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江湖别得瑟

  “......没有！”这个待字闺中的老美人，一口一个仲倾，显然和老鬼有故事，白中雪虽然很好奇，却万万不想和她有牵扯，因为他模糊地知道这人貌似是鬼沐寒他娘的情敌，他要是和她有太多交流，以鬼沐寒那小心眼会不会拨了他的皮？！
  “仲倾他现在哪里？他为什么不自己来见我？”程婉婉又问。
  白中雪摇头，道：“我不知道啊！”他就是个送东西的，能不能别问这么多问题。
  见他不想说，程婉婉脸黑的摆摆手，道：“你走吧，你既是仲倾的徒弟，我便不为难你了，换做别人就没那么容易出去了。”
  “......”老美人的闺房，当他稀罕来啊！白中雪偷偷白目一下，脚底抹油地撤了。
  与此同时，山下某处一对父子正在对峙着。
  “你到底是来了！”说话的是鬼沐寒，语气中不知是失望还是不满。
  “你现在是用什么身份跟我说话？”本来见着儿子心里挺美，可一听他那不是味儿的语气，鬼仲倾就呛了，出口也别别扭扭不招人喜欢。
  “我是什么身份，从来都不是我说了算！”儿子是他想不要就不要的，门主也是他想丢就丢过来的，在他面前鬼沐寒从来都是被动接受的，现在问他这种问题岂不可笑。
  “算了！”鬼仲倾摆摆手，不知是愧疚还是不想纠结，道：“你今日为何来这里？”
  “你以为呢？！”找了他这么多年，还问这种废话，“跟我回天沐门！”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固执！天沐门你现在不是管得挺好，干嘛非得要我回去？”
  “难道容你在外面逍遥或者乞讨才对？”任谁他爹在外面要饭，都受不了啊！
  “我怎么逍遥啦？！那叫领略生活，懂不懂！”
  “我不跟你争语！但是今日，这百岁山你是别想上的。”
  鬼仲倾愣了一下，忽得脾气就上来了，“长辈的事，你不要管！今日我非上不可。”
  “你是恼羞成怒？还是对我娘的内疚在作祟？”鬼沐寒说话间已挡在了出口，势在必行之意明显。
  提到月炼天，鬼仲倾就跟受了刺激一样，怒道：“我为什么要内疚，当年我可是被你娘强了的！”
  鬼沐寒冷笑：“怎么？生我的时候你也是被强了的吗？！”
  说到底父子的心结一直都是月炼天，当年月炼天那么要强的女子却躲起来偷偷落泪，在年幼的鬼沐寒心上刻下深深的痕，之后月炼天过世，鬼仲倾便封了月阁，祭拜之时连眼泪都没有一滴，没过多久还离开了天沐门，也不管年幼的儿子能不能撑得住。
  在鬼沐寒看来，他娘是忧郁而亡，而他爹从未爱过她。
  两人谈不来便动手，多年来一直如此，鬼仲倾打不过鬼沐寒，以往可以跑今日却不行，连退几步摆手道：“不打了，咱们各退一步如何？”
  鬼沐寒挑眉，不语。
  鬼仲倾接着说：“今日我必须上山，你可以跟我去，之后还要不要我回天沐门，随你意。”
  “可以。”
  爽快的答应之后，两人就上了山，因为和白中雪岔路了所以没遇上，事后白中雪好一顿扼腕，没看上好戏的感觉真他妈‘撕呜A’！
  百岁山上，程婉婉拿眼珠子瞟了鬼沐寒好一眼，示意他可以滚出去了，看不见她要和他爹诉衷肠了吗？！
  鬼沐寒视而不见，淡定地喝着茶，就跟房中只他一人一样。
  鬼仲倾开口，拉过程婉婉的视线，“东西你收到了吧？”
  “嗯。”程婉婉一秒变温柔，道：“之前你徒儿送来的，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我今日来是有话跟你说。”
  “我知道！”程婉婉眼中充满期待，当年月炼天从她手中抢走鬼仲倾，她一直相信他是被逼的，所以她一直在等他。可月炼天死后，却不见他来见她，她固执地以为他是有愧于她，如今定是鼓起勇气了！ 
  “婉婉，当年我是喜欢过你，甚至在被炼天逼成亲时，我也是想着你的...”
  听到这句，鬼沐寒握茶杯的手紧了紧；程婉婉则是一脸桃花开。
  鬼仲倾接着说：“可是婉婉，请你不要再等我了，我不值得你如此，我今日来这里，是想请求你一件事...”
  “仲倾！”程婉婉打断他，激动道：“等你是我愿意的事，你不要对我内疚，你求我什么事我都会答应你，但是不要叫我放弃。”
  鬼仲倾深深看她一眼，抿了抿唇道：“我请求你...原谅炼天。”
  “什么？”程婉婉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句话最不可能从仲倾嘴中说出，他不是和她一样怨恨着月炼天吗？
  “请你原谅炼天！”鬼仲倾重复道。
  那一日，月炼天对他说：“仲倾，我好害怕被人恨着的感觉，对不起...”而后，她在他怀中死去。
  从此，再没有人和他斗嘴生气，再没有人夜夜在他耳边厮磨——仲倾、仲倾、你是我的！
  明明说要霸占他一辈子，为什么先行一步？她可知她是毒，沾上了就永远抹不去；没有她的月阁，他在里面呼吸都会痛；望着曾经一起生活的天沐门，处处都有她的气味和身影，他没有那么坚强，在她西去之后还能淡定地生活在那里，回忆让他夜夜孤枕难眠，几度欲追随她而去。
  如果生命再来一回多好，他一定会珍惜她，可惜世间没有后悔药...
作者有话要说：  北京时间：17：47
☆、第 40 章
  
  这么多年行乞在外，接触的都是陌生环境，让鬼仲倾分心许多，甚至快忘了爱情的滋味，只是一提到月炼天他仍心如刀绞。
  鬼仲倾闭目缅怀，没瞧见程婉婉的脸色渐渐变暗。
  “你爱上她了？”程婉婉咬牙切齿的问。
  鬼仲倾抬眸看她，坚定道：“一爱如故，永世不变。”
  程婉婉气的脸白，声音扭曲，“那么我呢？你对我为何变了呢！”
  “情非我所控，我很抱歉，婉婉...”
  “不准你叫我！”程婉婉抽出弯刀，架到鬼仲倾脖间，嘶吼着：“我等你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见上一面，你竟然叫我原谅她，我告诉你，我不会原谅她，我更不会原谅你！”
  “那就杀了我！”鬼仲倾握住弯刀，往自己脖子上用力，瞬间血就渗了出来。
  程婉婉吓得后退几步，泪眼不敢置信地瞧着他。
  鬼仲倾一步一步朝她靠近，扶住她握刀的刀，对准自己心口，道：“婉婉，你不原谅她，那就杀了我吧，是我欠你的，下辈子一定还你。”
  “仲倾...仲倾...你...为什么...”程婉婉哭得悲戚，“为什么你不能再爱我...为什么...为什么...你给我走！马上走！若不肯爱我，那我们永世不再见。”
  或许她这么说时，还希望鬼仲倾有一丝留恋，可惜最后希望都成了泡影。
  鬼仲倾最终还是走了。
  爱情一旦去了，要追回就难了，当对方不再表示时，女人又何必费尽心思呢，莫要再追忆曾经他对你有多美好，毕竟那只是曾经。
  百岁山下，鬼仲倾终于受不了儿子怪异的眼神，叫道：“你干嘛老那样看着我？”
  鬼沐寒戏笑一下，道：“我发现你在...嗯...”他本想说泡妞儿，后来还是改了口，“你在某些方面很有天赋啊，难怪我娘当年对你倾心。”看他刚才那欲擒故纵、要死不死的一段，真肉麻！
  到底是父子，虽然他没明说，但鬼仲倾一听就懂，心中反驳嘴上却不语，炼天看上他的何止这一点！
  “那么你现在还要不要我跟你回天沐门？难道我都这么老了，也不能到处玩玩吗？”
  “可以玩，不过还是得跟我回天沐门。”
  “我说你这孩子这么死心眼呢，非得让老子...”
  受不了他爹的大呼小叫，鬼沐寒直接打断他，道出：“我要成亲了！”
  “啊？....啥、啥？”居然有姑娘愿意嫁给他，虽然说这小子皮相随他，是不错，不过那性格...
  “我要成亲了，你不回来参礼吗？！”鬼沐寒一说完，便帅气地大步离开，这一次他知道他爹一定会跟上来的。
  天沐门
  鬼沐寒的婚事走的很顺当，未来岳父岳母都来到了苏城，鬼仲倾和鬼以寒也如期而至，甚至连小岁的舅舅莫丞相都来了。一切都很圆满，唯独一人老惹他烦心，那就是白中雪！
  这货还记得鬼沐寒的仇呢，爹妈一来就开始告状，害的鬼沐寒好一阵子担心，会不会给给岳父岳母留什么坏印象。
  所以有些人，不收拾真就不老实！
  婚礼之前大家都很忙，当然长辈们除外。这不，悠闲的莫大丞相又来找妹妹叙旧，可惜没捞个好脸色看！
  “允柔，你这是何故啊？这些年你都对我闭门不见，现在难得见面了连个笑脸都没有，为兄好像没惹到你吧，难道你是在生我的什么气？”莫允萧很是不解。
  莫允柔也很不解，不解他哥是真不明白还是装傻，就这眼力见都能当上左相！
  “你真不知？我气了二十多年，你现在才发现吗？”
  左相大人继续一头雾水，“是因为为兄吗？为什么呀？”
  “自然是因为你！”莫允柔没好气的说完，微顿一下理了理情绪，淡道：“我成亲之前，你说惊风傻！”
  “......”左相像被噎了一下，不可思议道：“你就因为这个生我的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