一行沿着吕雉和虞姬来时的小路快马加鞭,直奔鸿门军营。虞姬还在昏睡当中,没有苏醒过来。小路要穿越一片树林,这时已经是黄昏时分,天色渐渐昏暗下来。车队靠近树林的时候,有几只鸟惊叫着从林中飞出来。樊哙担任刘邦的贴身侍卫多年,经验丰富,警惕性很高,看到眼前的情景,心里“咯噔”一下,但眼前形势十万火急,不容他耽搁,只好硬着头皮往前闯了。他回头提醒其他卫士,“情形不对,大家小心!”卫士们一边策马疾驰,一边把武器抓在手里,随时应变。
  樊哙冲在最前面,队伍行进到树林中央的时候,利箭破空而来的“嗖、嗖”声响起,樊哙耳朵灵,喊道:“小心冷箭!”自己将身子贴在马背上,用盾牌盖住了头部。后面的惨叫声接二连三地响起,有几名卫士中箭落马。冷箭从四面八方飞过来,不断有人中箭,车队被迫停了下来,幸存的卫士围成了一个圆圈,在马上支起盾牌,将马车围在中间。
  刺客停止了放箭,树林中一片死寂,令人毛骨悚然。樊哙揩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撩开车帘看了看,虞姬还在昏睡,外面的生死搏杀对她丝毫没有影响。但就在离她额头不足一寸的地方,插着一枚锋利的箭簇。箭矢洞穿了马车的护板,力度之大,显然是硬弩射出来的。樊哙的额头上又冒出了冷汗,不过,这一次他没有时间擦汗了。
  卫士们听到头顶上的枝叶“沙沙”作响,正要抬头看的时候,从树上蹿下来一个个黑衣人,自上而下直扑马上的卫士。卫士们纷纷被扑落马下,在泥土中与刺客扭打起来。马车周围的防线瞬间崩溃,从暗处涌出了更多的黑衣人。樊哙在落马的瞬间就用利剑刺穿了袭击自己的刺客的身体,但巨大的冲击力还是把他摔了个半死。他推开趴在自己身上的尸体,背靠马车,仗剑持盾,少数几个杀死了刺客的卫士腾出手来,也冲到了马车边上,与樊哙一起组成步兵防线,做最后的殊死搏斗。从树林中冲出来的黑衣人足有上百人,他们先是帮助从天而降的刺客击杀了正在与之搏斗的卫士,然后将樊哙和剩下的少量卫士与马车团团围住。
  随着一声号令,黑衣人蜂拥而上。樊哙挥舞着利剑,接连砍翻了四五个黑衣人,回头再看其他卫士,都已经倒在了黑衣人的刀剑之下。樊哙知道自己一个人根本保不住马车和虞姬了,必须杀开一条血路,跑回去向刘邦和吕雉报信,好让他们有所准备。瞅准了不远处的一匹马,樊哙使出浑身力气,时而用盾牌撞,时而用利剑砍,终于靠近了那匹马。他回头砍倒两个逼近自己的黑衣人,翻身上马,用剑身在马屁股上狠狠地拍了一下,马由于剧痛发出一声嘶鸣,四蹄翻飞,向前猛冲出去,将几名试图抓住马缰绳的黑衣人撞翻在地。樊哙手起剑落,砍断了一只拉住缰绳的手臂,终于冲出了包围圈,向着霸上飞奔而去。
  咸阳城内,子婴在自己的卧室中来回踱步,脸色阴沉,焦急地等待着消息。嬴福躬身陪侍在旁边,看着子婴心神不安的样子,他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这是一次冒险的行动,如果成功了,很可能挑起刘、项的内讧;如果失败了,则可能招来杀身之祸。子婴紧握着佩剑的剑柄,手心里全是汗水,这把剑是名贵的古剑,是始皇帝赐给他的,但从来没沾过血。现在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一旦计划失败,自己就用这把剑与敌人拼个鱼死网破,即便是死,也要像个战士一样死去,这总比落在敌人手里,受尽耻辱和折磨好得多。两个儿子全副武装地守卫在门口,“如果上天真的抛弃了大秦,抛弃了我,那我们父子三人就一起慷慨赴死吧!”子婴在心里默默地说。
  窗棂上发出“砰”的一声,子婴心里一哆嗦,看了一眼嬴福。嬴福连忙跑了出去,从窗棂上去下一支箭来,箭杆上绑着一张帛书。嬴福取下帛书,送到子婴的手上。子婴连忙展开帛书,上下扫了几眼,拧成疙瘩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笑意从嘴角扩散到整个脸上。围在身边的嬴福和两个王子看子婴的样子,就知道计划成功了,派出去的死士已经得手,高兴得拥抱在一起。
  子婴凑在灯火上烧掉了帛书,对嬴福和两个王子说:“人已经转移到了秘密的藏身之处。把消息散布出去,说刘季劫持了虞姬,然后我们就等着看刘、项两个人狗咬狗吧!有虞姬在手,我们的安全就多了一重保障,刘、项投鼠忌器,就不敢把我们怎么样了!”
  嬴福道:“大王,我们要是以虞姬为要挟,让刘、项退出关中,那样不就可以复国了吗?”
  子婴摇摇头,“过早地暴露自己,会惹来杀身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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