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高攀不起

    望着那串数字，他已经有些按捺不住那急迫的心情，不知道她接到他的电话后会说些什么。
    又看了一眼井晨风，他还在抽烟，似乎根本不打算管他吐或是不吐，乔治想了想，转到树干的另一面，犹豫再三还是按下了拨出。
    电话响了很多遍，就在他认为对方不会接的时候，里面却传出了一个好听的声音：
    “喂。”
    只是一声，他便知道是她。
    他的心跳快得让他说不出话来，嗓子干得好像在冒烟。
    “喂，你好，找哪位？”
    她的声音又从电话里飘出来，如果非要用一种乐器来形容她的声音，那么他想那应该是“竖琴”，纯净、美妙，像山中丁咚流淌的清泉，像这夏夜里的微风，更像是恋人的呢喃……
    只是为了她的声音，他就愣了足有五秒钟。
    “喂？”
    对方一直不说话，她的声音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喂，你好，你、你是伊伊吗？”
    他吞了几下口水，终于发出了声音，却是有一丝沙哑。
    电话里沉默了几秒钟，才应道：
    “我是伊伊，你是哪位？”
    “我、我是乔治，你、你还记得我吗？”
    乔治从小生活在上流社会，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可是在跟伊伊对话时，却像个没经历过女人的毛头小子一样拘谨。
    这次，电话那头很快传来了声音：
    “记得，你好。”
    她的干脆有些出乎乔治的意料，他紧接着说：
    “你有时间吗？我们可以见个面吗？”
    “见面？为什么？”
    “我、我有些话想对你说，那天晚上你走得太急了，我都没有机会好好跟你聊聊。”
    “您想聊什么，我现在有时间，您可以在电话里说。”
    这算是委婉的拒绝吧，乔治想了想，说：
    “那天晚上你说过，对于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钞票更重要，如果你认为就这样出来见我不值得，那我可以给你钱，你说多少都可以，只要我付得起。”
    电话另一端的桑幽幽愣住了，这话不是她说的吗？贾如不是说乔治看上了她，所以让她帮着拒绝吗？是贾如在说谎？
    刚刚想到这，电话那头却传来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不是要吐吗？把电话当成垃圾桶了？”
    这个声音是……井晨风？
    
332 她的大提琴 
    不，不可能这么巧，一定是她的错觉。
    虽然这样想，可三年前那个雨夜的声音，以及后来井晨风与她的耳鬓厮磨，都与这个声音重叠着，让她的心跳加速。
    不要去想那个男人，刚才说到哪了，对，是贾如在说谎，原来乔治看上的人是她，不是贾如。
    她在心里冷笑，贾如在求她帮忙的时候，难道没想过会被拆穿吗？看来乔治是托她打听伊伊的电话号码，所以她才要她如此帮忙，真是个虚荣无下限的女人。
    或者也无所谓了，因为不管她说不说实话，她的答案都是一样的：拒绝。
    这时，电话里又传来乔治的声音，他好像用手捂着手机，跟刚才那个男人说着什么，听不太清楚，片刻过后，乔治对着电话说：
    “抱歉，伊伊，刚才有点小插曲。”
    鬼使神差的，她竟然问：
    “刚才那个人……是你的朋友？”
    乔治好像愣了一下，却马上答道：
    “没错，是我的朋友，不过他已经结婚了哦，我可还是单身。”
    结婚了？她在心里默念着，对这个声音的主人更多了一分好奇，因为……他也结婚了。
    其实如果今晚她在408包厢的门前多停留一会的话，也许就会看见乔治，就会知道他口中的朋友就是井晨风，可惜，她没有。
    “刚才我们说到哪了？”
    乔治摸摸头，马上恍然道，
    “哦，对了，你要跟我见面吗？”
    桑幽幽犹豫了下，在听到那个男人的声音后，原本坚定不移的信念竟然有了一丝松动。
    “我去车里等你。”
    这时，那个跟他一样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让她心里的松动在不由自主地扩大，她还不清楚这丝松动到底是为了什么。
    “伊伊，你在听吗？”
    乔治问道。
    “我在听。”
    “那……你的意思是……”
    “时间地点。”
    “你答应了？太好了！呃……明天中午12点，我在‘食间’请你吃西餐怎么样？听说那里是天江市最好的西餐厅，希望你会喜欢。”
    “不，我不喜欢。”
    出乎意料的，她马上拒绝了他。
    “为什么？那里应该是天江市最贵的一家餐厅了吧？你不是喜欢……”钱吗？
    他以为喜欢钱的女人一定都很虚荣，这样的餐厅一定会让她满意。
    “因为……我喜欢中餐。”
    他的心这才放下，想了想，道：
    “那‘古道’如何？听说那里的中餐很不错。”
    “好。”
    这次，她爽快地答应了。
    “明天中午12点，一言为定？”
    “嗯，再见。”
    “再……”
    不等乔治说完，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尽管有些意犹未尽，可乔治还是兴奋地对着电话亲了又亲。
    再回到车上时，他居然吹起了口哨，心情好得像中了彩票。
    井晨风睨了他一眼，像乔治这样真不错，这世上还能有事让他开心。
    见井晨风看他，乔治以为他在羡慕嫉妒恨，于是扬起了下巴，口哨吹得更响了，以为井晨风会问他，谁知他却什么也没问，直接开动了车子。
    乔治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很想找个人分享一下，可井晨风却什么也不问，他实在憋不住了，于是挑刺道：
    “eon，我的好朋友，你居然都不问一下我为什么这么开心？”
    井晨风唇角抽愁动了一下，说：
    “你不是正要说？”
    虽然他的态度让乔治不是很满意，但是却无法冲淡他的喜悦，他说：
    “你还记得我跟你提过的那只黑猫吗？就是我第一天下飞机拍到的那只？”
    “所以？”
    “刚才我跟她通电话了，她答应我明天见面，yes！”
    乔治兴奋得握紧双拳欢呼了一声，却引来井晨风的嘲讽。
    “第一通电话就同意见面的女人，你还有兴趣吗？”
    “whynot？”
    乔治惊叫着，
    “伊伊是我见过的最美丽、最冷艳、也是最神秘的女人，明天我就要看到她卸装后的样子了，真是激动人心！”
    井晨风对此嗤之以鼻，不再说什么。
    只听乔治继续兴奋地说：
    “原本我是要请她吃西餐的，就是你的餐厅‘食间’，可是她却说不喜欢，我还以为女孩子都会喜欢那里，她可真是与众不同。晨风，明天你要不要一起去？如果你看到她，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食间”二字悄悄震动了井晨风的心房，原本本对这只黑猫根本不感兴趣的他，此时却有了别样的情怀，想了想，他勾起唇角说：
    “考虑一下。”
    他不知道，就在乔治通电话时，电话那端的女人就是他的幽幽，就在乔治兴奋地谈论着黑猫时，那只黑猫也是他的幽幽，他更不知道，乔治明天要见的人，就是他的幽幽。
    送走了井晨风与乔治，贾如再没有心情工作下去了，这里没有一个人能与井晨风相比，看到了他本人，才知道传言非虚，也更让她倾慕，她直接回到了五楼的员工宿舍，却是这么的巧，桑幽幽居然也在。
    此时，桑幽幽刚刚挂断电话，见贾如无精打采地走进来，她本不想理她，可想起了乔治的电话，她已经在心里笑起来。
    于是朝贾如举了举电话，她说：
    “刚才我接了一个电话。”
    贾如一听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她的眼神闪烁了几下，然后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走到桑幽幽对面坐下，用一根手指绕着肩头的卷发，挑眉问：
    “乔治的电话？”
    桑幽幽微微点头：
    “不想知道他都跟我说了些什么？”
    贾如说了谎，尽管她当初大言不惭，此刻仍显出几分心虚，斜睨着她说：
    “还能说些什么？无非就是些爱我、想要跟我交往的话，你拒绝他了吧？”
    她的眼睛里带着浓浓的探究与担心，让桑幽幽马上读懂了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