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眸善睐

  “不是，不是。就是——觉得特别新鲜。怎么突然想起来逛街了呢？”
  “后天是许愿的生日。我还没想好送什么呢。”
  余晖了然，“我正好没事干，要不然我给你出出主意？”
  程诺呵呵一笑，“过来吧。”
  程诺在街边等了余晖半个小时，余晖赶到时程诺已经冻的四肢发麻。余晖嗤笑她：“没钱还想买东西，遭这份罪干嘛！”
  程诺不明所以，“谁说我没钱啊？”
  “有钱还在这蹲着？”
  程诺哑口无言。
  两人喝一点热饮料，又开始新一轮的地面扫荡。
  逛到最后，余晖也不耐烦起来，她指着一个毛绒玩具说：“要不就这个吧。返老还童多好。将来给孩子也能用上。”
  这句话余晖说的指向不明，听在程诺的耳朵里无限的暧昧，那个孩子指的是她和许愿的？
  余晖则浑然不觉，干脆走上前具体阐述起自己的想法。程诺像听笑话一样听着她的介绍，忽然眼睛一眯看见了那个毛绒玩具手腕上带着一根丝带，那根丝带上有一颗珠子，虽然珠子显然是塑料的只用作装饰，但是却给了程诺一个灵光乍现的提示。
  “我知道了，我知道买什么了。跟我来。”程诺拉着余晖就往一个专门卖石头的店铺跑去。
  余晖问：“你——你想——买什么——啊？”
  程诺也不回答，跑到了店铺门口才气喘吁吁的说：“我要——买手串。”
  余晖一听已经凌乱了——这和毛绒玩具有区别吗？
  两人走进店里，程诺径直走到一个专卖石头的柜台，营业员很客气，笑容可掬的问：“两位想要什么？”
  程诺说：“十二月的幸运石是靛蓝晶，有靛蓝晶的手串吗？”
  营业员从柜台里面捧出来一串蓝色的珠串。表面圆润，色彩自然就像蓝天的颜色一样透着清亮，余晖一下看傻了。
  没想到程诺却摇摇头，说：“能不能再找一串带有蓝绒晶的？”
  营业员问：“是两种串在一起的吗？”
  程诺点点。
  “那需要定做，目前现货是没有的。”
  “定做需要多长时间？”
  “那要看想的样式是否复杂，如果不复杂的话一天后可以取，复杂的话不好说。”
  程诺看看那串靛蓝晶，又看看橱窗里的其他样式，说：“我也不需要太复杂的样子，就是在靛蓝晶中间加一颗蓝绒晶。”
  营业员看看，问：“蓝绒晶的珠子没有靛蓝的这么大，要是需要一样大的话要等一个星期。”
  程诺想了想，“不用了，小就小吧。”
  “好那先付一部分定金，然后明天上午就可以取货了。”
  程诺付了定金又返回去对营业员说：“麻烦你包一下，我是要送人的。”
  营业员笑着答应了。
  出了店门，余晖意犹未尽的说：“我是三月份出生的，我是什么幸运石？”
  程诺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说：“四叶石。”
  “每个月份对应一种石头吗？”
  “是。”
  “那靛蓝晶代表什么？四叶石代表什么？那个你后加上去的蓝绒晶又代表什么？”
  程诺慢条斯理的说：“三月份正是浑天重新回来的时节，春天代表着万物复苏，这个月份出生的人带四叶石，那么四叶石就代表好运气的开始，可以除霉运。”
  余晖听得喜滋滋的。
  “靛蓝晶代表可以有偏财，有智慧。还能够增强观察力。而蓝绒晶，可以增强幸福感。”
  余晖听程诺说的得头头是道，佩服的说：“程诺，你太行了，下期的采编内容我就做一期幸运石的专题，我觉得这个挺好玩。”
  程诺只是笑笑，关于蓝绒晶她没有说的是——它最主要的象征其实是想要有一份爱。而送给异性则代表一种表达爱意、攻占对方心房的意思。
  选定了礼物，程诺这回总算是安心了，她在心里默默计划着要借着这次许愿过生日，把多年压在心里的秘密全部告诉许愿。
  吃饭的时候，程诺一会皱眉一会笑，把余晖看得惊吓不已——程诺怎么魔怔了？
  她在程诺的面前晃晃手掌，问：“你怎么这是？说出来听听。”
  程诺不好意思的说：“没什么。”
  “别逗了。你现在就想演电剧一样，跟个疯子似的。说说——说说。”
  余晖连哄带炸，终于撬开了程诺的嘴。
  ☆、第二十三章 当时的月光（11）
  “后天是许愿的生日。我觉得这段时间我们之间好像有太多的——太多的——”她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词汇，“反正就是不太和谐。正好这次他过生日我想借机会缓和一下。”
  余晖不相信，“就因为这？没说全吧。”
  “还有——我想跟他实话实说。”
  余晖愣了一下，“什么实话实说？”她又想了想，“哦——你想表白！”
  这句话说的很直白，程诺的脸一下就红了。
  “这样做没错。早就应该说，上学那会儿就应该说。也不至于多出个岳颖欣来。你想好怎么说了吗？”
  “我今天买的手串上就——”
  “那有什么用啊！就是知道了也能装不知道，如果他不知道什么意思怎么办？要我说就直接说出来，语言的表达比什么都明白。”她又想到了一种可能，“要是他拒绝呢？”
  程诺完全没想过这种情况，如果拒绝——怎么办？
  “唉，别听我乌鸦嘴说的。我想许愿心里是有你的。就看他是不是意识到了。”
  一句话一下子让程诺想起很多暧昧不明的往事。她可以断定，许愿对她心里的这个“秘密”其实早就了然于胸。
  自从那天在饭店跟岳颖欣近距离接触了之后，程诺就再也没正面的面对过岳颖欣，这次开会程诺也是选择坐在桌子的最下手，离岳颖欣远远地。前头岳颖欣的总结和对第二天的联欢派对加生日聚会安排马上就要告于段落。她忽然眼光一扫投向了远处的程诺。
  程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嘴角微微翘起，岳颖欣的头上打了一个炸雷。所有的人都诧异的看着忽然不说话的岳颖欣许愿也注意到了岳颖欣的不对劲，傍边的法师转过头望向岳颖欣又顺着岳颖欣的目光望向程诺。
  “大家先散了吧。”许愿说。
  众人纷纷离开，在程诺就要出门的时候岳颖欣一下恢复了神智，“程诺。留一下。”
  程诺只好收回脚步低着头站在前门。岳颖欣留下程诺想干什么？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只知道她必须这么做。
  半晌，会议室里的三个人都安静的坐着或者站着。
  许愿清清喉咙说：“程诺，你先——”
  岳颖欣忽然开口：“程诺，这次许愿过生日，还要麻烦你帮帮忙。”
  程诺抬起头眼里黯淡下来，僵硬的点点头。 
  “是这样，车展还有些后续的文件需要处理，这部分正好是你负责的，一会儿方文会把需要送达的资料交给你。”
  程诺的眼神变得犀利犹如一把刀。
  岳颖欣一惊，反笑道：“怎么，不愿意？”
  许愿也看向程诺。
  程诺梗着脖子说：“为什么早不给我晚不给我，非要这个时候给我？”
  岳颖欣好整以暇的靠在椅子上，说：“工作的安排到了这个时间，我也没有办法。”
  她的样子无辜而可怜，言之凿凿毫无虚假之意。
  程诺问：“其实你是不愿意我参加这个派对是吗？不如实话实说。”
  岳颖欣挺直身子，一脸泫然欲泣，她看看许愿，说：“我没有这么想。我是——这是——工作正好到了这个时间——我真的——”
  许愿拍拍她的肩，对程诺说：“你先走吧。我想这是个误会，你不是有意的。但你们现在也没法坐在一起。更没办法再继续说下去了。”
  程诺不可置信的看着许愿，她呼吸粗重，胸膛起伏不定，最后艰难的说：“你让我走？这是你理解的误会和解决误会的方式？”
  岳颖欣小声的抽泣着，许愿叹着气说：“程诺，别这样。我们一会再说好吗？”
  程诺扭头开门带着一股决然离开了会议室。
  还没到中午，法师就把一叠装订好的文件交到程诺的手上并嘱咐她，下午送给车展的厂商。
  程诺盯着那叠纸良久然后背上书包，穿上外套，头也不回的走出办公室。
  明明可以传真，明明可以扫描，为什么一定要专人去送？这不是误会，这是明明白白的挤兑。
  许愿说她误会了岳颖欣，许愿难道宁愿相信她也不远相信自己吗？
  程诺越想越气，直到余晖问她是不是拿到手串了，程诺才又气鼓鼓的赶往那家珠宝店。
  拿到手里的手串和自己想象中的差不多，程诺这时才感觉到一丝的快乐，她一扫刚才的郁闷，畅想着明天送给许愿时情景。
  回到家，余晖翘首以盼，一把夺过程诺手里的小方盒，打开看一看之下兴奋的说：“没想到这两个蓝色配在一起还真是看不出来不一样。”
  程诺眨着眼睛看她感觉余晖这句话就是在讽刺这个东西。余晖全然不知，接着说：“你一定要想好明天要说的话。”
  程诺的心情多云转晴，顺手把送了一半的文件放在桌上。余晖看看那叠纸，问：“这是什么？”
  一提起这个，程诺的脸上又多云转阴了。
  “还没送完的文件。”
  余晖翻翻发现还有很多，“谁让你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