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穿了一切的洛可可

是时候破个案了。
※、Chapter54
  圣诞值班小分队的一员，苏格兰场的A警员，接到报警电话后和雷斯垂德警探火速赶到了现场。
  从业这几年以来，他见过在尸体边嚎啕大哭的，见过摆pose拍照上传社交网站的。这是第一次，他看见距离尸体几步之遥处，有一对男女拥抱着，男士的外套披在女人的身上，他结束这个拥抱以后转身又蹲下去查看尸体，仅仅是十几秒，又站起了身。这种违和感爆表超凡脱俗的时代场景，还真是……日了狗了。
  而身边的雷斯垂德警探，仅仅是脸色变了一两秒，便重回镇定。看来，他果然要跟着这位见多识广的警探多学（谈）习（谈）学（人）习（生）。
  雷斯垂德警探：呵呵，我已经习惯在案发现场谈情说案的两位了。
  ******
  此时，A警员眼中的女一号洛可可，在短暂的回神后，小心翼翼地朝夏洛克开口：“为什么你会……”
  “为什么我会找到你？”夏洛克起身的那刻，短暂瞥了一眼停在街边的救护车和警车以及赶来的人员，目光重回洛可可脸上，“你没有带手机，也没有带钱包，据我所知你带在身上的钱很少会超过10英镑，在三英里内下车的可能性非常大，所以……”
  洛可可惊呆了：“所以你成功推理出了我会在哪里下车？”
  夏洛克：“所以我黑进了市内的道路监控，我记住了出租车车牌。”
  洛可可：“……”666
  其实，她想问的并不是这个_(:з」∠)_
  “其实我是想问……”
  “咳咳，真是凑巧，会在这里遇到你们。”雷斯垂德警探轻轻咳嗽了一声，试图拉住两个人的注意力，“这么说你们是第一目击者？”
  再次被打断的洛可可，咽下了想说的话，看了一眼拉着救护员不放、仍不相信妻子死亡的男人：“准确说是我和他，报案人是他。”
  雷斯垂德警探的目光从洛可可的脸上挪到夏洛克的脸上，再挪回来。
  “这里离贝克街有点距离，难道你们是饭后散步散过来的？”
  家庭内部矛盾不能外扬，洛可可纠结要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譬如“为了迎合警局改头换面强身健体新措施，她把每日晚跑加入日程表中”这个借口已经在嘴边了，夏洛克先一步毫不留情地回应警探：“与其在这里揣测我们来这里的意图，你不如花更多时间去审问这位女士的表姐。”
  “表姐？”雷斯垂德警探诧异，“刚救护人员初步判定是酒精过量引起的中毒，这和死者的表姐有什么关系？”
  “这不是显而易见吗？”
  洛可可看着上司一头的[？？？]，外加他带些求助的视线，只能无奈耸肩。
  显而易见只是对特定某个人而言的，抱歉她爱莫能助。
  雷斯垂德警探早已习惯了夏洛克这种“我懂她懂就你不懂”的模式了，很配合地追问：“到底是哪里显而易见了？”
  “洛可可，你比我接触到尸体的时间更长，告诉他。”
  洛可可身侧的夏洛克，单手绕过她的腰肢，像是怕她跑掉一般，带着她走到正准备拉上拉链、已放进了裹尸袋的尸体边。
  洛可可能保证，就算她和这具尸体再呆一个晚上，她也不会把被害者的表姐作为嫌疑人。她的侦查能力和夏洛克不在一个等级。
  指望不了气泡的洛可可，很严肃地往前迈了一步，郑重拍了拍雷斯垂德警探的胳膊，然后煞有其事地问道：“雷斯垂德警探，你懂了吗？”
  看到警探露出“卧槽为什么你们都懂了我还是不懂”的表情，洛可可给刚刚自己装得逼默默打了两百分。
  当然，夏洛克也能很轻松地在前面加个负号。不过今日，他没有这么做。
  夏洛克搂着洛可可的那只手，很自然地顺进大衣内测，将她的一只手握在掌心里。而他视线却落在尸体上，话语流畅：
  “她的手背上有严重的红斑，显然这红斑不仅遍布手臂甚至遍布全身。指甲内只有少量抓挠后的皮絮，说明红斑的产生是近几个小时内。比起酒精中毒，我更倾向于食物过敏。被害者显然不会自己害自己，知道她对某样食物过敏的也只有亲近的人。面包，牛奶，土豆，鸡肉，葡萄酒……过敏原被缠在这里面中的一个内……或者是好几个内。被害者滚落在地上的包内掉出了礼物盒，她将礼物和钥匙钥匙硬币放在一块，显然对送礼者不上心。这对她并不是一场值得期待的聚会。”
  “所以凶手是送这份礼物的人？”
  雷斯垂德警探觉得自己好像摸到了点门道。
  夏洛克不以为然：“在打断我的时候我多么希望你能有些有帮助的想法。”
  洛可可注意到夏洛克把目光投向了她，像过去很多次一样，她知道他希望她说着什么，仿佛今天下午什么都没发生，她对他来说仍是那个总能和他“碰巧”想到一块去的洛可可。
  可惜洛可可技能暂时无法施展只剩普攻了。她也是在夏洛克提起礼物时才注意到女人倒地时滚落在地的物品的，以夏洛克的思考模式她推测了一下：“礼物盒用鲜艳的纸精心包装过，缎带上的痕迹也显示蝴蝶结打了几次才满意。送礼物的人对此很上心，她不大可能突然变心杀害被害人。”
  夏洛克没有反驳，洛可可就当着了点边好了。_(:з)∠)_
  “可是表姐这个身份你是如何推测出来的？”
  雷斯垂德警探默哀并没有摸到任何门道。
  “这点从她身上看不出来，从他身上却可以。”夏洛克将视线转到几步以外同样在听的男人，“他和被害者的表姐上床次数大概不是两只手可以算清的。脖子后面的吻痕与被害者唇彩颜色不同。再看戒指，他明显有更心仪的人选。”
  “珊莎她怎么会？！”男人听到后有点难以置信。
  “他本人不知情，但他却通过别的东西全部告诉我了。”夏洛克补充，“现在，你们连名字都快有了。”
  “但是我还是不明白……”
  “如果要我一条一条分析给你听大概下一个圣诞节都快来了。”夏洛克收回搂着洛可可的手臂，牵起洛可可与他身体相贴的那只有些凉意的手，“所以在明年圣诞来临前去查清楚吧。”
  洛可可就这么顺理成章的和夏洛克离开了，不用口供，甚至都不用说清楚，就这么……离开了=皿=
  临走前，她还瞥到雷斯垂德警探一脑袋[平时夏洛克为了炫耀他那聪明的大脑都会讲完再走的……还好我们的审讯员是洛可可]。
  这意味着，她明后天，要加班了！=皿=
  ******
  出租车停在了221B的门口，平时不说点什么都会憋死的夏洛克格外安静，一路上单单牵着洛可可的一只手。
  洛可可在门前停住了脚步，有些犹豫。
  “夏洛克，我前面就想问……”
  “为什么是表姐。”夏洛克接过这个话题，“她脖子上带的那根项链是对链，丈夫脖子上没有，那么另一根肯定是亲人或者好友。银项链的挂饰很陈旧，年代较久，她过去对此很爱惜，但是有几处发黑，近段时间缺少维护，说明她和对链的另一条拥有者关系恶化。她聚餐会戴上，很可能是表面上想维护这段关系，而这个人当然是聚餐的一员，还是准备食物的主人之一。礼物的署名是她的姑妈，那还能有谁？”
  在洛可可面前，他多少还是想显摆一下的，细节部分如果要讲到明年圣诞，他倒不是非常介意。
  夏洛克的一只手已经搭在了门把手上，硬是被洛可可拽了回来。
  “不，我是想问……”洛可可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重复这句话了。她开始怀疑夏洛克是不是在故意回避这个话题了。
  “我今天究竟有没有遛过你的幼犬？”他再次接过，“答案是‘yes’。”
  “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您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洛可可忍不住了。
  夏洛克终于不再应声，借助昏暗的路灯注视着她。
  洛可可深吸一口气：“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道歉？”
  伟大的、不可一世的，从不愿因为他人而承认自己推理出错的夏洛克·福尔摩斯，现英国伦敦时报的焦点，向她，道歉了。
  他沉默了几秒钟，看来的确是在回避这个话题。
  路边的灯光几不可见的闪了一下，短暂的几秒过后是洛可可要的答案：
  “你的行为与我做出推测前想象中的相悖，约翰把这解释为我的自以为是和不计后果，他说趁着还能挽回前去和你道歉，我很少赞成他的观点，不过我觉得这个可取。”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会道歉，是因为你觉得华生说得有理？”
  洛可可有些失望，夏洛克会道歉，是因为华生的相劝。
  夏洛克没有放过洛可可的神色，他略显犹豫后，视线偏向了一边：“你下午说‘你赢了’，我在你转身离开后反而产生截然不同的看法。现在我知道我没有赢，很显然，我犯了个很致命但在你面前不可避免的‘错误’，我感情用事了。你认为我到现在最在意的还是你的秘密吗？”
  “我觉得。”洛可可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夏洛克：“……”
  ——我到现在最在意的不是你的秘密（，是你）。
  她从未听过夏洛克说过任何甜言蜜语，他也不可能说，但有些东西她能猜到，不是靠着气泡，是靠胸腔里那颗鲜活跳动的真实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