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往夕

终篇(下)


我不知道姚念想要怎样,哥逼我接了案子,何尝又不是我自己逼自己接的呢?
    我也挺鄙视我的,没骨气,为毛他说他信我,我就得接。
    “哟,曦姐,今儿个是唱哪出啊?”这丫头也不知道跟谁学的,难怪今早出门看到几只乌鸦飞来飞去,一准没好事。
    好吧,一直没啥好事儿,昨晚又失眠了。一夜没睡,黑眼圈遮也遮不住,没办法只有靠墨镜君了。
    “怎么,我一律师就不许穿正装了?”我一来气,失手把墨镜摘了!自从我做了律师,极少穿正装,即使穿了也不会是黑色的,大概是我不喜欢黑色吧。
    然后律所上下都以为我昨晚偷人去了!
    “晓菁,给我倒杯水!”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喏,这个向律师让你好好准备,别砸他招牌。”
    “切,我罗曦啥时候砸过他招牌了。”
    我接过,刚刚燃起的火焰一下被扑灭。以女人的第六感,姚念应该快过来了!
    我抓紧那些个白纸黑字,爬上楼,关了办公室的门!
    只是我猜中了开头却没能猜中结尾。
    我被他的小秘书接走了!
    他看到我,微微皱眉,好像不太满意,
    我站着没动,
    他说“过来!”
    走了两步,没走稳,一惊,跌在地上,脚崴了,
    我突然想哭,我不知道为什么在他面前我TM这么傻,像丢了魂儿,呆呆的。
    现在连路也走不稳。我说了我不在意他对我的态度,不会期待我和他会有什么,我们只是路人。可是他又突然出现,又来搅乱我的生活,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吸吸鼻子,正要起来,却被一双手扶起来,圈在怀里,
    我看着他,泪含在眼中,再次被吞回去,
    “嘶”我呼出声,他索性将我打横抱起
    “不想摔死,就抱紧”至于么,这么凶,不抱拉倒,但我还是没出息地伸手圈住他的脖子,骨骼分明,怎么这么瘦,这些年过得不好吗?怎么会?
    完了,我又想哭,最近和哭有点犯冲。
    然后被他抱上车,又抱进医院。我在想他连话都不愿跟我说,必是恨透我了。
    以前他老是逗我笑的,那么阳光的男孩,如今却不在了!我想笑,这都怪我,能都怨我么?
    一阵凉凉的刺激把我拉回现实,医生说只是脱臼而已,没什么大事儿。
    那一刹那,我以为我出现幻觉了,男孩子的笑浮现在脸上,我贪恋这种温暖,他好像注意到我的眼神,消失了,那个笑,我一下慌了,想找东西档档,
    他提着我的包,向我示意。
    我感觉他在碾压我的智商。
    我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儿?大概也无需知道,毕竟他不会卖了我。只是跟着,要是一直都这样,倒也不错。
    看着他的后脑勺,这个人,曾也牵起我的手,走过年年月月,大半夜地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只是说“想你了!就过来。”冬天给我剥红薯,给我暖手……
    “看够了,就进来。”
    脸刷地红到脖子,这么多年,都没尝过老脸红的滋味了!
    两个店员相视而笑,
    “欢迎光临!”
    我囧,
    店员为了这樽大佛,费劲心力呀!
    我在试衣间与他之间来回穿梭
    “背太露,换!”
    “太性感,不行!”
    “胸太低,另一件”我想起了那天,穿的那条裙子,觉得自己够傻逼的,他一定以为我变成了那些女人,他所厌恶的女人。
    “这件好就是太素了,换!”
    ……
    我想上去扇他,不带这么折磨人的?
    终于他看顺眼了一套紫色小礼服,除了裙子有点略短,他本来说不行,我当然没力气再试,就跟店员说就这套吧!
    “将就一下,再说了,是我穿,为毛要看你的态度!”我对着镜子,挺好看的,在心里默默臭美了一番!
    他脸色好看了不少,
    觉得还差点什么,挑了件披肩外套。
    “把头发放下吧,这样盘着显得……成熟,冷了些!”
    我有立刻拍死他的冲动
    他见我没反应,主动帮我把头发放下!
    理了理,别到我的耳朵后,均匀的呼吸喷了我一脸
    “待会儿,去参加老五的婚礼!”
    “啊?哦!”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什么礼物都没准备。”
    “我准备就好。”
    奔跑在记忆的空白中,我不知道怎么开口,似乎可以听到心跳的声音,互相在猜着彼此在想什么!
    我不太自在,许是不太习惯这样的他。
    我补补妆,忽然发现原来脖子上的项链已不见,那年我们分手我把他的一切都压箱底了,本想扔掉来着,可心还是不够狠。
    就扬起嘴角苦笑了!
    车在郊区的别墅区停下,樱花满天,绿叶纷纷,白色的鸽子迎着远方来的客人。
    幸福都是会传染的,我也喜欢我被它传染,侵入肺腑,病入膏肓。
    我觉得要是他对我在意一些,我会好过几分!说不定就原谅他了,然后王子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或许还是我太在意自己了,往往把错记在别人账下。
    看着他向我走来,西装让他的秀眉多了几分凌厉。
    “过来,手!”他示意我挽他的手,
    我装作不明白,
    他倾斜着身子,一低头,嘴唇被凉凉的东西贴上,脑子停止工作了5秒。
    “怎样,要挽着我还是,啊…?”他舔唇,笑了,像地狱来的天使!
    我挽着他,
    他俯在我耳边“和我一起就那么不高兴”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他说这句话是绝望到了海底,一下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没有!”
    “那别这幅表情,像以前一样,笑笑!”
    “好。”
    我又问“演戏,是吗?”我真想一巴掌拍死自己,少说一句没人当你是哑巴。
    我看到他的眼似乎沉到了深渊,尴尬地东瞧瞧西瞅瞅,
    “你要这样想?”
    我不想回答,然而他觉得我这是默认!
    一路过来,他依旧那么招人眼球,又一次成为众人的焦点,
    “四哥,四嫂,来了。”
    我在他的臂弯里笑着对着周围的目光点点头!
    “哟,四嫂这是越活越年轻了呀!”老六打量我两
    “猴子,有你这么说话的?”
    “四嫂果然是四嫂……”
    这个城市,呼吸着有你的空气,也算一种幸福。我罗曦何德何能,得你对我这般。
    晚宴过后,客人们纷纷离席。姚念让我到门口等会儿,我远远的看着新娘,曾经是谁说一毕业就结婚的,谁又说你这一生只准做我的新娘。原来以为美丽的誓言只不过是年少轻狂。
    夜晚的风,吹落那树上的花儿,又有谁能看得见。
    我沿着街,踩着一路的花雨,白日里繁华过后,夜里静得舒畅!
    以前我总是期待,幻想,所以很喜欢樱花,那么美,那么飘渺!
    伸手接住飘落的花儿瓣,我想起高三毕业那个夜晚,他牵着我,在月光下,那曲华尔兹。我努力想着,记起那些零碎的舞步,有一步没一步地跳着。
    笑着,现在的我很快乐,没有人打扰,深深埋在回忆里的我。
    头有些微微发热,我一直都不太适合酒这种东西,却又偏偏喜欢这个味道。
    到树下的长椅坐着,有点冷,翻出一包烟,
    “还好有你。”像对老朋友一样,对着它说话,
    “结婚,真好!”
    习惯地左手,食指和中指刁着烟,送进口中。
    “这么些年,你个死丫头。”
    “怎么不把他忘了,忘了该多好……”
    “他还装不认识我。”
    “可能他真的忘了!”
    呼出的气体差不多要和夜色融合,又那么固执,绕着女孩,绕着绕着就消失了。
    他出来时看到女孩走开,好奇就远远地跟着。其实应该是生气,她那么不听话,倔强得让人心痛!
    我不知道姚念什么时候来的,我还TM特傻逼地笑,笑着叫他的名字“姚念”“阿念”,一声又一声!
    “我在,”
    “在这儿呢!”……
    他在我可以溢出蜜来的眼神里坐下,一勾手,我跌入他的怀抱!听着他心口传来的跳动。才确认这不是梦!
    我的颈上似乎有某样东西滑落,我知道,他哭了!我的男孩,他哭了!
    他说“宝儿,我错了!原谅我。”
    其实这一段感情,谁都没有错,或者说我们都错了。谁都不需要被原谅,要原谅的一直都是我们自己。
    他像是要把我融入骨血,我喘不过气来,却也贪念这个怀抱,不得不挪动了一下,他一瞬间的失神,不大情愿地放开我。
    看着我,好像刚才迷失的少年不是他,
    我也看着他,一秒,两秒,三秒……
    我败下阵来,红着眼,起身走了几步!他没有拦我,他弯着嘴角,我知道这是绝望到心底的笑。
    “姚念”他没有回答,我转身,向他张开手臂,
    “阿念”仿佛要全世界都听到,我的宝儿,他回来了!
    似乎又找回了当年丢失的珍宝,一步一步,把我拉进他的怀里,害怕着谁把他的宝儿强占了去!
    好久没这么笑了,
    他的手掌抚着我的发,那一低头的温柔,我知道是他的毒,已倾入我的肺腑,我给他种的毒,亦是他给我的。
    “我们结婚吧!”
    “好!”
    他从自己的脖子上解下项链,为我戴上,
    “这回不要再丢了!”
    “我没丢,在家搁着呢!”
    我捏着他的手指玩儿,其实我是想确认他无名指上有没有戒指,好吧我承认我不是心机表!
    “我们回家吧!”
    “回哪个家?”
    “我家”
    “嗯?”
    “也是你家,我们家!”
    听他说完我笑得合不拢嘴!
    后来我回去后,简直想拍死他!
    我特别引以为傲的自信心,我的房子,房产证上居然是他的名字!要是别人我早和他法庭上见了!
    我一生气,没和他说话!
    “宝儿,这不是为你好嘛!你想想你大学才毕业,找工作又难,找房子更难了,万一被哪个臭不要脸的给骗了,我怎么办呀!再说了,我的不就是你的。”
    “你就是那个臭不要脸的!”我瞪着他,
    “敢情这我还要感谢你?要给你烧柱香吗?”
    “烧香就算了哦!”
    “敢情我没有能力找个好工作?要你来指手画脚”我一想到我一向以女中豪杰自称,到头来原来我他妈居然是走后门,
    “没有,你工作的事我没有插手,我发誓,发誓”我总算好过几分,
    “那房子的事呢?”
    “房不是你租的嘛!只不过你租的是你老公的房而已!”
    “而已!好吧,我不和你一般见识”其实也是,房子住得太舒坦,居然以为是我的房子了!我拧拧眉,
    “走!!”
    “去哪儿?”
    “民政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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