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看世间几多愁

第22章


“……不必了!”赵怀仁将脸埋进胳膊,强忍着什么似的,“都退下吧!弟妹也留下……”
待目送赵刘氏不情愿地关上门,某人立刻从胸腔中爆发出一连串大笑。
“呵呵~呵哈哈哈啊——咳咳……呵呵……咳……”
乐吧!看他今天不被抽死也会被呛死!我非常“不满”地白着赵怀仁,他仰起头,一手撑在脑后,一手随意地抹着两鬓的汗珠,眼睛里还有些雾气。
“行了!你们不用拘束,我都知道了。”他停下擦汗的手,搭在床单上,轻舒着气缓缓开口:“小波!你可是第一位能让琢儿忤逆他大哥的人。”
赵琢双眉颦蹙,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含义,转身正要解释。
“免了……”赵怀仁猛地抬手,肌肉拉伸时似乎扯痛了背后的伤口,他重心不稳扑到床沿,脸色有些发白。
刚回神的赵琢忙上前一步把他扶回原位,顺便替他掖紧了身上的被子。
“你为什么故意惹太师生气?”虽然犹豫可我还是憋不住想问,难道他有受虐倾向?
赵怀仁面色一滞,旋而挑起半边眉毛,“弟妹,其实……当初求我放过你的正是琢儿。虽然他不知道我会安排你们成婚,但你救他一命,他还你一命,如今早已两不相欠。你若是自己人,我们说话便可无所忌讳。”他唇畔勾出一个弧度,接着道:“……那么,不知弟妹算不算自己人呢?”
好家伙!绕了一大圈又把问题给抛回来,末了还不忘将我一军!
就在我准备傻笑的时候,房门大开,赵刘氏突然冲进来嚷嚷有刺客。于是赵琢飞身出去查看,我、赵怀仁、赵刘氏和她的贴身小婢翠儿就留在房间里,面面相觑。
“你们一直在门外偷听?”赵怀仁面带愠怒,质问着。
见赵刘氏默不作声,翠儿蹦出来抢先回答道:“大少爷!少夫人只是关心您……”
“我问你话了吗?”
翠儿窥到赵怀仁语气中的不耐烦,又看见赵刘氏对自己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只好乖乖退到少夫人身后,任命的作丫鬟。
外面的打斗像是很激烈,声音也越来越大,有了上次的经验,我并不十分紧张。反正赵琢应该能够应付,只是赵怀仁……现在成了个“不会动的目标”。
“畜牲!消息可真够灵的!”床上的人咒骂着,靠外的手死死把着床沿。
突然,一个黑衣人于偏窗钻入,刚一落地便从手里甩出几个暗器,直奔赵怀仁所在的床铺。
我,总是很倒霉!上次被挟持以后,说是沈让点穴也好,赵琢剑上带毒也罢,我总归是被救了。而这次面对刺客,不光没有他们俩在身边,而且自己人里还出了祸害!
感受着身体随惯性向前倒去,我甚至还来不及问一句:“谁TM推的我?”就直接扑向了赵怀仁。望着他惊恐的眼睛放大,放大,再放大,我的膝盖终于跪地,双手攀上了他的脖子,身上的另外两处也同时疼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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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衣人见一招失手,知大势已去,便纵身跃出窗户,瞬间不见踪影。此时赵琢已解决了外面的人,刚跃进屋子便呆愣当场。
“小波……”赵怀仁下意识揽住我渐渐滑落的身体,“我们……刚才……”
“……对不起!牙齿撞到你的脸了!”有些不确定,但我正尽力使自己相信。
“奇怪……我怎么也觉得……撞到你的脸了?”赵怀仁的声音幽幽响起。忽然他将我从他身上剥离,与我对视时脸上闪过的尴尬很快就被疑惑所取代,“你为何要救我?”
救你?我讪讪一笑,扭过脖子道:“你们俩个,刚才谁推的我?”见她们一个别过头紧咬嘴唇,另一个匆匆下跪大喊“不敢”,我自是心里有数。
“想保护相公?为什么‘自己’不挺身挡镖?”我愤愤地盯着赵刘氏。这女人倒是新鲜!自己扑上去远比推我过去要快得多,她是不是真想救老公啊!?我扶着腰缓缓站起来,往旁边挪了挪。赵刘氏见缝插针,快步上前冲到床边,当发觉对面人表情的瞬息万变时,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张开嘴到底没说出话来。
赵怀仁几乎将上半身全部撑起,攥着床单的手微微颤抖,仿佛要用眼神将赵刘氏穿个窟窿。良久,他略带愧疚地看向我:“伤得严重吗?”
赵琢后背一硬,忙拽过我的胳膊逼我朝向他。他整个人显得焦虑不安,凤眸里忽明忽暗,细密的目光落下,仔细扫着我身上每个地方。见一直找不到伤处,他眉头收得更紧了,眼睛多次瞟过我唇上的伤口,又一次次确定那不是主伤。终于他扳过我的脸,定定地望着我,示意我把伤口指给他看。
“没……没什么……”我推拒着向后退了一步,手不知不觉挡住某个部位,“……我没事!”
“唉呀!大少爷的嘴怎么破了?”翠儿不识相的声音猛然响起。我心下一惊,看着赵琢的眼神里多了几分闪烁,脸也不自然的燥热起来。
觉得嗓子眼冒火,我咽了口干沫打算继续搪塞,哪知一开口才发现声音嘶嗄不堪入耳,呼吸也变得紊乱不定。我用手捂着自己的脖子,想避开他逐渐的欺近的身体,却踉跄撞上桌角。这一撞,似乎将我的神志也撞散了。赵琢的脸越发模糊,他的表情也由焦虑转为凝峻。瞥见他伸过来的手,我却再也没有气力,眼前一黑,缓缓向后倒去……
第十八章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
第一个映入眼帘的东西,是一条素色的床单……
我趴在床上,转动眼珠,发觉它们依旧干涩,又试着动了动其他地方,好像全身都不大听话。其实真正受伤的地方,是我的屁股,因为实在太尴尬,才会拒绝赵琢的检查。艰难地翻过身,发现伤口已经被包扎过了,我叹口气,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
一阵匆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门口。好一会儿,声音的主人才缓慢地推开房门,仿佛那门厚重得有几千几万斤。
赵琢关上门,犹豫片刻终于走了过来,于床沿坐下。他并没有看我,而是盯着那条素色的床单,睫毛微微颤动。
我睨着他,眼神有些肆无忌惮,很久以前就喜欢看美丽的事物,不过那会儿有点自命清高,走路时从来目不斜视。每每遇到跟帅哥打照面,我都逼得自己不看,就算看也要偷偷地看。实在受不了女人发花痴的样子……
原来不仔细观察都没发觉,在他刚毅的剑眉尾部,也有许多排列杂乱的散眉。他的睫毛虽然浓密,却并不上翘,眼睛下面还挂着浅浅的眼袋。铺在他鼻子上的高光,顺着鼻梁柔和地散开。他的下唇线并不明显,人中两侧和下巴上也都刺出了淡淡的青须。
似乎注意到了我的视线,他抬起眼皮看过来,一抹温和的琥珀色在眼底跳动。然后他伸出手,指尖靠近我的脸时轻颤了一下,将我两鬓的乱发捋到耳后。他的手没有离开,而是移到我的耳垂上,留下阵阵冰凉。
不知是贪恋那片清爽,还是因为身体太虚弱,我没有避开他的触碰。但就算我再傻,也还是清楚他的心意。只是,我还看不到自己的真心,不知道“爱”,究竟是什么感觉。
所以当他的唇靠过来,我不着痕迹的侧过头:“我妈说过,我的耳唇厚,有福气!”
他愣了一下,停下动作,缓缓露出笑容。可很快,那笑容便僵了,扭曲了。他揽过我的肩膀,把我压进怀里,力度大得好像要将我揉进自己的身体。被我吃痛的推拒了一下,他才放松力道,换两只手在我背上轻轻摩挲,脸也逐渐埋进我的颈窝。
“呃……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我仰起头,眼睛盯着床顶。
他依然没有反应,只是静静地抱着我。
“……难道是我……”话还没有说完,我只感觉两行热热的东西流进了脖领,于是下意识伸出手,攥紧了他的衣裳……
还记得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天,父母把我叫到沙发上坐下,问我最想和谁一起生活。当然是都想啊!可他们说不行,必须要选一个。奇怪的是,人家女孩都喜欢父亲,我却对母亲格外留恋,而且爸爸是男人,好像不太需要保护。想到这儿,我回答——妈妈。
所以,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男人哭……
“小波你……毕竟是因我受伤。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初听赵怀仁这么说,我心里格外平静,许是赵琢方才的举动早为我打好了预防针吧?
既然第一次刺杀赵怀仁未果,这次行刺者更是做好了十二万分的准备。前面那几个刺客的目的只是钳制住赵琢,让同伙从偏窗进来才是重点。不过从赵怀仁刚受伤就有人来偷袭,且他们对太师府守卫布局颇了解,不难看出府里面的确藏有内鬼。
只是他们,还漏算了一个我。
我挡下了本应命中赵怀仁的淬毒暗器。这是一种世间奇毒,自然解药也极其稀有,听闻只有传说中的药王马冯或许才可以解得此毒。可惜他已经失踪多年,不知是退隐江湖,还是被什么人藏匿起来了,抑或是早已入土为安?看来,前方希望渺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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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散——果真是个俗名字!顾名思义,十日必死。前提是健康人,如果换了赵怀仁那种刚受了伤的,恐怕也熬不到十日。此毒奇烈,使中毒者身体机能逐步衰退。由开始的四肢瘫软,到失聪失声,再到失明,最后丧失呼吸能力。此毒无解,不知何时为何人所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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