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暗恋怎么治

这不公平！
  小肥爪不停地挠着被单，强烈表示抗议。
  然而戈苒才没有把它的抗议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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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次上门，虽然不是见家长吧，戈苒也不好意思空着手去，早早地准备好了果篮和广告上出镜率很高的营养品。
  她哼着欢快的小曲儿，按着程妈妈给她的地址输入到GPS导航仪上，向着“战场”出发。
  一路从市中心开到郊区的别墅区，错过了上班高峰，一路畅通，连红灯都没遇到一个，看起来今天运气应该不错。
  东梨园是D市房价最令人发指的别墅区，戈苒曾感慨这才是真正的寸土寸金。
  门口执勤的大哥异常敬责地把戈苒拦在了门外，打过电话确认是访客以后才放行。
  程逡的x6以完美的姿态停在路边，戈苒一眼就看到它了，所以也不用满世界看门牌号，就把挨着x6把车停好了。
  恰好程妈妈开门扔垃圾，正面撞上了在门口踌躇不敢按门铃的戈苒，看着她一脸窘态，程妈妈抿嘴憋着笑。
  “外面这么热，赶紧到屋里来。”程妈妈把垃圾袋放到外边，推着戈苒往家里去。“这孩子人来就行了，还带什么东西？”
  客厅里，一个中年男子手持着茶壶，一本正经地看着财经新闻，见有客人来了，热络地邀她坐下。
  “这是戈苒，前两天就是她找到了咱妈。”程妈妈引着她坐到沙发的一侧，向程爸爸介绍道。
  程爸爸一脸了然，“这事儿还没正式地感谢戈小姐呢，今天就让我们尽一尽地主之谊。”
  “举手之劳而已，不必放在心上。”戈苒实在是惶恐，还有些紧张过度的手忙脚乱。
  程妈妈从茶几上拖了一盘刚洗过的葡萄塞到戈苒手里，“来，小戈吃水果！”
  末了，还加强一句，“阿逡昨晚值夜班，现在在楼上休息。”
  她对程逡的企图就这么明显嘛？连程妈妈都看出来了！
  戈苒尴尬地抱着果盘，不停地往嘴里塞葡萄，要是可以，她真想掀开地毯找个缝钻进去。
  程妈妈怕她无聊，就坐在她旁边，从“小戈是哪儿的人”开始，各式各样的问题将戈苒侵吞，一瞬间还以为是居委会主任来盘查户口了。
  “哎呦，聊过头了，该煮饭了。”程妈妈无意间瞄到挂钟上指到十的时针，一拍大腿，赶忙去厨房忙活。
  奶奶进疗养院了，程妈妈夜去厨房忙活了，客厅里就剩戈苒跟程爸爸，两人相顾无言，沉默的空气都快凝结成冰了，戈苒抓了抓脑袋，“叔叔，我去厨房帮忙！”
  见程爸爸点头，戈苒快步跑进厨房。
  “厨房油烟重，对小姑娘皮肤不好，快出去。”程妈妈回头望了一眼戈苒。
  “没事儿，我在家经常帮妈妈打下手。”戈苒笑着从她手里接过刀，洗干净了手帮忙切土豆丝，“阿姨该不会嫌我碍事？”
  “哪里？”程妈妈乐得合不拢嘴。“我要是有这么个贴心的女儿就好了，儿子养大了，处处不省心。”
  戈苒一边将土豆丝装盘，一边勾着嘴角说道，“程医生这么年轻就是医院的骨干医生了，人家羡慕都来不及呢！”
  儿子的能力她是知道的，个人问题才是她担心的根源。“哪里年轻了，都29了，连个正经对象都没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对了，小戈有没有男朋友？”
  这话题略敏感啊，戈苒缄默着摇了摇头，一回身就看到程逡半倚在厨房的门沿，眼底的红血丝异常明显。
  “程医生？”戈苒轻唤一声。
  在背后念叨儿子的程妈妈闻言转头，不满地嘟囔，“怎么一声不吭的出现了呢，吓得你妈半条老命都没了。”
  “看你们聊得开心，没忍心打扰。”程逡穿着宽松的家居服，领口皱缬着，露出精致的锁骨。
  程妈妈把手上的水迹抹干，然后推着戈苒出去，“既然你不在休息，带戈苒到处看看去，你们年轻人有话聊。”
  程逡低沉地应了一声，然后转身示意戈苒跟上。
  挺拔的背影就在触手可及的前方，戈苒灼热的视线似乎要烧穿单薄的家居服。
  “噔噔噔”踩踏地板的脚步声沉闷，却出人意料的一致。
  “我妈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近两年程妈妈一直给程逡张罗着相亲，都被他以医院很忙为理由拒绝掉了。
  “我要是放在心上了呢？”天知道戈苒怎么蹦出这么一句话来，当时就想咬断自己的舌根。
  程逡本就不热络的语调，更添了几分冷淡，“你是我的病人！”
  “那是以前，我现在很健康。”以后也不做你的病人！
  这算是拒绝么，戈苒咬着下唇，低着头，泪水蓄在眼眶里打转。
  “都一样！”程逡脚步顿了顿，接着往前走。
  “程逡……”戈苒急了，上前两步抓着他的衣角，叫他的名字时带着浓浓的鼻音，却软糯得让人心都酥了。
  气氛一下子降到冰点，戈苒小声地抽泣着，虽然知道现在自己特别的丢人，眼泪就是忍不住掉下来。
  “我暂时还没有找女朋友的打算！”程逡对女生的眼泪毫无抵抗力，他伸出手揉了揉戈苒的脑袋，像是安抚一般。“别哭了。”
  戈苒抬起手背把眼泪抹汗，仰起头，一双通红的眼蓄着水光，直勾勾地看着程逡。“那等你有这个计划的时候，我能插个队吗？”
  程逡抿着嘴没说话，戈苒攥着他衣角的手收得更紧了。“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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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程家吃的第一顿饭，戈苒尽管满心失望还得强颜欢笑，然而红肿的眼眶却是少不了人的。
  程妈妈想也是自己那心跟石头一样捂不暖的儿子又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当下气得在饭桌下一脚踢他膝盖上。
  “小戈，你尝尝阿姨做的糖醋排骨。”
  “这个鸡翅味道不错，尝尝！”
  “喝碗汤吧，小戈。”
  ……
  席间，程妈妈不停地给戈苒布菜，完全忽视了在座的亲儿子亲老公。
  吃过饭后，戈苒执意要走，程妈妈拦都拦不住，恨不得把程逡一块捆了扔出去。
  
  ☆、助攻
  第一次出击就遭遇滑铁卢，戈苒承认自己很玻璃心，所以宁愿最后狼狈而逃，也做不到跟没事人一样在程家谈笑风生。
  戈苒从来不是一个勇敢的人，怕疼、怕被伤害、怕所有会带来痛苦的一切……回想起程逡委婉拒绝她时，那样淡漠的神情以及疏离的语气，她心底跳出了想要退缩的念头。
  戈苒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颓靡地翻看自己专栏中所有的医生系列文，她讽刺地笑了。在她的笔下，医生和女主一开始就设定好是两情相悦的，所以不管是谁上前一步，结果都是顺理成章的幸福美满。
  而她和程逡之间，好像从来都只有她的一厢情愿。
  孟玫打电话过来询问战况的时候，戈苒正缩在被窝里，沉湎在自己的失落之中，索性把手机关了。
  二小姐半立起来，前爪搭在床沿，努力用鼻尖拱开把戈苒裹得严严实实的空调被。它很少看到戈苒这样失魂落魄，蹬着腿爬到床上，伸着前爪触摸她的脸颊，小肉垫蹭了蹭她未干的泪痕，低头把新滚落的泪珠舔去。
  “呜呜~”二小姐低声呜咽着，埋下脑袋卧倒在戈苒身边。
  戈苒顺着二小姐背上的毛，觉得自己真是矫情得可以，恨不得抽自己俩大嘴巴子清醒清醒，可心情就是该死的糟糕。
  晚上录节目的时候，她她故作轻松地跟听众打招呼，然而都是长期听她节目的人，声音里一丝难以察觉的沙哑都躲不过他们的耳朵。
  对听众，她还可以借口自己生病，喉咙不舒服。可是面对闺蜜孟玫，戈苒无处遁形。
  节目一结束，孟玫就把播音室的人统统赶走了，倒了杯热水塞在她的手里。“眼睛肿成这样是怎么回事？”
  “玫玫，我想吃胖大叔家的烧烤了。”戈苒显然在逃避她的问题，“我带上二小姐，你带上钱，我们去吃吧！”
  作为资深的吃货，不管高兴和不开心，戈苒都能化为食欲。
  唐欣半路插了个电话进来，听说她俩要去吃烧烤，她馋了好一阵都没时间去吃，想着明天轮休，干脆厚着脸皮跟去了。
  她们三个劲道很足地从市中心开到月海，还没到旅游旺季，所以这个点海滩边只有星星点点几个散步的人，以及胖大叔烧烤炉上升起的呛人的炭火。
  “大叔，老规矩来三份！”戈苒熟门熟路地跑过去抱了一箱啤酒，冲老板喊了声。“我们去海边啦。”
  “成！”收摊之前又来了笔生意，胖大叔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对戈苒有印象，忙不迭应了一声就叫打下手的儿子帮忙。
  戈苒手法利落地开了三瓶啤酒，勾起孟玫和唐欣，踩着松软的沙面，往海边走去，二小姐摇着尾巴亦步亦趋得跟上。
  “女神，你情绪不对耶！”唐欣拎着啤酒瓶，借着微弱的灯光，隐隐地从戈苒脸上察觉出一抹失落的神情。
  戈苒就地坐下，对着瓶口，灌了自己一大口酒，“被拒了，想哭。”
  “天啦噜，谁都别拦着我去把姓程那小子的眼珠子挖出来，我家姑娘又白又富又美，他是不是瞎啊！”孟玫虽然猜到了，但是从戈苒嘴里真切地听到时，还真有一种要戳瞎程逡双目的冲动。
  好一朵难采的高岭之花，唐欣回忆起医院那些对程逡怀着狼子野心，然后被无情拒绝的小护士们，不由地为女神默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