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看世间几多愁

第10章


然而,假如我没有在山里遇见赵琢,恐怕也活不到今天。难道一切都是天命?
“二少夫人?您怎么哭了?”霜儿紧张的询问着,小心的递来块帕子,“是不是奴婢弄痛您了?奴婢该死!”说着就要跪下。
我忙制止她,告诉她不关她的事。她放下心,便用帕子轻拭我的眼角,“二少夫人别哭了,再哭妆该花了。”
妆?是呀!我怎么忘记我还化着妆呢!?咳~~差点就把妆卸了!连带心里的一起……
黛眉微舒,我缓缓呼了口气。
我是于小波啊!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时代的人——莫名其妙的来,也许哪天又莫名其妙的走了。无论在哪儿,这都是我的人生。纵然它酸甜苦辣、变幻无常,但与其自怨自艾,不如享受现在。瞭望浩瀚宇宙,我的人生何其渺小,又何其短暂,人世间比我悲苦的生命,何其之多!相较下,我这些经历算什么?
整理仪容,我缓缓推开门,任阳光一寸一寸的射进屋子。看到赵琢惊艳的眼神,我轻轻对自己说——今天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第八章 美玉和石头
随赵琢来到西北院正院,所有出场过的人物全都济济一堂!(除了一开始那个大胡子和农民- -b)
行过礼,也奉了茶。由于我已经嫁给赵琢,赵刘氏便没理由再找我麻烦,一切进行得都很顺利。
翠儿顶了我的位置服侍赵刘氏。看她们不时咬着耳朵,就知道她还颇受少夫人喜爱。
赵宁宁和沈让虽坐在角落,两人散发出来的暧昧气氛却渲染了整个屋子。他们一个听一个说,好不惬意!直到赵敦一阵咳嗽,两人才收了声。
“明个一早,琢儿就带小波去合祭祖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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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现在到底几点啊?我偷偷打了个呵欠,揉揉惺忪的睡眼,跟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去祠堂祭祖。
供器早已擦洗干净,各种供品陈列殿前,祖先牌位依次摆在正厅,各人按长幼顺序上香跪拜。
哎?见我发呆,赵琢忙捅了我一下。悻悻然望向他,我悄声问道:“你们家不是姓赵么?”然后指了指牌位上斗大的“张”字,“这是怎么回事?”
他垮下脸不作答,只拉着我继续上香。
用过午膳,我卸了妆,换了件合身的衣服便跑到园子里溜达。不用做奴婢真好!整天闲着无所事事。
不知不觉经过一座假山,忽然想起这里就是赵琢带我“飞”到太师府的地方,就是在这儿,第一次遇见的赵怀仁。当时不知道他心机那么重,不然也不会拼了命想留在府里。望上那堵高墙——如果我会轻功,就能离开这儿,跑到最早遇见赵琢那座山里,说不定还能穿回去。只可惜!我根本不记得那座山在哪儿……
往前几步有座凉亭。瞥见亭里两个人影,我一个坏笑浮上嘴角。你们可别怪我,要不是因为实在无聊,我也不会跑去当电灯泡!
那两个人正在下棋,赵宁宁一著走错,刚想毁棋,沈让微笑着覆上她的柔荑小手:“姑娘,可使不得!”
于是,在一片互送秋波,深情款款,蜜意绵绵的氛围中,我不识时务的登场了。“宁宁和沈公子在玩什么呀?”
赵宁宁忙尴尬的抽回手,低头拧着自己桌下的衣服。
“在下正和赵姑娘下棋。二少夫人可有兴趣?”沈让倒是大方,依旧煽着他那不合季节的扇子。
“呵呵~没兴趣!你们玩,我看看就好。”我忙摆摆手。从小就不喜欢益智类游戏,偏偏扑克、麻将、军棋、象棋、跳棋又样样都会,所以经常被别人拉来替补。不过围棋我就真的不会了。
挑了一盘桂花糕,我径自跑到亭子边上坐下,边吃着还不忘逗弄水里的鱼。
沈让依旧气定神闲,赵宁宁却碍于旁人在场变得局促起来,“二嫂,方才我见大哥和二哥都在萃文轩呢!”
“咳~”囫囵吞了块糕点,我咧嘴道:“他们商量正事,我不方便打扰。就喜欢看你们跟这儿下棋。”其实我更喜欢逗鱼。
“听二少夫人口音,是北方人吧?”沈让左手摇扇,右手执子,“我是说中原的北方。” 此著落下,黑子便成了一盘死棋。
当桂花糕噎在我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的时候,他微微拱手:“赵姑娘,承让了!”
赵宁宁一声轻呼,藏在袖子里的指头不经意的覆上樱唇,嗫嚅道:“沈公子早已让了四子,如何又是宁宁输?”
“在下只险胜姑娘半子。”沈让轻笑着收了扇子,“况且依在下看来,姑娘只是走错了一步。”他用扇柄指了指棋盘右上角一块地方,“姑娘当初若行此步,定能反败为胜!”
“啊!果然妙棋!”赵宁宁双眼一亮,眼神也由欣赏转为崇拜,“沈公子棋艺非凡!今日小女有幸与公子对栾,果真受益匪浅!”
于是赵宁宁起身一福,沈让也忙着站起来回礼,我则背冲着他们,将嘴边桂花糕的渣子抖到河里喂鱼。
不知不觉已到申时,赵宁宁和沈让的轻声细语仿佛成了我的催眠曲。才刚见到周公的影儿,就被一个尖细的嗓子拉了回来。
“小姐!老爷叫你去一趟!”一个小丫鬟,眉毛眼睛都同她的声音一样吊吊着,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那沈公子,宁宁去去就回!”赵宁宁虽这么说,屁股却没离开椅子,她扭头看了我一眼,“二嫂,麻烦你招待公子吧!”语毕不情愿的随那丫鬟走出了亭子。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园子尽头,沈让才又展开他的扇子:“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吧!”
“嗯?什么?”我收回泡在水里的手,抹了抹嘴上的渣子。
他也不急,慢慢地收着棋子,似是不经意地问道:“二少夫人是否来自中原北方?”
中原北方?是啊!我从现代北京穿过来的啊!刚想开口,惊厥话茬不对——现在的中原北方,不正是辽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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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慌忙摇头:“是北方,不过没有那~么北!”这个沈让不会怀疑我是辽国间谍吧?
心理忐忑,我便偷偷观察他的反应。此人虽一身书卷气,却没有赵怀仁表面那样守礼,嘴角挂笑似是天成,却也不掩饰自己风流的性子。不期然与他四目相对,我心虚的垂下了眼眸,嘴里嘟囔:“又是这双讨厌的凤眼儿!”
沈让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伸出小指掏了掏耳朵:“如果沈某方才没听错,二少夫人说了‘讨厌的凤眼’?”他将手搭在白布袍下的长腿上,摩挲着衣料,“不知在下的凤眼哪里惹了夫人厌?”
“没有!”我尴尬的笑了笑。窥见他认真的眼神,知道不能敷衍了事,便补充道:“只是沈公子的眼睛很像小波一个旧识。”
“哦?”我的话似是勾起了沈让的兴趣,他将扇子把玩在手里,捋着扇骨:“莫非此人和二少夫人有过节?”
“呵!”我嗤笑出声。何止是过节!?这要是倒退个十年我保证一提这事就开始骂街!把自己媳妇闺女都甩了的男人还是人么!生平最恨这种缺乏责任感的男人!“对!有很大的过节!”
沈让不接话,兀自沉默了一会儿,字正腔圆道:“可沈某并非此人。二少夫人不要看错了!”
“公子说得是。”我微微一福。喝!看来沈让也是个较真且伴随着轻微强迫症的完美主义者,容不得自己的形象遭到一丝破坏。“之前是小波失礼了!”
“不敢当!”沈让欠身扶住我,“不知此人何人?是否需要在下效劳?”
“这就不劳公子费心了!”我缓缓起身,不着痕迹的甩开他的手。
我和沈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却仍然下意识回避他的双眼。每次看到那双眼睛,记忆仿佛就向前推近一点。那是一段我以为忘掉了的记忆,现在竟一点点的浮现出来,使我感到莫名恐慌。
赵宁宁有去无回。待发觉的时候,已近黄昏。夕阳绕过云层的遮挡,在院里落下一片璀璨金黄。沈让坐在亭边倚着栏杆,似是在小憩,两扇浓密的睫毛轻颤着。霞光铺在他脸上,勾勒出一副细腻的容颜。我不禁伸出手,想触碰他凝脂般的肌肤。
面前的人突然睁开眼,慵懒的打量着我略微前倾的身体。
慌忙收回手,我揽起一分尴尬:“沈公子,已到晚膳时候。”
看见我和沈让一起进来,赵琢的脸有些微变色。我懒得理他,大步走到桌边坐下,待人都到齐了,便狼吞虎咽起来。
饭没吃几口,就听见大堂外乱作一团,不会儿功夫一个家丁冲进来报:“枢密使大人和枢密副使大人来访!老爷您看……”
“请进来!”赵敦一挥手,所有人都放下碗筷端正坐姿,屋内顿时鸦雀无声。
这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么?看见赵怀仁和赵琢互相使了个眼色,我飞快地抓了把花生放进嘴里。
又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恭喜赵大人贺喜赵大人!”由门外进来一个抱拳的人,此人面相比赵敦年轻几岁,满脸的络腮胡子,除了立眉圆眼,其他五官都不好分辨。虽不算俊朗,但眉宇间的英气,也为其增添了几许气质分!“听闻前些天二公子大婚,今日杨某携犬儿特来道贺!”
再看后面那人,长圆脸,桃花眼带笑,最特殊的是他的下嘴角有一颗痣。听闻下嘴角有痣的人话多。果然不假!
“卑职杨厦,见过赵大人!”语罢一拱手。喝~!你们父子俩干脆把朝廷的官职全包下来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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