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暗恋怎么治

  主持人：“那抛开林小涵这个角色，你是更喜欢男主莫非这样的阳光大男孩，还是宪涛这款暖男？”
  菲菲：“喜欢没有硬性条件，主要还是看感觉。”
  ……
  看这内容应该是昨天《记忆里的青春》的首映会上，主持人很了解观众的口味，一个劲地起哄，为观众谋福利。
  “啪！”屏幕暗了下来。
  “就为了这事心里不舒服？”戈苒怎么都是跟他二十几年的交情了，哪里看不出他现在是在吃飞醋。“醋太酸不好吃，喝粥吧！”
  
  ☆、师母
  徐风澜没做声，安静地从戈苒手里接过薏仁小米粥，温吞吞的热度刚刚好，徐风澜埋头喝掉了半碗粥，才闷声说了句。
  “我觉得自己挺渣的！”
  “嗯，挺有自知之明。”戈苒笑道。
  “想不通她哪里吸引到我，却该死的忘不掉。”徐风澜无法否认自己其实从在大学里就对林菲菲动过心的，只是他那时一直给了自己一个错误的心理暗示。
  戈苒坐在病床旁边，撑着脑袋听他追忆大学时代的故事。脑海中根据他的形容，勾绘出一幅幅画面。
  二十岁的林菲菲一定清丽得像出水芙蓉，单纯而且执着，那样的女孩子一定特别爱笑，弯弯的眼睛璨若星辰，一口软糯的吴侬软语，足够甜化人心。
  戈苒一直觉得，徐风澜当初没有和林菲菲在一起是最错误的决定，到现在后悔是否来得及，她无法确定。
  毕竟这几年里，徐风澜身边的莺莺燕燕数不胜数，光是媒体报道过的，两只手也数不过来。
  不过，娱乐圈里有多少绯闻是真的，又有多少是公司包装炒作的，无从得之。
  徐风澜以为，他和林菲菲之间只有一段不算过去的过去，这次合作主演电视剧，是他始料未及的。
  所以，阔别多年后首次重逢，徐风澜慌不择路地把戈苒拖出来当挡箭牌，尽管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效果，反倒是促得她俩关系不错。
  “你要是真喜欢她，就别扯这么多有的没的理由了，女生最最想要的，无非是她喜欢的男人也喜欢她。”自己也是情感白痴的戈苒，恬不知耻地充当了一回情感导师。“林菲菲很好，人生没几次机会给你错过的。”
  “我怕自己配不上她的好。”徐风澜仰面躺在枕头上，盯着天花板上的日光灯出神了。
  在爱情里，谈什么配得上配不上？两人真心相爱，才是合适的匹配。
  不知不觉听徐风澜讲了两个多小时，都到了午饭时间了，难怪她觉得饥肠辘辘。“好好想想要不要把她追回来，本宝宝要去跟程医生吃饭了。”
  感情这事得他自己想通才行，所以戈苒很“贴心”地给他留了私人空间，头也不回地走出病房，直奔门诊大楼而去。
  戈苒敲了敲门，路遥从办公室里探了个脑袋出来，看到站在门口踌躇的戈苒，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师母你来啦～”
  “程逡不在？”戈苒看着路遥粉嫩的圆脸，难掩失望。
  路遥亲昵地挽着戈苒的手臂，把她带进了程逡的办公室，然后将程逡的话转达了一遍。“程老师在抢救室，他临走前勒令我一定要转告你，如果他到十二点还没回来，就叫你先去吃，不要饿着肚子。”
  可这都已经过了十二点半了，程逡还不见踪影，说好要一起吃饭的，戈苒一个人去吃多没意思。
  “师母，要吃糖吗？”路遥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两枚可乐糖，放进戈苒的手心。
  路遥今天见到戈苒，比以往几次更激动，恨不得像条章鱼一样巴在戈苒的身上，然而害怕自己会吓跑师母，她只好安份地保持距离，不过视线却是时不时地就扫到她身上。
  “你有话说？”戈苒嘴里抿着路遥给的可乐糖，刚入口酸得她牙根都软了，过了一会才品到甜味。
  路遥坐在桌前，可怜兮兮地对手指，思索再三她才开口，“师母，你是橙子大大吧？”
  “呃？”戈苒愣了。
  “我我我……我没有恶意的，也不会把程老师的信息扒出来的，我只是很喜欢你的小说啊。你一定不知道，我选择这个专业，其实是因为橙子笔下的医生，特别暖心……”路遥一开始紧张得直摆手，这种感觉怎么好像在告白一样，可是她家橙子大大就在眼前，不勾搭一把，实在对不起自己。“你可能不希望二次元和三次元弄混，我保证，我绝对保密。”
  说完，还抬着手放置在耳侧，做出一副发誓的姿态。
  “嗯，所以你只是想跟我说这些？”
  “也不是啦，师母，如果我等会儿说的话你觉得难以接受，你可以忽视的。”路遥拢着眉头，小心翼翼地征询戈苒的意思。“我能不能把《拿下医生的一百种攻略》改编成漫画啊，真的好萌好萌好萌……”
  为了表现出她对《拿下医生》的兴趣，路遥像被按了复读键的录音机，一直重复着“好萌”两个字。
  可能是觉得言语还不够，她干脆把笔记本搬到戈苒面前，将wps页面最小化，灵活地移着光标，点开一个名为“发誓要做小萌神”的文件夹。
  戈苒对小萌神有印象，是漫画界里小有名气的一个画手，最擅长的就是令人少女心爆棚的又甜又宠又萌的四格漫画。前一阶段她还追着小萌神最新连载的《兔子家的小仓鼠》，被萌了一脸。
  她哪里会想到，小萌神居然是程逡手下的实习生，而且还是自己的读者，现在还想改编她的小说。
  那话怎么说来着，人生处处是惊喜？
  “这两张是我昨晚画哒，还没上色~”路遥紧张地出了一手心的汗，“师母，你怎么看？”
  路遥好死不死画了一张摸头杀的场景，完全戳中戈苒的萌点，不过戈苒从没想过有一天要把自己的小说改编成漫画，而且关于版权的事情，一直都是征询木鱼的意见的，所以她现在也没法给路遥答复。
  “我问问编辑再说。”
  “感谢师母~~~么么哒~~”尽管没有得到肯定的答复，路遥还是开心得飞起，恨不得化身为树袋熊挂到戈苒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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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逡从抢救室回办公室已经接近一点了，洗了不知多少遍手，还是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混着呋喃西林溶液的味道，刺激得胃里反酸。
  几乎是在他推门的同一瞬间，凑在一起聊天的戈苒和路遥猛地抬头，就看到一脸疲惫的程逡，衣服还是刚刚被淋湿的那套。
  “怎么没换衣服？”
  “没去吃饭？”
  两人注意到对方后，同时开口。
  “没来得及换。”
  “我等你一起。”
  又是异口同声。
  路遥深刻地发觉自己此时的形象无异于一只大灯泡，她缩着脖子，蹑手蹑脚地抱起了笔记本挪出办公室。路过的医务人员纷纷侧目，若不是因为认得路遥，绝对会把她当做小偷，然后扭送去警卫室。
  等路遥把门关严实后，程逡才脱去了白大褂，随意地将它挂在自己的椅背上，然后招手唤戈苒过去，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叠外卖卡。“这个点食堂已经没有吃的了，你看看有什么想吃的。”
  “我其实不是很饿。”戈苒已经没有特别饥饿的感觉了，她抬手摸了摸程逡肩上的衣服，还是湿的，在空调下吹了那么久，冰凉得很。“快去换衣服啦，你这样会生病。”
  “恩。”他已经适应了湿衣服沾在皮肤上的凉意了，突然被温热的指尖碰触，冷热交替的感觉激起了一声鸡皮疙瘩。“那你先看着。”
  程逡把戈苒压在他的座位上，临走还不忘揉一揉她柔软的发丝。
  储物柜在办公室的角落里，不过里边没有换衣间，程逡自然是不会当着戈苒的面来一场“换衣秀”的，所以就抱着衣服转到隔壁的休息室去了。
  戈苒趴在程逡的桌上，将那一叠五花八门的外卖卡一字排开，闭着眼随便抽了一张，方便省事地选定了黄焖鸡。
  “想好吃什么了吗？”程逡换完衣服回来，发现桌上摊满了外卖卡。
  戈苒还沉浸在自己又找到一个解决选择困难的好方法的喜悦中，听到程逡的声音，喜洋洋地扬起黄焖鸡的外卖卡朝他晃了晃。“黄焖鸡。”
  换平时，程逡对黄焖鸡这个选项一定是不满意的，不过戈苒高兴就随她好了。“好。”
  程逡从她手里抽走卡片，按着底排印着的一排数字拨出号码，等接通以后，偏头问了戈苒一句，“你吃辣的还是不辣的？”
  “微辣。”戈苒良心发现，赶紧把程医生桌上的“凶案现场”收拾干净。
  原以为程逡能坐下来好好吃顿饭，然而是戈苒太天真了，从拿到外卖开始，程逡半小时内接了两个电话，一通时长15分钟，全程英文交流，各种专业性的词汇一股脑儿蹦出来，而戈苒几乎跟听天书似的；一通时长8分钟，好像是在谈什么病人的状况。戈苒默不作声地埋头扒饭吃，对面一次性饭盒几乎没有动过，顿时食不知味了。
  “刚有个病人从名博医院转院过来，院长让我马上去看看。”程逡挂断电话，单手撑在办公桌上，在戈苒头顶压下一片黑影。“等会儿去病房找你。”
  “那你饭不吃了？”戈苒指着程逡的饭盒。
  “不吃了。”程逡低头在她发心轻轻地吻了一下，“我得走了。”
  “哦。”戈苒故作轻松地扯了扯嘴角，心里却泛起了酸。一直知道医生是个忙碌的职业，却不曾想到程逡连一顿饭都没法好好吃，甚至连湿衣服都来不及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