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洛再无佳人

第44章


  西棠看到立刻站了起来。
  赵平津按住了她的肩膀,压低声音跟她说:“好了,这没你的事儿。”
  姜松雪一直站在一旁,一边看一边捂着嘴笑:“我说同学,男人说什么你就相信,你是不是太天真了点?”
  陶苒苒眼眶中泛起泪光:“他骗我!”
  姜松雪笑得意味深长的:“那是你傻。”
  陶苒苒顿时捂住脸崩溃地大哭起来:“我是好女孩儿,我妈妈知道了,非杀了我不可……”
  西棠走过去,扶住她的肩膀,低声安慰了几句,然后抬起头,盯着高积毅说:“这个世界上,就是有人言而无信,就有人是衣冠禽兽,苒苒,你以后要记得看清楚了。”
  姜松雪吹了吹指甲:“哎哟,有人撑腰,这年头的女明星,说话可真不客气啊。”
  那边陶苒苒哭哭啼啼地扯住了高积毅,一会儿服务员走进来,将她拉走了。
  高积毅眼见着人被拖了出去,松了口气拍了拍衣袖:“晦气。”
  西棠站在沙发边上,冷冷地接了一句:“高处长,你睡人家姑娘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有今天呢?”
  高积毅本来就一身的不痛快,听到这话更是火上浇油,他也不敢拿她怎么样,只对着赵平津说:“舟子,你他妈管好她的嘴!你要是管不住,别怪我不客气!”
  赵平津骄纵惯了,听了这话,他故意站到了一边,嘴角一点点玩世不恭的轻薄笑意:“我还真就管不住。”
  西棠压了不知多少年的仇恨,此时此刻都在胸膛里翻滚而起,她对着高积毅讽刺地笑笑:“当心姑娘今晚就去你家楼顶跳楼,死在你手上的人命,那可就多了一条了。”
  高积毅仿佛被烫了一下,发狂地吼了一声:“黄西棠,你说话小心点!”
  赵平津低声喝住了西棠:“好了,别太出格。”
  姜松雪瞬间睁大了眼。
  包厢内已经安静一片。
  方朗佲走了过来请姜松雪走:“姜小姐,不好意思,家里人处理点事儿,一会儿高哥再给你电话。”
  赵平津回头看了一眼,有沈敏在,办事自然是周到的,牌桌上的客户和经理不知何时早已经散了个精光。
  沈敏跟着走到了门口,挥散了门口候着的服务员,把门关上了,走到赵平津身旁低声说:“您带西棠回去吧。”
  赵平津点点头对西棠说:“走吧。”
  高积毅站在她的身后,语带威胁地道:“黄西棠,我告诉你,钟巧的死跟我没关系。”
  西棠立刻回头,无惊无惧的盯着他:“是吗,那你为什么往她的户头上打了五百万?她拿了这么多钱,为什么还会在第二天跳楼自杀?”
  这下连赵平津都有点诧异了。
  高积毅瞬间狰狞了脸:“黄西棠,你查我?你他妈疯了吧你!”
  西棠咬着牙说:“你要是没做亏心事,你怕什么?”
  西棠跟高积毅直接翻脸吵开了。
  赵平津慢慢听明白了,钟巧死前的前一天,高积毅往她的户头打了五百万,那时候的五百万,足够在三环内买两套三居室的房子,钟巧拿了这钱,小半辈子都够过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从在横店再次见到她开始,赵平津以为她学会了适应社会的生存法则了,没想到她的血性还在,还是那股宁折勿弯的烈性脾气,骨子里里仍然是那个忠诚天真的小女孩儿。
  高积毅咬牙切齿地说:“我告诉你,她该死,那笔钱全留给了她父母,我对她已经仁义至尽。”
  西棠急忿怨痛,一瞬间眼睛都红了:“你既然不能跟她在一起,你为什么要骗她的感情?还利用她来干那么多肮脏事?”
  高积毅阴森森地看着黄西棠,仿佛看到了一个带着钟巧灵魂的怪物:“她沾了不该碰的东西,却又拿来威胁人,这事儿不是我一个人的,牵扯的人深了去了,你以为我那么容易拿得出那么多钱?钟巧什么人你还不知道,你替她出什么头,你以为她就是干净的?”
  西棠仰着头:“在你们这样的人眼中,一条人命,就是五百万?”
  高积毅冷笑一声:“怎么?我还给低了?”
  西棠恨不得拿刀子杀了他。
  高积毅鄙夷地说:“你鸣什么不平喊什么冤,你现在不仍在走她的老路?哪天舟舟将你打发了,你有本事你也跳下去?”
  赵平津脸上倏然变色,皱着眉头低喝了一句:“高积毅,你少他妈胡说八道!”
  西棠恶狠狠地说:“钟巧的死,你迟早有报应!”
  方朗佲赶紧制止她:“西棠,你冷静一点!”
  局面一团乱。
  高积毅踹翻了椅子摔门走了。
  ☆、第 47 章
  赵平津开车回家的时候,斜睨了身旁的人一眼:“你能不能少给我惹点事儿?”
  黄西棠方才的野蛮劲儿完全不见了。
  人靠在座椅上,脸上的妆散了,有点像个纸糊的娃娃。
  回到家了,西棠抱着枕头和她的小熊,去另外一个房间睡。
  赵平津站在卧房的门口,淡淡瞥了她一眼,嘴角下沉:“怎么,我又成了你阶级敌人了?”
  西棠沉默着不说话。
  赵平津转过身,冷冷地说了一句:“回来房间睡。”
  西棠跟着他走了回去,侧过身躺在床沿,背对着赵平津。
  赵平津倚在床头,看了看缩在被子的小小人儿,放低了声音:“心里还不舒服?”
  西棠依旧一动不动的。
  赵平津伸手过去摸她的头发:“我跟你说说道理,先说好,你不许跟我闹脾气。你自己也跑了那么多年江湖了,该明白的事儿也明白透了,在这个北京城里,做什么都好,不能毁了人的前程,我们这样的人,脸面最重要,事业就是最大的脸面,钟巧这是犯了大忌。”
  赵平津轻轻地抚摸她的耳朵:“人走都走了,你做不了什么的,想开点儿。”
  被子里的人儿肩膀开始抖,她在流眼泪,无声无息的,赵平津的手触到她的脸颊,一手都是泪。
  赵平津心一紧,抱起她放在怀里,抽过纸巾给她擦,黄西棠哽咽着,泪水绵延不断,滚在他的手掌心,暖暖的,仿佛一道一道的伤痕。
  她哭着哭着开始抽气,仿佛有什么东西卡在了喉咙,有点上不来气,脸蛋都憋青了。
  赵平津心疼坏了,赶紧坐了起来,松开了她,一边替她拍着背顺气一边焦急地道:“吸气,吸气,别哭了。”
  黄西棠靠他的胸膛,抽噎了几下,吐出了两口气,慢慢止住了哭泣,一动不动地坐着,睫毛上全是泪。
  赵平津重新将她抱在了怀里。
  等到西棠平静下来躺在他怀里,赵平津低声劝她说:“今儿这气你出了就算了,今晚老高也够灰头土脸的了,以后这事儿别提了,你别得罪高积毅,你拍的戏,都攥在他手上呢,你明白吗?”
  西棠沉思了很久,轻轻地应了一声。
  那一个晚上她再没有说话。
  赵平津知道,西棠看得清清楚楚,钟巧是她,她就是钟巧,她们的命运是一样的,她感怀身世,他给不了任何安慰。
  夜里两个人在黑暗中作爱。
  激烈的,无声的,没能说出口的话,不能再说出口的话,只能在彼此肢体的交缠中更地深刻地确认彼此。
  赵平津在她的身体里释放的那一刻,西棠眼角迸出滚烫的泪,她浑身发颤,牙关咬紧,完全不能自已,用尽了最后的一点勇气问了一句:“赵平津,你原谅我了吗?”
  赵平津没有回答。
  她等了许久许久,只听到他模糊的一句:“睡吧。”
  西棠只觉得浑身的暖意在一丝一丝地冷却下去。
  窗台堆满了积雪,大雪下了一夜。
  圣诞节前一个多星期,方朗佲请客吃饭,青青怀孕了,他逢人就乐,整个人喜气洋洋的,本来西棠不想去,都跟赵平津都说了,谁知青青又特地给她打了电话。
  她想了想,还是去了,也许这是最后一次见她了。
  在酒店的走廊里里又见着高积毅,他身边带着姜松雪,看来两人热乎劲儿还没过去。
  在北京见了这么多回,基本上西棠跟高积毅不会搭话,要真迎面碰上了,最多也就是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这回高积毅见着她,皮笑肉不笑的:“哟,大侦探也来了啊。”
  西棠真是太佩服他们这帮人的涎皮赖脸,只好抽了抽嘴角,挤出一个假笑。
  饭桌上大家先热烈恭喜了一番方朗佲夫妇。
  青青穿了件红裙子,整个人气色好极了:“今晚谁也不许有事先走,咱说好了,不醉不归啊。”
  赵平津撇撇嘴道:“这话说得对,咱们几个里头,难得怀了个是爱情的结晶,是得喝多点。”
  方朗佲哈哈大笑。
  这里头除了高积毅,就他们夫妇是第二个怀上的,高积毅郁闷地叫了一声:“唉,你这埋汰谁呢?”
  喜事一桩,加上方朗佲的面儿,不说赵平津捧场,高积毅和陆晓江也是一样的,于是大家款酌慢饮,谈兴渐浓,席面上和和气气的,一派欢乐祥和的气氛。
  高积毅吃了一半想起来说:“舟子,我上回让你在意大利给捎的那包呢,我媳妇儿都跟我急眼了。”
  赵平津完全忘了这茬事儿,经他一说才想起来:“我都忘记了,回头你打电话给我秘书拿。”
  高积毅拿眼觑黄西棠,嘴上却笑着跟赵平津说:“怎么样,陪女人试衣服是不是得疯?”
  西棠心不在焉地听着,听了好一会儿才醒悟过来,原来赵平津上次去欧洲不是出差,是陪未婚妻去采购结婚礼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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