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案录

不好的话，也就不要自讨苦吃，干脆不问，这样的神秘感，对谁都好。
    瑞泽又拿出了他的作品，有素描，有抽象，有具象。每一个都很好看，这是瑞泽的孩子，也就是梦瑶的孩子，她会像看待自己的孩子那样去爱他们。当然也包括书法，她来自书香门第，好的书法自然能看出门道。
    两个人去了旧巷，风景未变，依旧是那么烂旧。
    赶时间的关系，两个人又坐车回去。
    一路风尘仆仆，到了学校，瑞泽就站在学校门口，一直盯着一个地方看。看得痴迷，看得迷惘，看得失神
    梦瑶看见了瑞泽的一反常态，她也在寻找是什么让自己失了宠。
    那是老程的女儿，学校汉语系的校花，长着一张天使的脸蛋儿。就算穿着棉服，也看得出她的好身材，他正在帮着看门的老大爷老程干活，瑞泽就这样一直盯着她看，从不离开。梦瑶看看瑞泽，看看程雨亭，气愤的走开了。
    太过分了，他居然当着自己的面去看其他女人！还看了那么久！
    太过分了！
    哒哒哒
    梦瑶使劲呼吸，尽力将大弧度的双臂缩小，但想离去的步子却不允许放慢。她想离开，也想等待，等待那个家伙怎么给自己一个完美的解释，离开那个不知道感恩的负心汉。
    梦瑶飞也似得冲进教室，今天的教室怎么乱哄哄的？大家都聚在那里干什么？那里是邓瑞泽的位置！
    梦瑶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要是真的那样就惨了。梦瑶来不及拢好散乱的头发，径直冲向那个平常而又崇高的位子，没有考虑后果。
    她像一头发了疯的狮子，踢开了画板，推开了底稿一路冲向那个位置，粗暴的推开众人，眼神在捕捉着那个她要找的熟悉的人。是瑞泽，他像以前一样坐在那个位置，低着头，拿着笔在纸上挥舞着，这是他的一贯动作，优雅，像漫步在草原上的孤傲的孔雀。用华丽的羽毛向全世界宣布自己是世界上最华丽的鸟。
    而梦瑶在相比之下就有点失态，要是把瑞泽比喻成漫天飞舞的羽毛中的一根，那么梦瑶就是在地下把每一支羽毛按在地下的狮子。
    梦瑶急忙的回到自己的位置，拢好头发，打扮着自己，现在自己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心脏的剧烈跳动，还有那因为紧张而不停颤抖的身体。
    像往常一样，邓瑞泽也是像往常一样头也不抬，只是画，优雅的画。而此时的众人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明白今天这俩人是怎么了，唯一的安慰就是床头打架床尾和，不用管他，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之后的几天，瑞泽一有空就画，而梦瑶对他也是爱答不理，但是每次眼神从他那里飘过，脸就会泛红。有时，从脸红到脖子。
    星期五的晚上，瑞泽约梦瑶去学校的后山，那里是学校里每一对儿情人的理想场所。
    尤其是晚上。
    梦瑶心想，这会儿知道想起我了？你怎么不去找你的程雨亭啊？她哪点比我好啊？你凭什么看她不看我啊？你就是个白眼狼，你就是个负心汉，我再也不会理你了！
    女人是一种复杂的动物，梦瑶心里想着，身体却很诚实，已经在精心打扮着，用尽各种手段。
    梦瑶冲向学校后山，看到那里的身影是邓瑞泽，没错就是他！这个身影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可是这一次邓瑞泽的手里却没有拿着她最爱吃的皮蛋瘦肉粥，而是他的画。他把她最喜欢吃的东西还成了他最喜欢的东西。
    梦瑶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只记得自己收到了信，就在后山看到了瑞泽的笑脸。
    “看，梦儿，好看么？”没错，瑞泽给梦瑶看的就是他的画。画得很逼真，画上是一只手，另一幅上有另一只手，而在一张更大的纸上，是一条腿，小纸上是脚，另两张也是如此。
    只是用肉眼就看出了质感，皮肤的质感，甚至看到了温度。这简直就像是把一个女人分尸在一块白布上，用摄像机拍了下来，第一眼就是给人以这样的感觉。
    “瑞泽你……”梦瑶的脸再一次的红了，原来他长时间不理自己就是为了这个。
    “像不像林圣的手？”
    “嗯……像。”
    梦瑶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个和她相处了一年多的男人。梦瑶觉得瑞泽越来越陌生了，她不认识瑞泽了，他只是沉浸在自己的画中的世界，甚至对她都冷淡了。是不是他不喜欢我了？
    瑞泽看出了梦瑶的心事，他把手里的画扔到了地上，伸手把梦瑶搂在了自己的怀里，轻轻地抚摸着梦瑶的头。她像一只温顺的小猫，任由他的抚摸，就像受了委屈，不过事实上她确实受了委屈，她的男人不爱他了，现在他在极力挽回，用那些当初他们刚刚谈恋爱的时候用的甜言蜜语。
    梦瑶想自己多虑了，互相爱是不需要猜疑的，否则就是对对方的背叛。
    忽的，瑞泽拿出一张画，对梦瑶说：“好看么？”梦瑶偷笑，玩笑的对那副风景画说：“不好看。”
    其实，风景画是瑞泽不擅长的方面，这次能画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可是梦瑶也不知道自己当时脑子一热为什么要说这个。
    “嘶啦——”
    山与山之间彻底的被分开了，中间的裂谷变成了现实。没错，瑞泽把自己的画撕了。毫不留情。这让梦瑶吓了一跳“你生气了？”梦瑶像一只受了惊的小猫，惊恐的看着地上的画。
    “没有啊，我怎么会生气？”
    瑞泽的回答很简单，但是威力却很大。反语，谁听不出来呢？梦瑶听出来了，这幅画刺痛了瑞泽的心，但是他的心已然麻木，对这样的话已经习以为常了。那这么说，他背后就能感受了多少痛苦？他经受了多少痛苦才换回的今天的成就？自己竟然……
    “没关系，我可以再画一幅，反正素材很多。不用太担心。”瑞泽安慰道。
    在月光的照射下，梦瑶的眼睛里泛出了惨淡的白光。
    “走吧，我们回去吧。”瑞泽丢下了那张画，搂着梦瑶的肩膀离开了，梦瑶还回头看了看那些碎片……
    第二天，梦瑶去了瑞泽的家。
    旧屋
    瑞泽从床头柜里拿出了一张老旧的照片，那是他的全家福，有些泛黄，有些皱纹，古老。
    照片上最左边的是他的父亲，一个粗矿的男人，一脸胡子渣，双目无神，肥厚的鼻子上面尽是灰，还有一点红点，似乎有点不耐烦。最右边的，是他的母亲，第一印象就是白，再就是美，破烂的衣服在她的身上一点都不搭，在同龄人眼中绝对没有比她再漂亮的。梦瑶总觉得有一点眼熟，但是又说不准到底在哪里见过。
    当然，照片最中间的就是最年幼的瑞泽了。小时候的他，看上去就多遗传了他母亲的基因，比他的父亲要好看得多。
    “这是叔叔阿姨？”
    梦瑶看向瑞泽，显然这个问题有点多余，但是可以缓解尴尬的局面。
    “不，只是叔叔，他俩离婚了。”
    过了好一会的寂静瑞泽才回答，若瑞泽不回答梦瑶还以为他没听见呢。
    瑞泽回答之后，眼神中多了几分沧桑，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只要他不冷的发抖的话。
    “对不起。”
    “没事儿，都多少年了。”
    瑞泽的回答更尴尬。
    就这样的对话，尴尬蔓延了整个房间。
    可是男主人公却没有觉得尴尬，瑞泽继续说：“父亲虽然邋遢，但是人很好。母亲虽然因为一个警察和我父亲离婚了，但是她很念旧，依然还留着我们之前的东西，甚至她小时候的东西都保存完整。”瑞泽看得出神，不知道正在想什么。
    梦瑶略感惊讶，她没有想到外表这么完美的女人竟然会干这样的事，这其中难道有什么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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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的艺术家 （４）
程雨亭死了，就在昨天晚上，死在了后山的小树林里，就是邓瑞泽和林梦瑶昨天晚上去的后山，在后面的小树林里。
    程玉婷的死状很惨，她的裤子被扔到了很远的地方，而腿却不翼而飞。没错，和林圣的死一样，凶手没有对其他部位造成伤害，只是将死者身上的零件砍了下来，而程雨亭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死，身上并没有其他的伤口。
    而老程已经昏死在医院里了，生死未卜。
    全班的焦点都聚集在了邓瑞泽的身上，有人看见了他盯着程雨亭的腿说：“你的腿真好看。”
    同样的，他也盯着林圣的手说：“你的手真好看。”
    所以，林圣死了，手被砍了下来；程雨亭死了，腿被砍了下来。
    邓瑞泽成了全班公认的“杀手”，甚至警方也将他列入了凶手名单，大家都叫他“疯狂的艺术家”。
    晚上，不知情的林梦瑶回到了家，一如既往的金光照亮了房顶和地板，让房子更加金碧辉煌，没有华丽的装饰，但整体的布局有如军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