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有风吹散年华

到那时话说回来，陆城岩是真的那种阳光帅气的男孩子。但是那又怎么样，爱情还是把他玩弄于鼓掌之间。
  “行，请你吃食堂啊。”叶落雪顺着他的话打趣。
  “老巫婆。”
  “你才老巫婆呢。”
  “好了，想好时间告诉我，拜拜老巫婆！”
  叶落雪还没来得及说话，陆城岩就挂了电话。
  雨滴啪啪啪地打在窗户上，叶落雪坐在桌前。盯着高数书，手里的笔已经划到桌子上。她晶莹的指甲泛着光，白皙的手已经很久没弹过蓝色想念了。她在脑海中回想着，突然间觉得那时的自己，把现实想得太完美，于是歌也跟着充满遐想。
  想着想着，叶落雪翻起了抽屉。雪花从她手腕垂下，打在桌子上。
  拿出书，笔，本子还有一些杂志，里面有一个盒子。盒子里装的，是她从叶家出来的时候最宝贵的东西，是她绝望时仰仗的东西，但是最后没有什么作用。
  打开白色的大盒子，叶落雪发现里面的小盒子不见了。就是那个精致的小盒子，是韩墨给她的时候，装着雪花的盒子。自己把它放在最里面，怎么不见了。
  她把所有的书都翻出来，还是只有一个空空的大盒子。怀疑自己记错了，叶落雪又翻了自己的柜子。书桌的每一个角落她都找了几遍。笔筒，字典，杯子都凌乱在一边，叶落雪已经满头是汗了。修长的手指依然不停地翻动，可是都没有。
  叶落雪打开台灯，照亮桌子底下的角落。会不会掉下来了呢？铺着大理石地上很整洁，什么也没有。桌子与墙之间的角落，也是光秃秃的。
  会去哪里，她明明收了的。叶落雪一直都没有拿出来过，每次拿书也都会锁上的。
  她又翻上床，把床上找了一遍。
  但是是真的，不见了。
  脑海中又浮现韩墨当时的笑，他说要等到他们都能光明正大地戴上。可是他们戴上了，却没有在一起。最后是她又亲手摘下，因为以为韩墨给了答案不是吗？在终极班那样艰苦的一年，叶落雪没有扎过头发。对于韩墨，她恨着却也信仰着。所以她一直戴着，一直带着他生活。
  眼泪毫无征兆地落下，叶落雪甚至来不及擦拭。但是没事，宿舍只剩一个人了。
  已经深夜，她怎么能睡得着。
  猛地起身，发信息给刘婷。
  “你有看见过我的一个小盒子吗？很精致的那种。”叶落雪的通讯录，也就那几个人。
  点击了发送，叶落雪等着她的回信。可是等来等去，这唯一的希望已经破灭了。
  刘婷当然看见了，只是她不知道如何回答，所以就不回答。
  雨淅淅沥沥地下，她的眼泪止不住地流。这种慌张，像是彻底失去了他。一直到凌晨四点多，叶落雪才睡着。
  叶落雪很少做梦，但是一旦做梦，就会记得。
  这一天，茅草长得很疯，在长堤上不停摆动。风很大，她的头发乱掉了，白色的裙子也和茅草摆向同一方向。清澈的水上荡起波浪，抬头是一望无际的堤岸。灰白色凹凸不平的地面，抵挡着水的冲击。天空是灰色的，但是又不下雨。它只是阴沉，一直阴沉。呼啦的声音时常传来，叶落雪觉得有些冷。
  “你想知道韩墨为什么离开你吗？俞萌萌一身白色的连衣裙，是初见的场景。
  而她不知为何，害怕地不说话。
  “我告诉你，因为我可以为他堕胎！”俞萌萌的眼睛里是胜利，是蔑视。
  叶落雪两只手捂着耳朵，使劲地摇头。一路狂奔，可是俞萌萌总是能出现在她眼前。
  “你别说话，我不听。”
  “我偏要说，你不是不在乎他吗，这可怜样又给谁看呢？现在他是我的，一辈子都是。”俞萌萌得意地挑起嘴角，“你知道又怎么样，他只是不想和你纠缠。”
  他只是不想和你纠缠，不想和你纠缠，不想和你纠缠！
  视野不停地晃动，俞萌萌的话萦绕在耳边。她不停地奔跑，不停地跌倒。可是韩墨就在俞萌萌旁边，看她狼狈至极的样子，一言不发。两只手紧紧按住耳朵，但是无论如何都听得见。
  终于，她觉得事先模糊了，筋疲力尽了。她慢慢放下捂着耳朵的手，酸痛的感觉很清晰。腿很软，风很大。不知道是什么力量，让她一下子跌进了水里。韩墨看着，面不改色。俞萌萌笑着，得意洋洋。
  她再水里不停地呛，不停的下落又浮起。水那么冰冷，她的衣服湿着，紧紧贴在身上。一个很大的波浪被风吹过来，一下子把她打进了漩涡。
  也是在这时，叶落雪从床上惊醒。
  还是因为昨天想到的电影桥段，于是就真的做了梦。可是这样的绝望，让她已经是汗水与泪水交加了。她的心跳很快，胸口急促地起伏着。
  平息了心情，叶落雪才下了床。
  窗外的雨很大，噼里啪啦的声音已经覆盖广播的声音。打到地上的雨冒着泡，咕噜咕噜。
  坐在冰冷的板凳上，她拿起衣服去浴室洗掉身上的汗。
  隐隐觉得饿了，才发现已经下午两点了。
     
第92章 化作雨走向你
更新时间2016-4-15 22:39:00  字数：2023
 没想到会睡到这么晚，还好今天是周六。奶茶店的工作，也主要在晚上。叶落雪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猛地想起韩墨说的今天下午来找她。
  拉开窗帘，打开窗户，才发现在雨声之外还有些闹哄哄的声音。
  她轻度近视，看不清脸，但是认得出韩墨的样子。一团女生站在宿舍路边，各种颜色的伞倒是很显眼。
  韩墨站在那里，没打伞。叶落雪可以看见他的一身黑色已经湿透了，鞋子也浸泡在水里。有女生想要给他打伞，可是没有成功。
  韩墨，你这样，是想要我怎样。我所担心的彷徨和不安，受伤和心痛，你明不明白。雪花不见了，是不是也预示着我们该再见了。
  韩墨早就知道叶落雪的宿舍，他抬着头，任由雨水模糊自己的眼睛。终于，终于他看见了叶落雪。她的脸那么白，像是雪一样。他轻轻一笑，黑色的碎发全部贴在额头，可是他依然那么好看。
  “雪儿。”他朝着叶落雪的方向，大喊一声。
  叶落雪知道，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在盯着自己。她马上转身，雨伞都没拿。不管头发还滴着水，就出去了。
  原因不在于韩墨的这一声喊，而在于，叶落雪看见他手臂下一片嫣红的雨水。红色一开始是不明显的，现在明显的红了。他的手，还在不停地往下滴着。周围的人发出感叹，叶落雪的心就像跌入了长堤下的水中。
  这个笨蛋，跟我说自己没事，现在流血了。
  匆匆跑下楼，韩墨在马路上抱着她的场景又开始浮现。黑白相间的马路，来往的车辆。他一个纵身，将她环入怀中。那天，他的袖子被染成红色。那天，他对自己说没事。她的球鞋哒哒的打在楼梯上，楼下的人等着这个白色短裙，黑色打底袜的女生出现。
  化作风，化作雨，走向你。
  她一踏入雨中，冰凉的雨就让她觉得冷。韩墨抹掉脸上的雨水，看着她过来。
  “你是傻子吗？”
  叶落雪小跑到他跟前，一句咆哮。
  “手受伤了还说没事，自己不知道吗？还在淋雨，会发炎的！”
  “我…。”
  韩墨一时惊讶，没说出话来。
  她本来就是湿的头发，也全部融入了雨水。幸运的是，淋湿的同时没有人知道韩墨这是也哭了。
  拉着她，跑到宿舍后面的小亭子。
  “冷不冷？”韩墨抹掉她脸上的雨水。
  “我没事。”叶落雪的声音有些颤。
  “雪儿，你回去换衣服，我在这等你。”
  “你身上都湿了，不用换吗？”
  “我要等你。”韩墨湖一样的眼睛，闪着光。
  “快回去换，我不会走的，十分钟后过来。”
  从柜子里拿出粉蓝衬衫和裤子，叶落雪穿上毛衣开衫。换上干净的鞋子，打着一把蓝色的伞，她下楼了。
  韩墨比她快，已经换上一件白色黑边的衬衫，颈间打着装饰用的围巾。他的气质像海像湖，像星空。
  “走吧。”
  韩墨打着一把纯黑的打伞，将叶落雪护在下面。一直走到地铁门口，才收下来。
  又一次被韩墨拉着上地铁，叶落雪目前还坐在他旁边。
  “去哪里？”
  韩墨拿出手机，还好是防水的。给她看了里面的信息，一共两条。
  是他买的回庭夜的车票，发来的通知信息。时间是3点钟的，差一点就迟了的。
  “雪儿这么厉害，时间算得刚刚好。”他放下手机，眼睛里透露着宠溺。
  “我看看你的手。”
  “没事的，包扎了。”韩墨缩回去，还是说没事。
  “你傻吗，会感染的。”
  “已经消过毒了嘛。”
  他调皮地笑笑，拉着她出了地铁。已经在检票了，两人匆匆过去了。
  “饿不饿？”
  “还好。”
  韩墨摸摸她的头发，她轻轻侧过去。脸颊抵在冰凉的玻璃上，窗外的景色渐渐暗下来。
  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庭夜的景色还是没变。她睡着了，睫毛弯弯。
  “雪儿，到了。”
  他的话很轻，她却随即睁开眼睛。天黑黑的，头晕晕的。
  坐在宁宇涛的车上，叶落雪又想起程嘉所说的姐姐。可他此刻专心开着车，直奔自己的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