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爱藏女 大清殇魂

第58章


因此还算礼数周全、态度诚恳,找不出什么差错来。
  “龙佳管事一路上颠簸辛苦……可曾在四川境内遇上什么麻烦?”他只是疑惑:她到底什么来头?谜样的年纪,不惊不乍不卑不亢的姿态,实在是女人中罕见。而她的这次登门,难道就为了这么点点小事?
  年羹尧评估她的时候,桑玛也在暗中较劲。她在资历、经历上并不输此公多少,可终究是没有那种号令万人的魄力,还是在气势上稍逊一筹。不过她有她的办法,就是耍点小女人的手腕来撑场子。
  “哪会!这盗匪遇上我是他们倒霉,谁打劫谁也难说。不过这一路上行来,除了路途长些,倒真是没碰上什么事儿。看来年督标治理西川的成绩有目共睹,皇上的破格擢升确实让人找不出把柄啊!”
  然后她就絮絮叨叨地讲起此行的其他目的。“……您也知道王爷挑剔,用的香料也是选了又选的,所以我干脆自己来一趟四川,听说打箭炉是这些货品的集散地,可又怕被那些个番人给欺了不说、办砸了差事可就大了……”
  实在听不下去了!他明白了,对方是要他帮忙采办。行!“要不这样,我谴几个精干又会方言番语的人陪了管事去打箭炉?”
  “哎呀!这样甚好!好极了!”
  好极了呀!他真是“精明”哪!他们年氏一族,可惜,年家再洗脱,也逃不开四王府的影子!
  * * *
  她回来了。
  去过十三阿哥府送去不少药材,还将一名妾室拉去逛街——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去过十六阿哥府将一个不知打哪冒出来的什么方姑娘带走——听说连招呼都不打,却能让十六弟无言以对。
  甚至还捧了大把“孝敬”去过圆明园的后院——但孝敬的东西都是四川的年羹尧出的钱,因为年氏难得地来了封长篇的请安信;她还顺带拐到手大笔脂粉衣帛香露甚至翡翠首饰的生意……
  以及一本厚厚的文书,让人心惊于她敏锐的洞察力。
  还有就是其他探子侍卫陆续回报的种种“战绩”:她居然跑去指挥打仗!嫌活得太长是不是?!
  ……可是,她就是不来见他!
  他到底干了什么让她给自己脸子看?
  呵,不过,他又不是没有办法让她自己笑眯眯地到府里“拜见”——她不喜欢圆明园,那他就去旧府,哪怕八贝勒的府邸就在邻近。反正这女人有的是令大家瞠目结舌的法子,他根本不必担心。
  * * *
  桑玛惊讶地望着四野。“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这个……嘿嘿,老大,诗诗也不太敢理我。王爷府里特别讲规矩,她不敢正大光明地跟我来往。”
  家丁和侍女?
  桑玛从来没有什么门户之见,不过这两个人也算门当户对,家庭学历经济地位相当,还颇有点地下情之类的……唉,她在想什么呀!这年月自然讲的是出身和外表,哪有什么自由恋爱。不过,诗诗是钱氏格格的丫头,这手续上有些麻烦就是。
  “她可是签卖身契的?”那个简单,花钱就行。
  “不是吧……好像是什么包衣的……”四野对这类外族的户籍制度从来就不关心,可现在就碰上麻烦了。不知临时抱佛脚成不成。
  也一样的麻烦。问题是四野不是旗人,又问题是人家姑娘是个皇子妾室的使唤人,一个弄不好反会搞砸。
  麻烦!麻烦!
  唉……只能找“他”帮忙了。
  仪容完美——侍卫男装,也没什么好看不好看的区别;笑容完美——柔柔的甚至带些谄媚,假得不像她龙桑玛的作风……而且先去左拜访右请安,让他空等了一个时辰不止!
  她一定有气,却找不到借口发作,只好由他当这个出气筒了……堂堂和硕雍亲王,居然也成了个小女人的出气筒!
  不过她所用的香料却是真实、熟悉的、优雅的——呵呵!她,终究还是她呀!
  “给王爷请安。”
  “什么时候改了性子了!”谴走其他人,只留下跟她最熟、嘴巴也最紧。比如,当她卸下虚伪面具时后的懒散和无礼——
  “闫公公,有吃的喝的吗?”一屁股摊倒在椅子里。今天似乎有些活动过度了——当然她是存心的。唉!她是不是老了?但脸上还是没啥可恶的皱纹之类的来昭示:人类还有年纪大了这码子事呀!
  “有!有!马上给管事您拿来!”在王爷大人的强烈“暗示”之下,随身太监立刻识相走人。
  自动自发地给自己倒茶水——这要是旁的人,哪怕是比管事高上几级的,比方说府里“格格”品级的侧室,都是不可想象的。而她龙佳·桑玛就敢干!
  “这次有受伤吗?”沉寂了许久,他先开口。
  “没呢!不过风吹日晒的,皮肤差了很多,回来的头等大事就是好好整治皮肤。”她向他“展示”了一下成果。“我刚刚才发现:这些膏脂居然跟等重的金子一样贵!怪不得前人要用‘民脂民膏’这样的词儿,原来真的确有其事!”
  哭笑不得!她竟这样曲解……也算有点歪理就是。
  “所以一直不肯来见我?”他问。
  “那副又黑又粗的样子,见人不成了吓人了!”
  “还以为你在生什么气。是不是你在前头打仗,我在京里享福,觉得碍眼了?”
  “生气啊……这倒是有一些的!”继续找吃的,然后看见一个有点点眼熟的银色盒子,只不过大了一号。眼睛一亮,而鼻子也自发地嗅到熟悉的甜美气息……即使只有一丝丝,也或许知识幻觉。
  “就知道你喜欢西洋的东西。”他无比肯定,因为关于这一点早就“拷问”过四野了。可那小子耳朵抓了半天,也讲不清楚她到底看不惯的是什么,真是让人着恼。
  “是哦!不过这是不能加水又加糖的,不然容易发胖。”要知道,现在的体形可是她费了不少力气得来的。即使新送进他府里的秀女也少有能跟她比的。哼!便宜了你!
  不懂得客气俩字怎么写的桑玛很惬意地取出一块半寸见方的黑色纯巧克力——品质真是好——往空中一扔,用嘴巴去接。
  而旁的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包括捧了大小碗盖进来的太监,那嘴巴张得足可以塞进两只鸡蛋。
  “哟,闫公公,多谢了!”
  满意地接手托盘,盘子底下塞过去一小片金叶子,然后使个眼色:还不快滚!
  “是!是——奴才告退!”在活阎王和大老爷的双重欺压之下,中年太监几乎是爬出了偌大的房间。不过,嘿,这回真是赚到了!一两多金子呢!真希望那位据说枪法神准、杀人不眨眼的男装丽人多来几回、多给几片……
  “这不是很苦吗?”为什么她的表情很愉快?
  “苦中有甜,醇厚浓郁,如人生滋味。”似乎吃太快了,已经塞到第三块。这是外邦万里迢迢进贡给大清皇帝的敲门砖,这样的吃法好像有些浪费。不过当她见着他盯住自己的眼神时……嗯,有些得意。“你也试试。”
  齿间咬着巧克力块,凑过去,和他密密地分享。
  他为这不熟悉也不怎么喜欢的苦味微皱起眉。不过她的甜美弥补了这些。
  真个是太久了!
  “别气!……我的日子也不好过,你是知道的。”
  “是!我知道。可你也晓得,女人最怕老:老了就丑了,丑了就没人搭理了。你看,这里有了条细纹,都是这趟行程里现出来的……虽然挺后悔自己跑了去打仗,不过,”她东一棒西一槌,存心让他无法集中注意力在亲热上头。“这年大总督、平西大将军老爷的,不乖乖回来当您的门人了吗!呵呵,不论八贝勒还是十四贝子,一个都不会相信他!”
  她的笑容很是恶意,话语也是毒辣。但他有些明白了,年家因为某些原因——咳,似乎,呃,大概……吧,跟他本人有关——深深地、得罪了她。而他这可怜的“姻亲”,也被一起算帐。
  “你很清楚,年妃——”
  “不用说,反正我不认为她的儿子能超过弘历,有这本事当皇帝!”
  “……别这样说,皇阿玛还在,我……”可她为什么就这样坚信呢?现在连他都已经能多少放开了,认命了。他……已不再年轻,如果皇上真的选了十四弟,至少对母妃德娘娘是件好事——连他的生母都这样以为了,他还能说什么?!
  “不许泄气!我还要粘杆侍卫领班的位子呢!虽然有些不妥……不过我死也要到乾清宫什么的地方去狠狠踩几脚!”
  “……”这……难道就是她不懈努力的原因??
  十四贝子回京了。
  一般的平民只是单纯地高兴不会再有人死了,多数的一般官员也高兴不用再为庞大的军饷开支和积欠的财政漏洞而头疼。可权力旋涡中心的眼睛们却只盯着一个人的心思举动——康熙帝。
  他的态度,就是全紫禁城的风向。这风怎么吹,大家就往哪边倒。
  当然,也有当权的人不怎么在意的,那就是越发深沉的皇四子雍亲王胤禛——至少表面上如此。何况他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去忧思,扛不住巨额户银亏空和贵族压榨的高官们都来找他帮忙,“恳请”欠了国家银子的大老爷们多少能还回来点,好让他们发属下的月俸。
  库房里官铸的银箱子不多了……每当皇帝要赏那些没功劳却占了好处的贵族时,他总是拉长了一张脸给老父亲看:虽然不能反对,但你也得知道底下人的难处!而老父亲有时会投来几许了解的目光,因为他隔十天就会报告一回实际还能发多少银钱、又有多少应该收的没有收到,而其中老爷子跟兄弟亲戚老奴才们的关系户头又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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