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有风吹散年华

决定录用她的时候，两人还聊了聊。她叫程嘉，好像还是单身。
  有些人，一看就有故事。
  叶落雪觉得她真的很美，感性与知性的结合，她很喜欢程嘉。程嘉还说咖啡厅在晚上是人流高峰，她开学以后白天不来，工资照算。不知不觉，叶落雪和她讲了许多，说说笑笑。
  咖啡厅的角落有一架白色钢琴，和叶落雪曾经在叶家的那一台一样。摆在一列流苏里面，有些生硬地笑从叶落雪嘴角流出。对，这都是巧合。
  “姐，我今天在池塘里抓到的。”
  花正宇发给她一张照片，是一条微微泛着金光的鲤鱼。个头不大不小，在水盆里游动。又想起他说他曾经抓的蛇，她不由得笑了。
  但是说得再多，她都还没有想过回到自己本来该有的“家”。一个人，似乎也很好。可以不用担心佳人忘记盗钥匙，可以不用担心谁没吃饭，都可以放下。一个人回到自己的屋子，无论是困还是饿，不用解释就可以倒头大睡。
  九点，换上工作的衣服。
  来这里的人似乎还蛮多金的，素质也比较高。叶落雪觉得这样的氛围很好，工作很愉悦。第一天晚上，就遇到一个求婚的。
  小提琴悠扬地响起，一个文质彬彬的眼镜男捧着一支红玫瑰。他取出一颗看起来价格不菲的戒指，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能看见，他面前端庄的女人泪流满面。
  “时感然拒”叶落雪想起娘娘腔说的话。求婚当时很感动的女人，然后拒绝了。但是今天，这是个很美很温馨的结局。想来，这个地方，应该经常会有吧。
  看着看着，叶落雪回头，正看见程嘉复杂的眼神。
  还有，另一个看起来不到20岁，也在这里打工的男孩。
  陆城岩，程嘉向她介绍了每一个人。而这个男生，也是H大的。他的气质很像个纨绔子弟，唇红齿白，笑起来人畜无害。他斜着倚在金色的门框上，在看着程嘉。那种眼神，叶落雪说不清楚。
  “很唯美。”
  叶落雪过去的时候，他似乎在和自己说话，而眼睛却一直看着程嘉。
  真好，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没有人知道你心里的伤。愈合，就无人晓得，那些挫折。
  这两个月，叶落雪觉得很开心。张柠霏闹着要来，于阿姨不让，怕她被拐走。
  和陆城岩渐渐熟悉起来，叶落雪才弄清楚他已经是大二了。他性格很爽朗，而叶落雪表面的开朗，使两人成了哥们。
  陆城岩有种韩国男星的范儿，穿的还挺潮。总是喜欢自己哼歌，时而臭屁地问叶落雪好不好听。
  不过对于程嘉，叶落雪始终不去问陆城岩，有些事情很不适合讲出来吧。尽管平时，几个人已经不像是工作关系，倒像是一群好友。但是，凭叶落雪的直觉，总有问题。
  “你在干嘛？”一大早来上班，程嘉还在后厨查看，就看见陆城岩像做贼一样。
  “握草！你吓死我了。”他拍拍胸口，站在钢琴前面，有点不知所措。
  “鬼鬼祟祟。”她白了一眼。“你不会是想玩钢琴吧，然后又很害羞？”
  “干嘛？你会啊。”他故作神气，看着叶落雪。
  “叫声师傅，我可以考虑。”看得出来，陆城岩一定是有猫腻。
  “你，我叫了，你不会我不是吃亏了？”挑挑眉毛，他两手环胸。
  “你会不会啊到底。”
  “行，就给你看看。”
  叶落雪坐到椅子上，质地很舒服。轻轻覆上琴键，好像还没想好要弹什么。可是，熟悉的旋律却已经涌出来了。
  叶落雪，这蓝色想念，与你无关了。
  她停下，忧郁流转的音乐也停下。透过流苏，她的样子那样美丽。
  “哎？不错，那你能不能……”
  “是雪儿弹的？”程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打断了陆城岩的话。
  “啊？我，这个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我让她弹的。”陆城岩露出那种专属的笑，赖皮的表情。
  “之前是有人弹的，不过后来辞职了。雪儿要是可以，以后就别跟这个臭小子搭班了。”程嘉笑了，成熟而又妩媚。
  “苟富贵，无相忘！”陆城岩拍在叶落雪肩膀上，又露出采花贼一样的笑脸。
  “那个，我…”叶落雪有些犹豫。
  “这个月快结束了，从你开学的算起吧，涨工资哦。”程嘉就像叶落雪的姐姐，和蔼，温柔。
  “那好吧。”经济确实是问题，就算拿奖学金，第一次的学费还要交的。生活费的问题，她还是需要这份工作的。
  “只要晚上六点以后过来就行了。”
  “好，谢谢程嘉姐。”叶落雪觉得，程嘉今天似乎很爱笑。
  记得那天，瓢泼大雨，拦住叶落雪下班的路。她留在店里，和程嘉聊起天。雨滴的寒气，隔着玻璃也可以感受到。
  吧台上有一束玫瑰，是鲜艳的红。
  “我不喜欢下雨。”听见雨声，叶落雪趴在吧台上，慵懒地说。
  “我也不喜欢。”程嘉拿着一杯红酒，给叶落雪。
  “我不用。”她轻轻摇头，“程嘉姐，你这么好的条件，为什么不结婚？”
  “我想我应该在等人吧。”她的嘴唇映着玫瑰的鲜艳和红酒的妖娆，轻轻摇晃酒杯，她淡淡的笑。
  很模糊的回答，叶落雪却了然。一直聊到雨停，叶落雪才回去。
  程嘉的成熟和妩媚，是跟她年龄相称的。但是她单身，而且不乏追求者。那束红色的玫瑰，却只能自己躺在那里。
  发现没法走的时候，陆城岩也没伞，但是却执意要走。不知道为什么，他那天明明可以等阵雨过去，却非要让自己淋成落汤鸡。后来发了烧，还休息了几天。叶落雪骂他智障，他坏笑说自己赶着回去看球赛。
  “教我弹钢琴吧，上班之余。”
  “怎么？要拜师？”
  “不行啊。”他又开始了，一副我很牛逼的样子。其实真的是，他的衣服都是价格不菲的，不知道干嘛要来打工。
  “你先告诉我，你的目的。”叶落雪盯着他，想要抓住一丝不自然。
  “求你了，大姐，天使…”他开始赖皮。
  “过几天开学帮我搬东西。”
  “好嘞！”他爽快的答应了。
     
第82章 遇见回忆
更新时间2016-3-31 22:25:35  字数：2068
 叶落雪开学以后，就成了咖啡厅里和拉小提琴的一个等级的人了。红色流苏的三角室，是她工作的地方。
  离开住了两个月的屋子，住进宿舍。舍友是一个胖胖的女生，叫做刘婷。她有多爱学习，叶落雪都无法形容。因为两人一天除了上课，其它时间都不重合，关系平淡。叶落雪尽力提高课堂效率，才能学习工作两不误。
  订钢琴附近的座位，似乎很抢手。叶落雪发现这里不仅能看见夜景，更多的好像是为了气氛。
  仅仅三天，就有两个求婚的了。她的工作不忙，因为订这几个位子的每晚都满但是只有一波。她按照顾客的要求弹奏，也不再穿黑色的工作服了。人少或者下班的时候，就会叫陆城岩来练。
  当所有的夜景和求婚的桥段都落幕，叶落雪安静下来的时候，会找宋萱黎说说话。对于韩墨，她只字不提。哪怕只听着宋萱黎没完没了地说邵枫，她也不愿意自己安静下来。承认韩墨没有出现的事实，尽管这是事实。
  到今天，叶落雪才知道陆城岩学钢琴的目的。程嘉的生日，叶落雪是不知道的，她很不好意思。
  但是陆城岩却说准备了礼物，他的礼物，就是一首钢琴弹奏的《致爱丽丝》。
  陆城岩什么时候这么认真了，表情那么严肃，甚至有点紧张。他弹得并不怎么样，但是总感觉很用心。
  当时，叶落雪脑子里就有一种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想法，所以，她制止自己这么想。
  “谢谢。”
  可是程嘉只是谢谢和笑，明显还带着些失落。叶落雪明白，是为了那个人吧。
  同样的红色玫瑰，今天又出现了。送花的人，好像是姓俞，还是于。叶落雪不清楚，也没有太多的好奇心。
  陆城岩的笑，那天好假。真的，特别假。一直到后来，叶落雪和他说起的时候，他还是笑着回应那是不好意思。
  也是那天，叶落雪的眼泪直接掉到了浮动的钢琴上。
  韩墨是怎么出现的，俞萌萌轻快地挽着他，坐在了陆城岩负责的区域。他走路都一直低头看着俞萌萌，难道她会跌倒吗？俞萌萌脸上带着笑，胜利者的笑。
  隔着红色的流苏，叶落雪的眼泪不争气地一直打在琴键和手上。韩墨没看到她，陆城岩在工作，也没有注意到。她低下头，不再去看韩墨的方向。一直到直觉告诉她，他们走了。
  第二天，她就在学校里遇到了韩墨。
  你出现了，但是是以这样的方式。让我如何面对，这残酷的际遇。
  她本想装作没看见，擦肩而过就好。可是偏偏阳光那么刺眼，照在韩墨耳朵上，让她看见那片雪花。
  多么荒谬，她告诉自己。
  不再往前走，而是转身。
  韩墨本复杂的表情，变成了木然。到了这种地步了吗？雪儿。
  是不是又和俞萌萌订做了一对？应该是，她想多了才会还认为上面的字是雪。尽管没有看清，她也不愿看清。
  “我想喝酒。”
  “好，我带你去。”
  陆城岩说的带她去，就是买了一打酒，两人坐在学校天台上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