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我看日出

第40章


  杜子藤蹲在她面前把她抱进怀里,萧蔷用尽全省力气推开抱自己的人,嘴里沙哑的发出两个字,“不要”,她不敢抬起头只能紧紧抱着自己。
  “萧蔷,是我,我是杜子藤”,杜子藤心里像被刀刺一样的疼。
  萧蔷茫然的抬头看看杜子藤,再也不能止住的哭了起来,杜子藤紧紧地拥着她,让她在他怀里任意的哭喊,有多少委屈都哭出来吧,有多疼都说出来吧!我的心借给你一半好不好?这样你的痛会不会少一些?
  秦芸半躺在花园里的藤椅上晒着太阳,脸上朱粉微施,显得很苍白,但姣好的面容轮廓还是看得到,这些天她一直按照医生的嘱咐吃药打针,往日的疼痛少了些。
  只是她还是不习惯在自己家里见到苏晨语,虽然她知道儿子之所以找她是因为信任她,毕竟现在她的病情说出来会对儿子在公司里的地位不利,但她还是会觉得别扭,细究起来或许还有些别的情绪吧!
  “秦女士,今天童护士生病请假了,10点的时候由我为你打针”,苏晨语穿着粉色的护士服站在秦芸的左侧,语气疏远的似乎她们以前从未见过面。
  以前苏晨语并不直接接触秦芸只协助其他的护士做一些工作,今天是她第一次直面秦芸,隔了6年再见面她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青涩的小女生了,而她还是那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一样的高高在上。
  秦芸点点头,又闭了眼晒太阳。
  苏晨语看着满园的白色玫瑰,这里的时光好像还是停留在盛夏,玫瑰由专业的保温系统护着所以才会在大冬天开的灿烂。玫瑰的清香萦绕在鼻尖让这样的天气更加清爽了起来。
  梁慕言会在每天下午5点的时候过来看秦芸,两个人的交谈并不多,但是看得出秦芸还是很高兴,她有时候会想要给梁慕言做饭,但都被梁慕言拒绝了,他知道她是想要弥补以前亏欠过他的,但她的身体有多不好他是知道的。
  常常梁慕言只是陪秦芸在花园里坐一会喝点茶,然后陪着她散散步,秦芸满脸的满足,只是她和他还是多少隔着些什么,这些她都知道,但有些事情做过了就在也不允许后悔,毕竟过去是回不去的了。
  苏晨语在秦芸家的医疗间里收拾着东西,她每天6点回家,正好可以在回家的路口接到乘校车回来的赵纪恩,而其他的护士和医生却是住在梁慕言为他们安排好的房间,每天24小时待命。
  “现在要回去吗?”梁慕言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从后面抱住了她,苏晨语惊得在他怀里一颤。
  “吓得这么厉害在想什么?不会刚好在想我吧!”梁慕言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边。
  苏晨语并不说话,用力挣开躲他躲得远远的,她已经收好了东西,脱掉护士服拿着自己的包往外面走。
  “这些天没见都不会想我吗?“梁慕言靠在门沿上伸出一只手正好堵住了苏晨语的去路。
  “没有,我要回去了,对了,忘记告诉你了,你一直知道我是什么人,现在我准备耍赖了,那次我们的约定不算数了,我要离开你,所以你不要再招惹我了“,苏晨语微笑着看着梁慕言,”梁先生,我现在要走,让开好吗?“
  “苏晨语你现在在说什么?“梁慕言把苏晨语挤到墙边,两个人的身体几乎合成一体,”我不答应,所以不要再想了,这个事情由我提起自然也得由我来结束,你的决定不重要“。
  “如果我没有孩子我或许会任由你做任何决定,但是我有孩子,现在孩子是我的一切,我不要在他眼里变成一个不堪的人,这些年我没有让他向其他的孩子一样过得很幸福,但是我也不要成为他的耻辱,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被别人知道自己有一个做别人家庭的第三者的妈妈别的孩子会怎么说他,他一个孩子该怎么办?我求求你替他想想好不好?“苏晨语有乞求的目光看着梁慕言。
  “所以你觉得陆羽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最起码它能够保证给我一个家庭,你可以吗?别忘了中国目前的法律还是一夫一妻制,你作为律师应该比我更加清楚“。
  “我有亲口对你说过我会和别的女人结婚吗?如果你还保留着一点过去的回忆你就应该知道我说过这一辈子只会娶苏晨语,别的女人没有一点机会“,梁慕言目中繁星暗沉,掺杂着苏晨语看不清的隐痛。
  “对于过去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人都是往前看的,没有人会永远留在回忆里,对不起,我要回去了“,苏晨语自始至终都没有直视梁慕言的眼睛,她害怕知道那里面到底藏着什么,害怕自己的决绝会因为一时的心软做出愚蠢的决定。
  “可你没有把我从回忆里带出来,我还一直停在那里,你走了我怎么办?你可以指给我一条路吗?“梁慕言扳过她的脸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
  “你的路是属于自己的,我帮不了你“,苏晨语看着梁慕言深深地眼眸,她知道现在他有多痛,但是她帮不了他。
  梁慕言突然放开苏晨语,转过身背对着苏晨语,那个高高的背影还是一样的轩昂,却是极为孤独的,像是一个人走在悬崖边上明知道不会有人来拉自己,但还是存着一点念想,想着在天亮之前会看到等他的人。
  苏晨语走出梁家的大门眼泪再也忍不住,以前她以为梁慕言不过是因为报复自己才会来找她,他只是想要看着她不幸福,那样她觉得自己也不是太过于难过,因为只要对她的感情少一点他就不会太难过,自己对他的愧疚也会少一点,但是现在他还是爱着她的,他一直没有忘记她,那么他以前该有多难过,他的6年又会过得多艰辛,用掺杂着爱的恨来生活吗!
  迎面吹来的寒风吹得苏晨语的头发乱乱的,脚下穿着一双单薄的平底鞋,这样在放房间里走动就不会发出太大的声音,但是保暖效果极差。她裹紧了围巾一步步朝公交站走去。
  “今天院里有点事来晚了,快点上车”,陆羽打开车门让苏晨语坐进来。
  一直站在远处的梁慕言看着苏晨语坐进了陆羽的车子,已经感受不到风是热的还是凉的,他看到了陆羽脖子上的围巾,以前他也有过一条白色的,比这个要丑些。
  那时候那个女孩说“我们家的慕言最干净了,像雪一样,其他的男生都邋里邋遢的戴不来白色,所以就织一条白色的吧”。梁慕言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里没有围巾只有一条细细的链子,链子上吊着什么,这条链子像咒语一样让他一直不敢再戴上,以前怕想起她,虽然不戴着还是会时时刻刻的想起她,后来怕她知道自己还爱着她,怕自己的爱真的在她眼里卑微的一文不值,现在他又戴上了,因为他觉得自己马上就可以和她永远永远在一起了,可是现在他又不太确定他还是她要的吗!
  诺大的会议室里梁慕言看了看摆在自己面前的文件眼睛里闪过一丝波动,坐在不远处的林明远把准女婿的一举一动都看进眼里,年轻人就是年轻人遇见一点风吹草动还是会喜形于色,他不是不想要那场婚姻吗,现在加点筹码难道不会心动,纵然梁慕言是不同于一般人,但是在家族产业和个人喜好面前他应该知道轻重。
  林明远端起手边的茶撇了撇上面的茶叶喝了一口,“梁总,不,这样叫好像有点太疏远了,慕言啊,现在你应该很清楚公司的股份了,还希望你能做出一个好的决定”,林明远精明的眼睛闪了闪,一副请君入瓮的样子。
  “你是握住了几位股东的股权,但现在说什么都还太早,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谁是最后的赢家”,梁慕言把手边的文件扔到桌子中间,那几位股东都被这突然传来的响声吓了一跳,脸色变了,都低下了头。
  林明远以然不动声色,继续品尝手里的茶,心里的声音却在说:梁慕言你不过是个在律师界呼风唤雨的人,在这边你究竟能有多大的能耐,还不不是要在别人的帮助下一步一步的往前走,但那也要看我愿不愿意给你这个到达的时间。
  散会后大多数人脸色白的都像抽了血,匆匆离开会议室,林明远坐在原来的位子上把玩着手里的杯子,“你和紫心的婚事应该会准时举行,我只有这一个女儿,只要你娶了她我不会再阻止你做任何事”。
  梁慕言从位子上站起来走到窗边,“这样的来的权利你觉得我会在乎吗?”梁慕言转过身看了林明远一眼,“你如果是出于愧疚想要弥补紫心这绝对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她要的东西我给不了她,你以为只要你和我妈一起做主我们的婚事就可以让你把亏欠过紫心的父爱和家庭的温暖还过来吗,我和紫心都是自小缺少家庭温暖的人,就算勉强在一起谁也温暖不了谁”。
  “慕言,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从来不是一个会不理智的人,我想在这个选择面前孰轻孰重你还是掂量得出来的,紫心有多爱你我还是有点了解的,她以前从没问我要过什么,但她却来求我成全你们,我不知道你的感受是什么,但作为一个父亲,我能做的是什么我知道的很清楚用不着你提醒,你们的婚礼就快要到了,你们的婚礼一结束,你要的一切都会出现在你面前”。林明远看了看梁慕言的方向,灰暗的天空像是蒙了一层灰尘,那个曾经的男孩不见了,现在的他他已经看不透,多了点锋利,多了些深沉,还有些什么他看不出。
  林明远走后梁慕言坐在空荡荡的会议室里,他想象着爸爸坐在这里的样子,那个高大有着宽宽肩膀的男人,他是不是也曾在这个房间里被刁难,也面临着身不由己的事情,是不是也因为一点旧情而思考着是不是要使出尖锐的手段,在这个铜墙铁壁的世界里有时候没有准则就是最好的准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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