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山人海里我最偏爱你

    “爸妈这次请了几天假，跟你一起去B市逛逛。”尹惠已经让夏思默把行李收拾好了，临时通知夏尾。
    “啊？可是我要上课，没空陪您二老玩啊。”夏尾无奈地表示，她请了两天假，回去还要自习补课。
    “我陪叔叔阿姨玩吧，我这两天没有行程。”楚遥岑在旁边孝顺地说。
    “好，就这么定了。”尹惠女士拍板决定，不再考虑女儿的意见。
    夏尾心里想，我才不信尹惠女士去B市只是去逛逛。
    四个人直接买了机票，飞B市。
    “好累，睡了。”夏尾上了飞机就把眼罩拉下来，说完就睡，她大哭一场，身心俱疲。
    “麻烦你拿条薄毯，谢谢。”楚遥岑礼貌地对空姐说。
    “先生，您的薄毯。”空姐认出了楚遥岑，轻轻地问，“可不可以给我签个名？”
    楚遥岑把薄毯小心翼翼地盖到夏尾身上，点点头，拿过笔给她签名。
    “您对您女朋友真好。”空姐小声地说。
    楚遥岑不置可否，冲空姐笑了笑，表示这句话他很受用。
    尹惠女士和老公对视一眼，事情好像有点儿复杂。他们这次去B市主要去考察一下苑白阳，顺便说服夏尾申请交换生，目前看来，遥岑好像对尾巴有些好感。
    “你知道吗？那个夏尾多半是和苑白阳分手了，她和楚遥岑一起上的飞机，楚遥岑对她超级好，嘘寒问暖的。”那个空姐在茶水间和同事讲悄悄话。
    “把这个卖给狗仔估计值不少钱。”空姐乐呵呵地开玩笑。
    “那我们的职业生涯也就走到尽头了。”空姐给自己倒了杯橙汁，收好签名，把这个卖了还行。
    “叔叔阿姨，我有粉丝在VIP通道等，我经纪人带你们走其他通道，住的地方我都安排好了，等会我会过去。”楚遥岑安排好一切，见夏尾眼圈还是红红的，知道她虽然带着眼罩还是在流眼泪。
    “好，那叔叔阿姨等你一起吃饭。”夏思默拍拍楚遥岑的肩膀让他放心去。
    尹惠女士听到楚遥岑的女粉丝们各种尖叫，感叹道：“我们家遥岑还挺火的。”
    “嗯，还要多谢夏小姐，电影上映后许多人都说遥岑在里面扮演的花满楼特别出彩，遥岑最近名声大涨，顺势拿下了好几个国际品牌的代言。”梦欣夸了夏尾也夸了自己艺人。
    “不敢当，是他演得好，迟早会火。”夏尾淡淡地说。
    梦欣把夏家父母带到楚遥岑的一处公寓，安顿好，正巧楚遥岑也到了。
    “帮我把未来两天的行程都推了。”楚遥岑拉过梦欣，低声讲。
    “那是早就安排好的，你回S市已经推掉一些了，这些在不能推了。”梦欣恼了，当初就不该同意他回S市。
    “你自己看着办，反正我不去。”楚遥岑推开她，招待着夏爸夏妈。
    “叔叔阿姨，我这儿空荡荡的，平时一个人，也没什么人气，现在热闹多了，终于有家的感觉了。”楚遥岑可怜巴巴的语气让尹惠母爱泛滥，好一阵心疼。
    夏尾懒得看他装，“我学校还有事，先走了，明天过来陪您二老玩。”
    “你忙去吧，我去厨房给遥岑做几个菜。”夏思默说着就撸袖子去厨房。
    楚遥岑换了居家服，说要帮忙，好一幅父慈子孝的画面。
    “那我吃了饭再走。”夏尾冲楚遥岑挑挑眉，哼，我爸的饭菜凭什么让你一个人独占。
    “来，陪妈妈看会综艺节目，顺便聊聊你的小男友。”尹惠拉过女儿，终于可以八卦闺女的恋情啦。
    “你要见见他吗？他很优秀的，不然我明天让你俩见个面。”夏尾提议道。
    “好呀。”尹惠答应下来，然后就专心地询问她两个人现在发展到什么地步啦，有没有牵小手啊，亲亲嘴啊。
    要是让尹惠女士知道他们俩早就全垒打还同居，她一定会被打死，夏尾果断地调了个台，还是安安静静地看综艺吧。
    楚遥岑听着外面母女两个看综艺哈哈大笑的声音，夏思默在做菜顺便教他步骤，告诫他虽然他是一个男人但是也不能活得太糙，而且现在会厨艺的男孩子更受女孩儿欢迎。
    哥哥，你当初的生活现在我也享受到了。我很喜欢，想一直过这样的生活，你觉得呢？
    夏尾吃了饭，嚷嚷着好饱，和夏爸夏妈打算出去散步消食。楚遥岑戴上口罩和帽子也非要跟着。夏尾看着他这一身打扮，吐槽了一路，“楚遥岑，不知道的以为你多害怕B市的雾霾呢。”
    “不想等会被围住，就老实呆着，小心我摘口罩，身边可是你爸妈。您信不信明天报纸头条就是我们婚事将近，已见父母。”楚遥岑和夏尾跟在夏爸夏妈的后面友善地聊天。
    “......你狠！”夏尾恶狠狠地说完，打算过马路，被楚遥岑一把拉回来。
    “小心！你什么时候能不那么莽撞！”楚遥岑看着面前的红灯，刚才夏爸夏妈走过去绿灯刚刚变红。
    这句话，楚遥远也说过，他说：“尾巴，你什么时候能不那么大大咧咧，有点女孩的样子。”他们两兄弟还真像。
    夏尾过了马路，找了个理由就回了学校，说第二天再来陪父母逛B市。
    夏尾走在大街上，路灯齐刷刷地亮起，驱赶黑暗，夜色渐浓，她想起楚遥远最喜欢的那本书《天涯·明月·刀》，第一句便是：天涯远不远？不远！人就在天涯，天涯怎么会远。在楚遥远去世的几年中，她一度觉得他只是去上大学了，去了他喜欢的天涯，在那里，他可以看喜欢的书，过他喜欢的生活。如今，风打过来，像在狠狠地扇她嘴巴，她好想问问离去的风，去天涯的路哪里可以找得到啊。如果找得到，他愿意见她吗？
    夏尾失魂落魄地穿梭在人群中，坐上地铁，看着站台上的等待的人们，他们起码还知道自己目的地，可是她呢。当你爱的人他永远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生活的意义又在哪里。夏尾像是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里她还是个小姑娘，短发，很可爱，纯真，善良。
    她躺在床上，听到敲窗声，连忙爬起，开窗。
    “书呢？”楚遥远翻进她的房间眼睛亮地像星星，小声地问。
    “我藏到柜子了，妈妈肯定找不到。”她稚气未脱，得意地朝她的遥远哥哥扬起脖子，求表扬，麻溜地从柜子翻出古龙的武侠《天涯·明月·刀》。
    “干得不错，奖励你一块巧克力。”楚遥远从裤袋里拿出巧克力递给她。
    楚遥远已经高二了，课业越来越重，夏尾也升了六年级，面临着小升初的考试，本来开明的夏妈怕二人成绩落后便禁止他们这一年阅读，把家里书房里的武侠全锁起来，楚遥岑只好和夏尾商量着偷偷买，偷偷看，夏尾负责掩藏赃物。
    两个人趴在夏尾的小号双人床上，打着手电，躲在被子里看傅红雪。
    “傅红雪为什么不杀他，非要等到一年后？”夏尾看不懂，扭头问楚遥远。
    “他的剑下不缺那一条人命，江湖里的人最在乎名声和道义。傅红雪是个近乎苦行僧一样的人，他和西门吹雪一样对道德有着绝对洁癖。”楚遥岑早已看完这一页，等着妹妹看完。
    “就像西门吹雪恶心宫九似的都恶心吐了的那种道德洁癖？”夏尾回忆着《陆小凤传奇》里的情节。
    “古龙他对于人性的见解高于金庸和梁羽生。”楚遥远蹬蹬腿，她的床有点小，他伸不开腿，有点麻，耐心地问妹妹，“这页看完了吗？”
    夏尾点点头。
    “嘶。”夏尾发出声。
    “怎么了？”楚遥远问她。
    “有点疼。”楚遥远翻页的时候胳膊肘不小心碰到了夏尾的胸，也不算胸，都是平的。夏尾刚好在发育，那一碰就疼得要死。
    “小丫头要长大了。”楚遥远摸摸她的脑袋，又有点不好意思。看着揉着自己的平胸，意识到夏尾在发育了，好像这样不太好，掩着嗓子咳了咳，“今天太晚了，改天再看，你睡吧。有什么不会的题目要问哥哥的吗？”
    “没有，都做完了。再看一会儿嘛，我想看。”夏尾拽着楚遥远的胳膊撒娇。
    “好吧，就一小会儿，明天还要上课，你不许上课打哈欠。要是因为耽误学习没进成市一中附中，我俩就死定了。”楚遥远最害怕得就是妹妹撒娇，反正她一说话，什么事儿都成。
    “这页看完了吗？”楚遥远小声地问她，半天没听到动静，一扭头，小丫头睡着了。说要看书的是她，先睡着的也是她。
    楚遥远把书抽出来，放回衣柜里藏好，给她盖好被子，掖好被角，看着她恬静的样子，感觉吾家有女初长成，别样的感觉溢上心头，关了手电，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