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无字之天命难违

33 灵界秘事多诡谲(中)


陆慎依旧笑着摇摇头,“怎会怪罪,这是规矩。”说着他双手负于身后,泰然自若,步履轻盈地走进了宫门,一路上什么意外都未曾发生。
    “恭送殿下。”两匹狴犴重新放下了脚,冲着宫门内喊了一声,接着又齐齐闭眼睡下了。
    陆慎进了宫门,一路上的灵族护卫都已得了指令,并不阻拦,因而他很快便来到了琅玹殿外。
    “臣陆慎求见陛下!”陆慎屈膝跪下,三拜九叩。
    但远处用余光瞥见的灵族护卫却都微微蹙起了眉,这分明是最为庄重的跪拜礼,被陆慎做出来却显得极为轻佻散漫,失了原本的庄重。
    “宣。”
    灵帝的声音从琅玹殿内传出。
    虽然不忿于这位玄灵殿下的举止,但周围的灵族护卫都没有出声,因为陛下不曾发话,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陆慎大步进了琅玹殿。
    此时的琅玹殿迥异于先前的琅玹殿,元妙琅玹古树不见了,大殿恢弘古拙,大气磅礴,灵帝元沧坐在殿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走进来的陆慎。
    方一进来,陆慎脸上一直挂着的笑意便消失不见,那张魅惑的脸上没了笑意显得极为违和。
    他再次行了跪拜大礼,却比先前在殿外更为轻佻,带着更为明显的敷衍之意。
    “既然不想行礼,就不要行礼了!”灵帝的声音中不含怒气,反倒像是在说着些寻常之事一般平淡。
    “陛下说笑了,臣岂敢逾越?”陆慎勾唇冷笑,“陛下可是我灵族之主,臣,岂敢不敬?”
    “你……”灵帝刚想开口说什么,忽然眸光一暗,陆慎身上落下一枚青色令牌,接着令牌上呲呲冒出白雾。白雾在空中飘散,最后化作飞灰落到了大殿地面之上。
    “哦?”陆慎似乎也对自己的身份令牌的异变很是惊讶,但只是一瞬间便反应了过来,冷冷笑道:“陛下,似乎有人不放心臣呢!”
    “苍央蜉蝣已经死了,令牌不会再出事了。”灵帝三言两语揭过此事,“未曾宣召,你来灵邈山做什么?难道忘了孤曾经说过的话吗!”
    “陛下可当真是护短啊!”陆慎讥讽了一句,却到底还是没有再纠缠着不放,“臣闭关多年,方一出关,便听闻陛下竟让元恕离开灵界游历去了,果真有此事?”
    灵帝面无表情,甚至都没有在意一个臣子如此质问陛下实乃大不敬,很是理所当然地回答道:“确有此事。恕儿进阶返虚日久,自然应当离开灵界游历一番。怎么,陆慎你有意见吗?”
    “陛下以为呢?”陆慎柳眉倒竖,双眸含怒,似乎灵帝方才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触到了他的逆鳞,语气森然,“我岂会没有意见!”
    他似是气急了,连“臣”都不说了,改称“我”。
    “这是孤的意思!”灵帝对他的怒火丝毫不为所动,“陆慎,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陆慎怒极反笑,扬手就是一道灵力打向灵帝,“身份?我管他什么身份!元沧,你才应该不要忘了你的身份!元恕的命运,是早早决定好了的,难道你现在后悔了吗?真把自己当成一个爱护徒儿的师尊了?假戏真做,还是入戏太深?”
    此时的琅玹殿尽在灵帝的掌控之中,他只是眉头微蹙,那道灵力便消失在半途之中,接着虚空中伸出一根根透明锁链,将陆慎捆缚住,令他动弹不得。
    “陆慎,你以为孤真的不会杀你吗?”灵帝居高临下地看着不住挣扎却无济于事的陆慎,灿金的眸子冰冷刺骨,“孤对你的宽宥也是有限的!”
    陆慎气极,媚色天成的脸变得异常狰狞,全无美感,怒吼道:“元沧,你答应过的事情,难道要我一一说出来吗?你忘了,我可一字一句都记得再清楚不过!元恕,她不过只是个……”
    他的后半句话没有机会说出来,灵帝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到陆慎面前,扬手就是一个耳光,力道之大,令陆慎半张脸都肿了起来,“谁给你的权力,直呼孤的名讳?又是谁借你的胆子,敢对孤动粗?孤答应的事情,自然不会反悔,但这不代表你可以借此威胁于孤!”
    灵帝的目光遥遥看向殿外,语调森然,一字一句道:“孤,乃灵族之主,千古一帝!”
    “是吗?也不过就是个虚情假意,道貌岸然,有所求而不能得的……”
    “啪!”
    陆慎的话被又一个耳光打断,灵帝周身翻涌着沉沉的怒意,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厉冷酷:“陆慎,孤能让你生,自然也能让你死!孤行事,还轮不到你这蝼蚁指指点点!”
    “今日之事,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便算了,再有下次,封绝古域里可还缺不少强大的魂灵!”
    灵帝大袖一挥,将陆慎甩到殿外,蕴含着雷霆之怒的声音从殿内传出,“滚!回你的清肃崖思过三百年,无诏不得踏出一步!”
    灵邈山上空猛地阴暗了下来,雷云涌动,电蛇隐现,冲天的灵压令方圆万里之内所有灵族尽皆匍匐在地,瑟瑟发抖,连大气也不敢出,唯恐触怒龙颜。
    震怒中的灵帝可不会收敛力道,即便陆慎是合虚期凝虚境的修为,也无法扛住至道灵修的随手一击,他在地上滚了几圈这才勉强止住,张口喷出一大口血,七妙霞光宝衣上血迹斑斑。他抬起头来,眸中的不甘与愤怒依旧,却没有再出言不逊。
    “好,很好,元沧,你不仁,休怪我不义!分明不是什么好东西,却偏偏要做出这副道貌岸然的模样蛊惑他人,追根究底,你也不比我高尚到哪里去!”
    “优柔寡断,高傲自负,这是你最大的弱点——元沧,终有一日,你会因此痛苦狼狈,比我不堪千倍万倍!”
    陆慎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前所未有的狼狈,无视宫中灵族惊诧的眼神,一步步蹒跚着走向宫门。
    “元沧,我不会认输的,不会!”
    青冥殿。
    元玖被从入定中震醒,素来沉肃的脸上惊色难掩。
    “陆慎不过区区玄灵,竟敢……竟敢……他哪里来的胆子,敢对师尊如此不敬!”元玖眸光冷厉,“方才那是在师尊的【界】中,否则苍央蜉蝣不会轻易被发现……哼,不过是个玄灵拜见,师尊竟打开了【界】……”
    苍央蜉蝣乃是洪荒中的奇异生灵,不同于其他蜉蝣的朝生暮死,它可以活极为漫长的岁月,但也有个缺点,那便是这漫长的岁月绝大部分都必须沉睡。它极为特殊,可以依附于任何死物,极难被发现,寻常都是在沉睡之中,但只要被主人催动,便会恢复清醒,将所见到的一切通过神魂感应传递给主人。这本是绝妙的监视宝物,奈何数量稀少,而且清醒时间极短,几乎算得上是一次性消耗的物品,所以并没有多少人能使用。
    所有玄灵的身份令牌都要定期上交进行检查,以防出现什么意外。在这一过程中,少君自然是有机会接触到令牌的。
    【界】,是每个至道期灵修都拥有的一种特殊手段,身处【界】中,对【界】内所有事情都能完全掌控,因此灵帝轻易便发现了潜藏于令牌中的苍央蜉蝣。
    “师尊知道是我,否则不会将我从入定中震醒……”元玖喃喃自语,心中却有几分奇怪。
    ——平日里师尊最为宠爱师妹,对他不甚亲近,两厢对比起来可以说是极为冷淡了。此次自己擅自行事,监察玄灵,竟没有被立即惩罚,委实不太正常。
    不多时,恐怖的灵压从琅玹殿冲天而起,元玖脸色大变,恭敬跪伏于地,心念急转:“师尊震怒,陆慎究竟做了什么?”
    琅玹殿。
    “陆慎!”灵帝低沉的声音在殿内回荡,“早早便该是个死物,留你一命已是极限,还在妄想什么!”
    “哼!”
    他缓缓走出几步,整个大殿渐渐淡出,又恢复成了平日里的琅玹殿。
    “若不是因为……”灵帝伸手在缠着古树的青绿藤萝上狠狠一划,“他岂能有命活到现在!”
    片刻后,他收起了灵压,又变得与平日里别无二致,神色冰冷地看向殿外。
    “臣元玖求见陛下!”
    “进来吧。”
    脚步声由远及近,尔后在身边消失,灵帝转过身,看着低头不语的元玖,“你想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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