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女高嫁

    看着迎上来的宫嬷嬷，李淑太妃的声音尖锐，“大胆！”
    李淑太妃根本抵不过几个宫嬷的桎梏，从景殿行宫离开时的精致的妆容此时早已经散了，她怒目看着沈香茉，眼底透着威严，“皇后，你这是要做什么。明知小郡主得的是天花还要本宫进去。”
    “胡说，你等这样诅咒蓉姐儿！”李淑太妃从不觉得皇后是个厉害的角，以前在睿王府的时候，这聋哑的世子妃能有什么杀伤力，后来等她会开口说话了也是温和的脾气，温和的人怎么说说出这样的话呢，李淑太妃觉得这不像她。
    皇太后不是没有从李淑太妃那儿搜出东西来，等到了皇后面前她依旧是不承认，沈香茉冷哼，“死到临头，来人，带进去，蓉姐儿正念叨着祖母。让淑太妃好好陪陪小郡主。”
    任她怎么骂都没有人，人还是被拖进了门口，忽然院子那儿传来一声呵斥，“站住！”
    季熠川黑沉着脸，“皇后娘娘何必如此。”
    “不知淑太妃有没有好好看看蓉姐儿，昨夜小人儿醒了半个时辰，一直想要找爹爹和祖母，这好不容易进去一趟，没看清的话，等会儿再进去好好瞧瞧。”沈香茉冷凌着神色，素日里的温柔？他们现在没有这资格看。
    “如此说来，她自食其果还是她的委屈了，本宫这回没有受害，姑息养奸还等她下回出手不成。”沈香茉冷哼，“晋王爷要证据，来人，把小郡主身边伺候的养娘和宫女带上来。”
    三个人被侍卫押送了过来，已经在司刑所里审问过一次，大刑不下，折磨的不轻，知道的不知道的，全部都招了，生怕再被折腾一回，所以沈香茉问的时候，就算是晋王爷和淑太妃在，她们也不敢有所隐瞒。
    养娘战战兢兢的解释，她们起初也不知道这衣服到底是什么，心里头隐隐都觉得不对，可不敢违抗太妃娘娘的命令，谁能想这是得过天花的人穿过的衣服，如今小郡主生了病，她们合着要操心自己有没有问题。
    养娘急忙磕头，“娘娘明鉴，奴婢绝无虚言，当时奴婢还问过太妃娘娘，太妃娘娘却说那是别人穿下的衣服，给小郡主穿了她身子骨能好一些。”
    沈香茉轻描淡写说出司刑所三个字，李淑太妃脸色惨白，“你...你敢。”
    “你害死晋王妃腹中的孩子还不够，你的心肠怎么就这么歹毒。”李淑太妃刚说完，她一旁的余妈妈冲过来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打的李淑太妃彻底愣住了，季熠川的脸色也黑沉在那儿。
    李淑太妃这辈子活到现在，可从来没有这么被人打过，还是被一个老妈子打，她的脸色又青又红，精彩无比。
    “大嫂，纵使母妃做错了什么，你这样也太驳了颜面。”季熠川捏紧着拳头，扶着已经哭得要寻死觅活的李淑太妃，“更何况此时还未清楚。”
    沈香茉直视着他，眼底里不屑并无掩饰，他哪里够资格当爹，哪里够资格做田氏的丈夫，蓉姐儿就在那边的屋子中，当爹的当祖母的都无动无衷，甚至到现在，他们都没问一句蓉姐儿的病到底怎么样了。
    压着这一股怒意，季熠川问，“皇后娘娘想要怎么办。”
    很多年前大周朝寮北地带爆发过一场天花疫情，当时死了很多人，最后几乎是半座城都烧了，火光冲天，就算是如今被人提及，也依旧是记忆犹新。
    ......
    床很特别，底下是竹子搭建起来的，中间留了空隙，又在上面盖了薄席，再放上褥子，床下放着几个盆子，盆子中烧着的都是药，以此熏着蓉姐儿。
    上午时烧退了些，下午又涨了上来，反反复复，太医都不好说这病情，季熠川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神情复杂。
    他对不起这个孩子。
    等季熠川出来，说要带李淑太妃离开时，门口那儿却被侍卫拦住了，皇后娘娘不在，唯有观天冷冰冰公式化的宣布，“皇上有令，事情查清楚之前，李淑太妃要留在宫中司刑所中不得离开。”
    观河看的不是李淑太妃而是季熠川，“晋王爷，还请不要为难下官。”
    “那臣等只有得罪了。”观天拱手，两侧的侍卫上前要拿人，季熠川本来就是没什么身手之人，李淑太妃要被带走，他拦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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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派人去景殿行宫，和皇太后禀明这儿的情形。”沈香茉摆了摆手，进内屋休息，再度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太医署那儿回禀了一次蓉姐儿的情况，崔妈妈进来送汤，沈香茉坐在那儿，怔怔发呆好一会儿。
    “在想什么。”季熠辰摸了摸她的头发，白天的事他都知道了，本来这些都可以交给他来办，但他也知道，她就是想为蓉姐儿讨个公道。
    话说了一半，沈香茉心底里早已经有了答案，怎么会没有呢，她不也经历过了这样的亲人。休场巨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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