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暗恋怎么治

  这样的热情，让戈苒一下无所适从。
  上次见面还是小戈呢，这会儿就改成小苒了，那再下次岂不是得……
  程逡紧挨着戈苒坐下，在程妈妈的指挥之下，时不时给戈苒削个苹果，开包零食什么的。两个女人之间的谈话，基本没他什么事。
  早在程妈妈第一次见戈苒的时候，就特别喜欢这姑娘，当时还为儿子不开窍生了好大一通闷气。这下他俩成了，程妈妈是怎么看戈苒怎么顺眼，要不是怕吓到她，恨不能这会儿就让她改口了。
  戈苒以程逡女朋友的身份面对程妈妈，还是拘谨得不行，程妈妈问什么，她都一五一十地回答，那模样像极了被老师抽中背课文的小学生。
  “我爸呢？”程逡见戈苒实在紧张，握了握她的手，别来了程妈妈的话题。
  “你爸去疗养院接奶奶去了。”程妈妈抬眼看了看钟。“过会儿也该回来了。”
  说到奶奶，程妈妈的话匣子又打开了，拉着戈苒说起奶奶在疗养院一直念叨“漂亮丫头”。
  她还以为是程妈妈夸张呢，转头看向程逡求证，就见他点点头。
  戈苒也是惊奇，奶奶的情况她也听程逡说过，有时能连老朋友都忘记了，竟然还能记得她？
  程爸爸和奶奶没多久就回来了，奶奶一进门就看到客厅里有人了，丢开拐杖蹒跚跑过来，嘴里还含含糊糊地喊着。“孙媳妇儿……孙媳妇儿……”
  戈苒闻言，老脸一红，羞答答地扶住奶奶，然后叫了声“奶奶”。
  奶奶愣了一下，一脸懵逼地转向程妈妈，“孙媳妇儿……漂亮丫头？”
  “是戈苒！”程妈妈笑着道。
  “嗷，戈苒，孙媳妇儿！”奶奶听了程妈妈叫戈苒的名字，重重地点了点头，重复她的名字，还不忘加上一个后缀。
  奶奶这么直白地叫戈苒孙媳妇儿，程妈妈表示干得漂亮，还偷偷地扫了一眼戈苒的反应。
  见她羞红了脸与程逡对视，程妈妈眼里的笑意是愈渐浓烈，看起来有戏啊。
  “那什么，阿逡你带戈苒在家里到处走走，熟悉一下……”以后大抵得常来这边。
  程妈妈打着小九九。
  程逡凑近了，低声耳语，“去看看？”
  戈苒忙不迭地点头，主要是她现在还有一种心跳过速的感觉，比当时跟程逡告白更甚。
  去走走也好，起码能缓缓她过度紧绷的神经。
  然而，奶奶不高兴了，这才刚见到漂亮的孙媳妇儿，转头就被孙子给带走了。这孙子也太小气了吧，找个对象还不给奶奶看，奶奶表示自己受到了伤害。
  戈苒紧随着程逡，手腕被温暖的掌心包纳着，沿着红木地板蜿蜒而上。
  她以为程逡会带她去自己的房间，然而并不是，程逡先带她去了他的书房，一个几乎塞满了回忆的地方。
  从前听袁诚晔对程逡的描述是一个学神，戈苒自然而然以为程逡从小都是一心扑在学习上的学霸。
  当踏足了他的世界才发现，身为高龄之花的程医生也是有童年的。
  书房的架子上，并没有太多的书籍，反倒是摆满了各色模型。
  戈苒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个飞机，仔细地端详，而后惊喜地问道，“这时你做的？”
  “恩。”程逡点头，“这个是高三的时候做的。”
  戈苒一脸震惊，她高三的时候都忙着题海战术了，连出去看场电影的时间都没有，别说是耗费大量时间做模型了。她不由地联想，有了程逡这种学神当老公，以后都不用担心小孩子的学习问题了。
  不对，她在想什么？
  一定是被奶奶那声“孙媳妇儿”给搞昏头了。
  戈苒不着痕迹地甩了甩头，佯装平静地扫视过架子上摆着的各类奖杯和证书。
  当她表现出对什么感兴趣的时候，程逡会立刻给她介绍。
  西面那堵墙上有一道时间轴，应该是程妈妈亲手绘制的，从程逡入小学开始到大学毕业，每一年都一张照片记录。
  程逡引一道戈苒走到墙边，牵起她的手触碰过自己的每张照片。
  “即便过去的我不曾和你相遇，我也想让你看到我曾经的样子。”
  戈苒视线流连在那段时光轴上，曾经的程逡，童稚的、青涩的、意气风发的……所有她没见过的程逡都定格在这些画面上。
  那一瞬间，戈苒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心头像是被重击了一般，像是感动又像是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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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饭时，程妈妈还跟戈苒分享了许多程逡小时候的趣事，饶是程逡平时那么处变不惊的一个人，也忍不住叫停。
  初次见家长，虽然有点紧张，起码气氛还不错。
  等晚上到家，戈苒还有一种恍然如梦的错觉，就这样见了程逡的父母和奶奶？躺在床上，她望着天花板回忆一天的点滴，总觉得自己应该能表现更好一点才对。
  
  ☆、催婚
  戈苒在除夕那天才回k市，为此还被徐女士揪着好一顿骂。
  “你说说，没对象的时候，一放假巴不得插翅膀飞回来，有了对象都不知道亲爹妈是谁了，要三催四请才回家……哎！”徐女士一边叠着小中秋的小衣服，一边向老戈抱怨，眼神还时不时地瞟向戈苒的。
  戈苒假装没听到徐女士的抱怨，怀里抱着刚睡醒的小中秋，挤眉弄眼地逗她。
  “中秋，叫姑姑！”
  小中秋茫然地看着自家姑姑，不给面子地打了个哈欠，翻身往她胸口扑。肉乎乎的小爪子“pia”一下拍在戈苒胸上，随后凑着小嘴就往上拱，舔了一圈口水。
  “妈，你孙女耍流氓！”戈苒炸毛地把小中秋抱开，奈何小家伙还不死心地要挪过去。
  “来，奶奶抱。”徐女士嫌弃地看了戈苒一眼，把中秋接了过去，“老戈，去冲奶！”
  等老戈泡好奶回来，中秋望着他手里的奶瓶手舞足蹈地要够上去，然而腿短脚短的宝宝奋力了许久都没能如愿，只好等老戈把奶瓶塞进嘴里，才餍足地饱餐一顿。
  “徐女士，小中秋一直这么蠢萌么？”某只小家伙窝在奶奶怀里一脸享受，肥嘟嘟的小脸让人忍不住想掐一把。
  戈苒才把魔爪伸过去，就被徐女士一把打开。“我们中秋只萌不蠢。”
  戈苒悻悻地收手，趁徐女士不注意，迅速地揉了一把肉肉的小脸，这手感真是一级棒。
  小中秋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脸已经成了姑姑的玩具，有事没事就要揉两把。她要是长几岁，非得问她收钱不可。
  晚上小铃铛和戈阳要带中秋回娘家吃年夜饭，戈苒表示惊呆，她还没玩够呢，怎么就要走了。
  “中秋，快跟你粑粑说，你要跟姑姑玩，你舍不得离开姑姑！”戈苒抱着中秋不撒手。
  这模样看在戈阳眼里，化为四个字“妈的智障”。
  “你要喜欢，自己跟程医生生一个多简单。”小铃铛好笑地看这戈苒一本正经地自说自话，忍不住打趣她。
  跟程医生生猴子是件简单的事吗，怎么在小铃铛嘴里说出来，就跟今天吃红烧肉一样简单(?｀∧′)
  “就是，过了年也26了，可以定下来了。”戈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觉得老婆大人说得有道理。
  什么情况啊，难道不是在谈论小中秋的去留问题吗，怎么画风一下变催婚了？
  戈苒老脸一红，把中秋往小铃铛手里一塞。“你们走，马不停蹄地走！”
  说罢，转头逃回自己房间。
  讨厌的小铃铛，说什么结婚生猴子嘛，搞得她很向往怎么破？
  戈苒一头栽倒在床上，从床头滚到床尾，又从床尾滚了回来，满脑子都是小铃铛说的那句跟程医生生猴子。
  “叮～”
  短信提示音响了。
  戈苒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滑开锁屏点进去。
  程逡：新年快乐(′ε｀)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程逡被戈苒潜移默化带得发短信会加颜文字了。
  戈苒翻了个身，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拨通了程逡的电话。
  他几乎是秒接，不过电话那头喧嚣嘈杂，戈苒难以辩析程逡在说什么。
  隐约听到他说“等一下”，随后电话那头只剩下越来越轻的谈话声，直到那句“还在听吗”通过电流袭入耳内。
  “在的。”才分开半天，就连声音都开始怀念。
  戈苒觉得自己没救了，这辈子都要栽在程逡手上了。
  “在舅舅家，刚有几个小朋友，闹得很！”隐约间能听出他无奈地笑了。
  戈苒还没做声，就听那头又传来一声已经破音但并不清晰的叫嚷。但戈苒听得分明，即便隔着手机，还是脸红心跳到手足无措。
  ——小叔叔，你在给婶婶打电话吗？
  ——对！
  ——婶婶，新年快乐……哎，我还没说完呢……
  随后就是关门声以及上锁声。
  “小叔叔，你真是不温柔。”戈苒把玩着床单上的蕾丝，眉眼间尽是笑意。
  程逡轻笑，“婶婶教训的是。”
  戈苒一下被话头梗住，而后装傻，“谁是婶婶？”
  “你说呢！”程逡话语间带着愉悦。
  戈苒指尖不自觉地用力一勾，蕾丝破了个洞。“不知道！”
  “会知道的。”程逡也不急于挑明。
  ……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直到徐女士过来敲门了才结束通话。
  “去吧！”
  “好。”
  戈阳他们不在，一家三口围坐在餐桌前吃年夜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