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玉良田

    舒锦今日穿着鹅黄色的精绣披风；披风的帽檐，领口，袖口都滚的是上好的貂毛；披风里边则穿的是淡紫色的窄袖襦裙，保暖的夹袄都穿在裙内，丝毫不见臃肿，也不影响美观；
    舒锦脚上穿的是鹿皮小靴，这靴子里边都缝制着暖暖的毛皮，靴口还翻出一圈漂亮的貂毛，显然这样一双靴子也又保暖又漂亮。
    再看看舒锦身边的小丫头姣姣，七八岁的年纪，梳着双丫髻，也是一身上好的襦衫配上笼裤，脚上也是一双轻便柔软又保暖的小皮靴。
    这样一看，就看得叶氏直咬牙：舒锦身边的一个小丫鬟都比他们穿的好！
    而柴衍泰则想的更多的则是：看样子如今柴衍峰跟舒锦两人过的不错啊，如果弄好了，不知道可以从他们哪里敲到多少银子呢？
    舒锦这边安抚请走了卢掌柜，转头冷漠的看向叶氏跟柴衍泰。看了眼叶氏脚边放着的一篮子鸡蛋鸭蛋，舒锦才开口：
    “按卢记的定价，鸡蛋一文钱两个，鸭蛋三文钱两个。凡是臭蛋，混蛋的都不收。这些你们都拿走吧。”
    一旁的姣姣先前被叶氏跟柴衍泰嚷嚷的有点明白了过来，多少也猜到了这老太婆跟那个小混混的身份。一品阁呆这么久，又跟着舒锦这么长时间，舒锦跟柴衍峰过去在山宁村曾经净身出户分家的事情姣姣多少也是知道一点的。一猜到了叶氏两个人的身份，她就抿起了嘴瞪向他们。她想的很清楚。如果这老太婆敢欺负师父，她一定帮着师父对付他们！
    可是，还没等叶氏发难。她就听到了舒锦这一句。姣姣有些惊讶的抬头，看了眼舒锦波澜不兴的脸。然后才又转回头看对面的叶氏。
    是她想多了么？她怎么觉得，师父那句‘凡是臭蛋，混蛋的都不收’仿佛意有所指呢？那个成语叫什么来的？
    姣姣想了又想，终于想到了。哦！是叫指桑骂槐？师父这是，在骂人？
    显然不只是姣姣这么想，对面的叶氏跟柴衍泰脸上也有一定程度的扭曲。可是舒锦的表情却很是一本正。到让人觉得自己想多了。
    不过，就算是真的想多了也不妨碍叶氏发挥。她一听跟舒锦让他们把东西拿回去就不干了：
    “什么拿回去！我们大老远的拿来凭什么拿回去！怎么着，你们两个以为分家分出去了。翅膀就硬了，了不起了是吧！当真以为分了家就不用孝敬爹娘了吗？眼看过年了，怎地还不见你们拿银子回来？
    你们不交银子，不卖了这些蛋。这个年怎么过？老娘告诉你。今天这些蛋你都得给我收下！不单要收下，还要给我个高价！”说着，叶氏一叉腰，又道，
    “这鸭蛋，就给我算两文一个！鸡蛋一文一个！我这里鸡蛋鸭蛋各一百个！一共……一共三百文！拿银子来！”
    姣姣是真的头一次看到这么胡搅蛮缠的人。
    那么个篮子，里头的蛋加起来够不够一百个都难说。这老虔婆竟然开口就嚷嚷鸡蛋一百鸭蛋一百？还要不要脸啊？
    “你们少胡说！当我们都不识数吗？这篮子里边鸡蛋鸭蛋加起来也不够一百个，还鸡蛋一百鸭蛋一百。你个老太婆会不会查数的？”
    清脆的童音响起，姣姣干脆的驳了回去。
    师父好歹算是这老婆子的儿媳妇。自然不好直接说什么，可是她才不怕，她年纪小，师父有些话不方便说，她却可以大声说出来。这么想着，姣姣更是不打算客气。抬脚就走到了卢记在堂中专门放置蛋类的地方，揭开扇布，露出里头整齐的码放着的方盒子以及里头的鸡蛋。
    这样的方盒子外边是木框，里边是用草泥灰浇筑的，每一个盒子都弄成大小均等的五乘十的长方形，一层盒子上面刚好五十个小格子，每个小格子都做出了凹槽，刚好可以放置一个鸡蛋或者鸭蛋进去。
    这是舒锦让人弄得，专门用来运送蛋类的工具。一是方便运输，二是防止马车运送的途中蛋类被碰碎，再者，也方便清点数目。
    “你们自己看，这样一盒可是就有五十个鸡蛋，再看看你们那篮子中的一小堆儿，只看就知道没有二百个啊。想蒙谁！”姣姣清脆的童音响彻整个厅堂，不管是卢记的伙计掌柜，还是来卖货的客人全都听到清清楚楚。
    叶氏再是厚脸皮，毕竟是个农村女人，当下有些挂不住脸了。柴衍泰本来就是个窝囊废，这功夫看到众人都看过来，当下更怂了。
    不待叶氏母子出声，姣姣又走回来，道：
    “还有，你们这蛋都臭了！臭了的蛋怎么吃？蛋都臭了还让我们买？你们想害来吃饭的客人吗？”
    “你，你，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毛都没长齐的丫头，你家主子都没说话，哪里轮到你开口！”叶氏气的不行，开口反驳道。
    “毛没长齐都知道的道理，你活了这么大岁数不知道吗？还是你就想倚老卖老耍赖啊？”姣姣一步不让，打蛇随棍上。
    “我可告诉你们，我们卢记跟一品阁可一向是奉公守法的！做的也都是良心买卖！若是有人想讹我们，咱们就县衙公堂见！”
    最后的一句公堂见，简直是振聋发聩，直接就把叶氏跟柴衍泰的脸弄得青白交加。
    叶氏气的看着姣姣，又看向舒锦。
    舒锦起初在姣姣开口时也很意外，这两个小姐妹平日里乖巧的很，从来不知道这小丫头嘴巴伶俐成这样的。有理有据的不说，反应还快。直接把叶氏说道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本来舒锦就很不屑跟人做什么口舌之争的，她打算的是等说上两句，只要叶氏撒泼耍赖，就让同行的阿五把他们统统扔出去。阿五是葛存忠引荐过来的人，当年也同葛存忠在一起做过暗探。功夫身手不错，嘴巴也够紧，所以被葛存忠派来跟舒锦一起出门，专门保护舒锦安全的。
    如今，被姣姣这么一通抢白，又被多人围观，叶氏的气势徒然就弱了下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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