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好一起走

楚燚要好好教育一下这位楚海枫同学。
  黎栎炀笑道：“他说的也没错。”
  楚海枫：“老姐，你看姐夫多诚实，约会就约会嘛，用不着遮遮掩掩。”
  “你们姐弟俩能不能好好说话，这不是让小黎看笑话么。”游美玲同志要倡导和谐的吃饭氛围。
  “妈，小黎又不是外人。”楚燚解释说。不用在他面前刻意掩盖说话本质。
  “我没说小黎是外人，我只是希望你们姐弟俩别再这么幼稚，都多大的人了还拌嘴。”游美玲同志一副嫌弃姐弟俩的表情。
  楚天阔同志突然对楚燚和黎栎炀说：“小黎，我打算找个时间拜访你爸，如果可以的话，尽快把你和楚燚的婚事定了吧。”
  “叔叔，于情于理应该我爸来拜访您和阿姨，这件事我会跟他说，请您放心。”黎栎炀礼貌地说。
  离开楚家，黎栎炀开着车显得有些沉闷。
  楚燚见他一言不发，心里很清楚他在想什么，“我爸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他肯定是嫌弃我年纪大想快点把我快点嫁出去，或者怕我被你甩了才想用结婚拴住你……”
  “楚燚，我带你去见我爸好不好？”
  “啊？”楚燚意外，“为什么这么突然？”
  在黎栎炀和他爸的关系没有缓和以前，楚燚并没有想过会有这天。
  “你是我的女朋友，带你见家长是对你最基本的尊重。”他的女人，应该有她该得的名分。
  黎栎炀愿意将她带到他爸爸的面前，对楚燚来说是最大的肯定，她点头表示同意。只是……
  “你和你爸……能不能趁这个机会好好聊聊？他一定非常希望你能回家看他。这么多年了，你们的关系不该再僵持下去。”楚燚试探性地说。
  黎栎炀：“我明白。站在你爸妈角度考虑，他们肯定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家庭关系都处理不好的男人。”
  “何不站在你自己的角度考虑？”楚燚反问。
  黎栎炀握紧方向盘认真地开车，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站在他的角度考虑，是时候做一个儿子该做的事了。
  ******
  车缓缓驶上环山公路，楚燚趴在窗口欣赏飞流叠瀑的景致。 
  冬天的山道有些清寂，凋零的草木没有一丝生机，苍松翠柏的深绿构成了眼前的主要色调。伴着潺潺的水声，楚燚看见路边的指示牌上写有“浣溪路”三个字。
  在她印象里，“浣溪路”是清漪市最具神秘色彩的地名，据说在这条路上拥有独栋别墅的人在福布斯排行榜上都能占据一席之地，但鲜少有人知道它的具体位置，连地图上都不会显示出来，只有在这里居住过的人才会清楚。
  楚燚在山顶见到了堪称五星级配置的黎家大宅，她的心不由自主紧绷起来。车经过欧式铁门继续向宅院内开去，道路两侧精致的雕塑和园林景观一一纳入楚燚眼帘。一望无际的大草坪，宽阔的游泳池，还有篮球场、网球场等皆看得楚燚目瞪口呆。宅院里很多珍稀植物，如果是春天，那百花齐放的画面一定非常美丽。
  这是楚燚第一次见识到真正的豪宅，说它是全国十大顶级豪宅之一也不会觉得过分。这个宅院的磅礴气势让楚燚诞生出恐惧，她瑟瑟地对黎栎炀说：“我有点紧张。”
  “你什么都不用想不用做，一切都交给我。”黎栎炀宽慰道。今天他带着一份责任回到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应由他解决。
  车子停在一幢高大而意境幽远的五层中式建筑前。楚燚推开门下了车，黎栎炀指着不远处的另一幢建筑对她说：“江承家就住在那里。”
  楚燚悻悻点头。哎，山顶果然是有钱人才住得起的地方。
  主宅月白色的大门忽然被打开，从门里走出来一个妆容素雅的女人，女人带着怀疑走下台阶对黎栎炀说：“栎炀，真的是你？”
  “梁阿姨。”
  听黎栎炀喊完，楚燚立刻明白，眼前这个女人是黎栎炀父亲的现任妻子梁璟芮。
  “刚刚林叔在监控中看见你，便告诉了我和你爸，你爸他还不信，所以我才出来想确认是不是你。”梁璟芮的语气里夹杂着兴奋和激动。
  楚燚也随黎栎炀恭恭敬敬喊了梁璟芮一声“梁阿姨。”
  “你是栎炀的女朋友？”梁璟芮看着楚燚问道。
  “嗯，我叫楚燚。”
  “你们俩别在外面站着，快进家里坐。”梁璟芮热情招呼道。
  黎栎炀牵起楚燚的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淡淡弯着唇说：“你不用那么拘束，放轻松。”
  “接下来不管发什么，我知道你会陪在我身边。”楚燚淡然一笑。
  “不是接下来，而是以后一直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装饰豪华的宅院内部，每一个细节构造都堪称是艺术品。从精雕细琢的家具到墙上装饰壁画、从地上铺筑的绒毯到沙发上的靠垫皆时尚而高雅。这不止体现出一种美感，更重要的是体现出宅院主人极高的生活追求。
  大厅沙发上，楚燚见到了黎栎炀的父亲，也就是传说中的汇景创始人黎世诚。黎栎炀和他父亲眉宇间有几分相似，连面面相觑时的冷峻表情都有异曲同工之妙，二人沉默不语致使气氛有些尴尬。
  “老黎，栎炀带了女朋友回来看你，这么喜庆的日子你别板着脸。”梁璟芮率先打破僵局。
  “这是我的女朋友楚燚。”黎栎炀向黎世诚介绍。
  “叔叔好。”楚燚恭恭敬敬地说。
  以前她只在电视或者报纸杂志上看到过传说中的汇景创始人，那时的她带着崇拜感，认为能创造出一个房地产帝国的男人极其具有商业头脑。此时见到汇景老大的真人版，说不紧张是假的。更确切地说，她是因为黎世诚的另一个身份而紧张：黎栎炀的父亲。
  “你谈你的女朋友就好了，何必把她带回来见我。”黎世诚冷冷地说，“她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楚燚陷入尴尬之中。她感受到了黎栎炀和他父亲间的不和谐气氛，但是解铃还须系铃人，外人是没有办法帮他们解决尘封已久的父子关系。
  “老黎，平时你那么盼望孩子们回家，现在孩子们好不容易来一趟，收起你的臭脾气。”梁璟芮忍不住戳穿了黎世诚的死鸭子嘴硬。
  “您接不接受她对我没有任何意义，我只是想给她作为我女朋友该得的待遇，您可以把这当成一种形式，很快我们就会结婚。”黎栎炀说道。
  “结婚？”黎世诚嗤之以鼻，“你有什么能力保证她下半生的幸福？”
  黎栎炀和他父亲的对话满满火药味，楚燚心神不宁听着，在内心默默祈祷他们能够尽快冰释前嫌。
  梁璟芮起身走到楚燚身边：“你们俩留在这里吃晚饭吧，我吩咐厨房多准备些好菜。楚燚，你陪阿姨一起去吧。”
  “好的。”在梁璟芮的召唤中，楚燚站起来随梁璟芮一同离去。
  离开大厅，楚燚和梁璟芮走在通向厨房的连廊上。暖融融的阳光透过连廊两侧的玻璃投射进来，将大理石地面照得透亮。
  “阿姨把你喊出来，是想给他们父子俩留点私人空间，男人有些话当着我们女人的面或许不大好说。”梁璟芮柔声说道。
  楚燚：“我也是这么想的，栎炀和黎叔叔应该心平气和坐下来好好聊聊。”
  “看来我们想到一块儿去了。”
  梁璟芮在黎家厨房交代完晚餐事宜，便带楚燚来到住宅后的花园里晒太阳。
  花园里除了常绿植物依然保持生长状态外，其余的都只剩下枯枝残叶。出于专业的本能反应，楚燚开始仔细审视这些植物。
  梁璟芮见她在各种植物面前徘徊许久，坐在椅子上问道：“你也喜欢养花？”
  楚燚坐回梁璟芮旁边的椅子上，“我的专业是植物学，把花养好应该是这个专业里一项必备技能。”总不能以后被别人嘲笑“你一个学植物学的居然连花都能养死”，那岂不是太丢人了。
  “我平时闲着喜欢打理花园里这些花花草草，每当看到花开满园，我就会觉得自己的辛苦没有白费，连心情都会好很多。”梁璟芮微笑着说。
  “养花养的就是一种生活情调。”
  真正的植物学要研究植物的形态、分类、生理、生态、分布、发生、遗传、进化等多方面，比单纯养花困难多了。楚燚想等她老了，也要拥有一个大花园，在花园里种满自己喜欢的铁线莲和蔷薇花，为的就是一种生活情调。
  “楚燚，谢谢你陪栎炀一起回来，我和他爸爸等这一天很久了。”
  “梁阿姨，您不用对我说谢谢，其实我什么都没有做。”
  梁璟芮端起桌上的咖啡杯，“栎炀愿意把你带到我和他爸爸面前，证明他真的很在乎你。他愿意为了你坐下来和他爸说话，这是很多年都没有过的场面，连我都觉得意外。”
  “没有一个父亲不爱自己的孩子，我相信黎叔叔很爱栎炀，可能只是他的方式不对。我也相信栎炀很爱黎叔叔，只是他不知道用什么方式表达这份爱。”楚燚说出自己的感受。
  “栎炀的爸爸的确对他严厉得有些过分，以前只要他不听话，他爸爸就会狠狠打他。他爸爸早年当过兵，下手没轻没重的，让栎炀这孩子吃了很多苦头。”
  梁璟芮对黎栎炀的关心爱护，楚燚看在眼里：“梁阿姨，我应该替栎炀向您说声谢谢，因为您也很爱他。”
  “栎炀一直很在意他爸爸娶了我，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解释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