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往夕

时间的话总是那么刺痛神经，身边的人总不是他，他给她的感觉若即若离，有时会是像是过了一辈子，一个眼神，便已知晓。
    高三开学了，罗曦没有意外地，呆在重点班，做着领头羊，最最不开心的是乔玉和她分开了，在隔壁班。一整个暑假，姚念都没有到小镇上来，就是连补课时间都缺席。也许是他来了，只是没有来看她吧，罗曦不敢再打电话，她怕，她的自尊心不许她这样做，因为在这份爱情里，她自卑，姚念太耀眼了，一不小心，便迷失了。可是她不甘心，他不打，她打，一份爱里，总得有人主动，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了，她不知是对自己说了多少遍，却一遍又一遍地传来“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姚念下了飞机，眉骨微皱，嘴角却轻轻溢出笑来，却像是一张纸片，显得那么单薄，他身后的女人，红唇笑眼，高跟鞋啼哒啼哒地，眼里全是男孩子，怕一阵风便把他带走。
    “姚念儿，你这臭小子，等等你老娘！”这一嗓子冒地，前面的人停下脚步，
    “姚珊珊，都到这儿了，你还不识路？”
    “你这忘恩负义的小子，你忘了在苏黎士是谁衣不解带地天天照顾你了啊？”
    “切，这是你的义务！”
    “你还有理了，哼！”
    “因为你是我妈，我亲妈。”
    女人一翻白眼，自顾自地走了，却把男孩手里的箱子一并拉走。
    一到家门口，一个小肉球呼噜噜地扎进姚念怀里，
    “哥哥。”
    “哟，小子，长高了不少呀！”他后退了一小步，蹲下，揉揉小孩的头发，白皙的脸上，显露出异样的潮红，用尽了力气也没能够抱起他，亲了亲他的小脸。
    “宝贝儿，过来，妈咪抱抱。”双手抱起想容，任口水在他脸上肆意，
    “哥哥他生病了，等他病好了，再抱想容，好不好？”
    小孩大眼睛看着他的哥哥，似懂非懂地点头。
    他到家后，休息了一星期，没有去上课，他给罗曦打电话，可是都没人接。
    “喂，章鱼，你去看看我家丫头怎么样了？”
    他在电脑上浏览这两个月来她身边的动态，可是少得可怜，最近的一条是8月十一号的:
    第一百一十一次，上帝，再见吧！
    手机上显示正好是第一百一十一个未接来电，来电人，阿曦。
    他哭笑不得，
    “怎么？不想人家就丢掉，想起来就拾起来，要搁我，我早和你掰了。”
    “你也来挤兑我？我想解释，可她不接电话呀？”
    “得儿，您老别解释，您这寒暑假想消失就消失的毛病还没治好？”
    然后，“咔嗒”房间门被打开，姚珊瞪着他，
    “行了，我先说到这了。”
    “姚念，你不想活了？好，想死是吗，我不拦着，我这就打电话给你家老爷子，他孙子我没法儿管了，把人接走。”
    她抽抽鼻子，在瑞士，看着手术室，眼泪哗啦啦地流，现在是真的生气，
    “妈，妈妈，我错了！”他像个偷吃了糖的孩子，目光里流转的水，蒸发成了水汽，男孩伸手抱着他的母亲，像哄着迷路的孩子。
    “你这倒霉孩子，你老爹死的时候我还没这么哭过。”
    “妈妈，你别把我送回去，我不想回去。”
    “哎！你先好好养病。”
    然后他的一切通讯工具又再一次被没收了！他又回到了古时候，姚珊把一堆书搬到他的房间，床头，
    “你要是无聊，就看书。”
    他笑眯眯地“好，我可以写字吗？”
    “宝贝儿，当然可以，晚安！早点休息。”他看了一眼窗外，
    楼下的发动机的声音传来，想必是李叔叔回来了！
    想容又像猴子一样黏在爸爸的身上，大人把头上的警官帽扣在小脑袋上。把外套递给她，
    “还好吧？”
    上前搂着妻子，
    “还好。”
    “你放宽心，念儿他不会有事的。”
    “苏同，我怕，我怕他会像他爸爸一样。”
    “不会的，你相信我，有我在，一切都会好的！”
    “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