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战仙

第四百章 纷乱


    其母林梦云自始至终不曾透露只言片语。
    这样的环境使得林天心智远超同龄人,自小便无比成熟。他也曾多方打探,偷听他人的谈话,向林雪儿问询,不过所得信息也十分有限。
    那时,年幼的他十分懂事,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他虽嘴上不说,却埋在心里,心疼母亲。
    为此他苦练武道,想像那些魔族人一样,力大无穷,甚至有着大术法,可力碎山河,撼动天地,为母亲报仇,替母亲出气。
    不过,一直以来,他都是自己在摸索,于黑暗中前行,成就十分有限。他知道母亲很强大,但母亲却从不教他修行。
    以前他年幼无知,现今却明白了母亲的良苦用心。
    自他探知到的消息中,他隐隐得知他的生父很强大,在仙族之中是举足轻重的存在,恐怖到无法想象。
    因而他母亲不愿他去报仇,想让他做个普通人,平平安安地度过一生就好。
    对此林天并不知,他只是一个劲头地摸索武道,他向往那些强大的魔族人,也想替母亲出气。
    日子便这样悄然而逝,林天的童年虽然没有多少色彩但他内心却充满着希望。
    直到某一天的到来,彻底打破了这种平静,那一天对林天来说犹若梦魇,至今回想起来,心中仍旧很不是滋味。
    这一日,他母亲林梦云的生命走向了终点,永远沉睡了过去,与林天阴阳两隔。
    林天早已得知,母亲有着致命的创伤,这是他的生父所留,强如他的母亲,也无法逃脱死亡的命运。
    林天恸哭,悲伤欲绝,无法接受。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林天的梦魇由此开始。他的母亲逝去,无人可以守护他,以他仙族的血脉魔族人怎可留他?
    当时的林天何其弱小,连修者都算不上,对魔族人来说,渺小如蝼蚁,随手便可捏死。
    这一刻,他已经命不由己。
    那一日,在贵为魔族圣女的林梦云魂归寂灭之日,她的圣女阁楼冷冷清清,只有寥寥几人来此凭吊,一片凄凉。
    并且,还有恶人前来捣乱,看笑话,极尽嘲讽。至今,林天还深深地记着他的名字,林痕。
    这个名字,林天早已将其深深刻在脑海中。
    万魔界中,话语权最大的存在被魔族人尊称为老祖,他是整个魔族的支柱,高高在上,生杀予夺,一手遮天。
    而林痕出自老祖一脉,他自小便垂涎林天母亲林梦云的美貌。然而东窗事发之后,他由爱生恨,对林梦云乃至林天都恨到极点。
    他大兴而来,极尽嘲讽,嚣张得不可一世。且带来了老祖的命令,是对林天命运的判决。
    老祖法令如山,在万魔界,没有人可以违抗他的命令。
    当日,林痕带来消息,要处死林天。魔族与仙族势不两立,这一结果不出意外。
    不止如此,他还要带走林梦云的帝魔珠,即是林天身上的那颗神秘黑珠。
    林梦云之所以贵为魔族圣女,便是因为其资质超绝,无与伦比,有着无穷的潜力。为此,老祖封其为圣女,将许多资源向她身上倾斜。
    而林梦云也不负众望,只用了区区八百年,便成就至强者,得成帝魔,这足以震古烁今。
    至强者,可于体内演化一方世界,死后这方世界便会浓缩为一颗珠子,称为帝魔珠,这是一方世界浓缩的精华所在,神妙异常。
    这本是林梦云之物,其归宿理应由其掌控。但是她逝去了,没有人可以为她做主,老祖强取豪夺,务必要将其留下。
    弱小的林天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任由摆布。如无意外,林天会步他母亲的后尘而去。
    万幸地是,林梦云在生前早已安排好了一切,为林天将退路已铺好。
    林梦云生来天香国色,艳冠天下,追求者无数,其中的一位追求者名林玉。他对林梦云忠心耿耿,始终如一。
    即便得知林梦云与林天生父的事情之后,也仍旧初心不变,宁愿为林梦云心甘情愿地做一切,即便是违抗老祖的命令也在所不惜。
    在林天危难关头之际,由他出面,将林天连同帝魔珠一起带离万魔界。
    并且,林梦云为让林天好好地活下去,平安地度过一生,不要为他报仇而将其记忆连同自身的血脉封锁。
    不想世事难料,林天最终还是踏上了修仙的道路。
    不过,林梦云心思缜密,早已料到可能会有此结果。因此她留下了一缕仙魂烙印,待得林天破入灵仙境时便解开他所有的封印。
    因为她知道,既然她的儿子已经踏上了这条路,那么他一定会追查当年的真相,弄个水落石出,至此这一切已经不可阻挡。
    既然如此,还不若顺水推舟,将儿子的一切还给他,至于其它的便凭他定夺。
    因此她的那段仙魂烙印未叮嘱林天任何话语,她没有让林天一定要为她报仇雪恨,也没有劝林天放弃。她只是想她的儿子要好好地活着,这是身为人母对儿子最大的夙愿。
    至此,林天将一切的前因后果完全明了。
    在之前,他心中有着痛恨,存着怨气,为什么他被弃荒野,孤苦无依?为什么他的父母要扔下他,弃他于不顾?
    然而当得知这一切后,他心中的怨气完全消散,所拥有的只是痛心,心疼母亲。
    每每想及此,林天都悲声恸哭,痛心疾首,无法释怀。他的母亲为了他,承受了太多。
    很长一段时间,林天都沉浸在伤痛中,难以自拔。林雪儿曾多次劝慰,林天仍难以摆脱这种状态。见此林雪儿也不再劝,这需要自己内心去释怀。
    除却丧母之痛外,还有身份也令林天很是苦恼。她的母亲为魔族,他的体内却流淌着纯正的仙族血脉,他究竟该向着哪一方?
    魔族与仙族势同水火,为不死不休的关系,他该如何抉择?
    他又该如何面对林雪儿?如何面对杨波,林鹿,上官怡,明珠等一众兄弟姐妹?
    这也是之前林雪儿等人担心的问题,而今的林天在仙族生活几年之后,他的心性还如之前那样么?他是否向着仙族?况且,曾经魔族那样对待他,他是否会仇视魔族?
    须知,而今的林天不同以往,他不再若之前那样弱小,而是有着无穷的天赋与潜力,以蜕凡境之姿便可轰杀仙人,这对他们来说,亦是相当震撼。
    如若他成长起来,那简直无法想象。
    他们是否要在其成长起来之前将其扼杀于摇篮之中?这是他们身为魔族所需要考虑的问题。
    他们不敢赌,唯有林雪儿坚信林天不变,还是她心目中那个疼惜她的天哥,对她的关怀一如往昔。事实证明,她的选择没有错。
    不过,这对林天来说始终是个问题。即便现在不解决,将来也必须要面对。
    林天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抉择。对此,他只能顺其自然,依着心中的想法走。
    他将其放下,等待着未来去解决。
    林雪儿也不催促与逼迫,这是一个沉重的话题,林天若是站在魔族这一方,她自然欣喜,不过换位思考,林天的心中却绝不好受。毕竟,他在仙族中生活了几年,他有着生死兄弟,有着一群亲密无间的兄弟姐妹。
    而若是站在仙族一方,这更是她不愿看到的。若真如此,也许将来的某一天,将会是他们兵戎相见的时刻。
    此事对林天而言,是一个艰难的抉择,而对林雪儿来说,又何尝不是一个沉重的答案。
    她不愿现今去面对,只愿与林天享受当下美好的时光,将这些复杂与沉重抛诸脑后。
    此外,仍有一件诡事使得林天百思不得其解,即是曾自他脑海中浮现出来的那些术法。
    先是大剥夺仙功,再是盖天印与守魂金塔,后是大宿命指,不论是仙功还是术法,每一门都是超凡脱俗,恐怖绝伦,惊天动地。
    林天曾以为,这是那颗神秘黑珠所作用的结果。但是,现今洞悉了帝魔珠的秘密后,他猛然惊觉他的想法大错而特错。
    这两者间根本毫无瓜葛,而是另有隐秘。
    这使得林天的心情愈发沉重了起来,有关帝魔珠,他的母亲告知了他一切,林天已完全洞悉,他可以肯定此事与帝魔珠无关。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林天眉头深锁,皱成一团,心头被阴云笼罩,浓得化不开。
    是背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着这一切么?其意欲何为?为何选中了他施展通天手段映现术法,有何企图?
    他只是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么?他有着什么特殊之处会令对方看中?如若他失去了价值,不能达到对方的目的,会怎么样?
    林天心中浮想联翩,像是一团浆糊,异常纷乱。
    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林天都沉浸在这种纷乱中,饶是以他的坚韧心性,也几欲奔溃,几乎承受不住。
    这种种的谜团与疑惑,悲痛与仇恨令林天仿似置身人间炼狱一样,他的心灵在经受着难以想象的煎熬,濒临奔溃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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