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眸善睐

  “也会。但是不会投入。”
  “我也想问个问题。”
  “很公平。”
  “你为‘第一次’服务过吗？”
  “只有一次，但已经很遥远了。”
  “有把握吗？”
  他又笑，“这是我的工作。相信我。”
  “你有过很满意的女人吗？”
  他想了想，“有。不多。”
  我很满意。我觉得Candy是个判断力很强的人。她知道我能接受什么样的男人。
  “我的回答满意吗？”
  “很满意。”
  “那么现在就开始？”
  “开始吧。”
  ☆、第二十七章 我的名字（2）
  许愿的脸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想起今天一整天的活动，还有Candy说的那句“你真是没有安全意识”的话。犹如灵光乍现，我想通了很多事，当然还有那个肩膀。
  猛烈的敲门声把我带回现实中，Aaron不耐烦的说：“真是个讨厌的家伙。”但他不准备去开门。
  “Anne！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是阿伍。
  我拍拍上面的Aaron，“我朋友来了——Candy的哥哥。”
  “见鬼！”Aaron无可奈何的草草收场，“他们会带警察来吗？”
  我没有回答，而是朝门外喊道：“我要十分钟。”
  门上传来“嘭”的一声。
  “他们会杀了我吗？”Aaron的声音不复之前的磁性诱惑力。
  我已经把衣服穿得差不多了，“别担心。他们都是好人。”
  “真有说服力。”
  “能看看我是不是和刚进来时一样？”
  他看了一会，“差不多。”
  “差在哪里了？”
  “脸上，很红。”
  我失笑，那是改也改不了的。
  临出门前，Aaron说：“嘿！我想说，刚才很棒。你呢？”
  我考虑了一下，“很棒。”
  “我喜欢你，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代替我回答的是——“不会了！混蛋！”
  外面阿伍的声音听上去很愤怒。
  我耸耸肩。
  门外，阿伍可能看见我出来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哪伸出来一只手强行拉着我往前走，我几乎是被拖着向前。
  “放开我！我又不是宠物狗！”
  陌生人忽然站住，由于惯性我一屁股坐在地上，阿伍叉着我的腋下把我提起来。
  “你没事吧？”他问。
  “有事！别让这只疯狗再碰我！”
  我听见阿伍的叹息。
  “干嘛？为什么非要来找我？你们离不开我吗？我又不是保姆！”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阿伍严厉地问。
  “嫖妓。怎么了？难道你们希望看见的是个女的？或者感觉太少了？”
  “你——Candy安排的？”
  “是啊，我让她安排的。”
  “为什么？”
  “我觉得她说的对，我的生命里不能只有对一个男人的回忆。”
  “那也不能饮鸩止渴！”
  “哦——这就是饮鸩止渴了？就因为找了个牛郎？”
  “是！”
  “不是！这代表着不会再有人追问我的过去，质疑我有没有资格对爱情和上床的区别作出判断！”
  “可你——你还是——”
  “现在不是了。我很高兴。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为什么不在那场该死的爆炸之前就这么做！随便跟哪个男人都行，也许我就不会觉得这个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也许我就不会觉得自己很悲惨！！”
  陌生人粗重的呼吸声围绕在我的周围，“你到底怎么了？”他问。
  “一个正常女人的正常需求，就是这样，你说我怎么了？”
  “至少应该是和你——你——”阿伍好像无法说出口。
  我冷笑，“我没有爱的人。我想怎么作是我的自由。”
  我呼呼的喘着粗气，挥舞着我的盲杖，向不知道哪个方向奔跑。
  奔跑，我有多久没奔跑了？
  三年——从我一脚跌进黑暗开始。
  ☆、第二十八章 我的名字（3）
  我写了一张数额很大的支票给Candy。她则送给我一个“性福”用品。我觉得每一个行业都有做的出色和做的不好的。我相信Candy的事业属于前者。
  因为她有一双洞悉别人心灵的眼睛还有一颗玲珑细致的心。这样的皮条客非常容易成功。
  “Aaron问我你是不是还会再找他。”
  “我也不知道。也许会也许不会。”
  “他还不错吧。”
  “很棒。冰雪皇后知道了吗？”
  “阿伍没说。只是对我大吵大嚷。”
  “你打算一直这么干？”
  “当然不。其实我想近期就收手。”
  “这么快？”
  “我要为前途着想。”她哈哈大笑。
  “你以前干过别的吗？”
  “干过。我以前在保险公司上班，从业务员升职到客户部经理。”
  “为什么不干了？”
  “说起来很好玩。我当时很卖力，成功率也很高，我想升值是我应得的，结果有一天我偶尔发现很多人都认为我一定跟大区CEO有什么。如果我在他的办公室里呆的时间超过五分种，那么我们就一定‘Doing something dirty.’。对这个我有心理准备。但是第二年元旦，当我的上司打算扒开我的衣服时，我觉得问题严重了，这个谣言一定让每个人都相信他们说的是真的。后来我想，既然我无法摆脱人见人爱的特征为什么不干脆将计就计。结果收获还不错。”
  “这算是自暴自弃吗？”
  “不全是。没有人控制我，限制我，我也不去限制别人，如果你想干那么就干，不想来就离开。不过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亲自接单了。这算是成功的一种吗？”
  “绝对算是。”
  “我很纳闷，为什么阿伍会和你成为朋友，在我看来这很不可思议——我是说你们根本就不是一类人——至少在生活态度上。”
  “心态不一样，生存的状态也不一样。没什么大不了，我希望阿伍跟我不同。”
  “那个跟屁虫怎么样？”
  我笑笑，“谁知道。”
  “他为什么要一直坐在那看着我们聊天，还带着一脸愤怒？”
  “也许他希望那张支票是开给他的。”
  我们一同大笑起来，陌生人在站起来的时候挂倒了椅子。
  “你很刻薄。”Candy说。
  “的确是。”我承认。
  我悠哉的回到录音室，陌生人像变魔术般出现，跟在我身后。他没说话，我倒是有话要说。
  “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陌生人起先还略加掩饰，“没什么好说的。”
  “Tick-tock,Tick-tock。”
  “好吧既然你想知道——我觉得你不应该做像昨天晚上那样的事，更不应该像刚才那样还拿这件事和给你拉皮条的人开玩笑。”
  我听见他气呼呼的，“那么依你看我应该表现出什么样子？”
  他想了想，然后说：“至少应该绝口不提。”
  “原来你也知道啊。”
  陌生人好像被我的态度激怒了，“你不是爱着一个男人吗？难道你不应该想想他？难道他会想要你做愚蠢的事吗？或者伤害自己的事吗？”
  我猛地停住脚步，转身面向他，“那么你认为那个男人会喜欢我做什么？”
  他好像被我的突然袭击吓到了，没有说话。
  “啊~~，我知道了，他一定喜欢我站在他的身后默默的注视着他，当他想要跟我说话时，我能够时刻准备着并且尽量讨他的欢心；他应该也喜欢我时常说些年少时候的事情，这样好让他能够更有信心的争取他想要的生活；他喜欢我默不作声，但只要是他说的我就会深信不疑——哦——我想起来了，他应该最喜欢我送他的生日礼物——永远出其不意，温馨多情。我说全了吗？——哦——对了，我又忘了你可能并不认识他，为什么不去找到他问问看，还有什么是我没说的。”
  我说完就感到了懊悔，我为什么会对着一个陌生人唠唠叨叨？这些都是我永远不想再提起的事情。现在的陌生人是无辜的——尽管我不喜欢他。
  沉默。
  我转过身，决定换个话题
  “听说你学了烹饪？”
  “大块头教了我一点。”
  “那么晚上我能吃到什么？”
  他想了想，“你想吃什么？”
  “烧鸡。”
  “这个——我还不会。”
  “那就去买一只回来。”
  我实在忍不住大笑起来。
  “我知道你不会。好吧，蛋花汤和茭白。现在就去问问大块头应该怎么做。”
  陌生人也许是气坏了，老半天才站起来，临走前对我说：“你觉得很好玩？”
  “你指什么？”
  “嫖妓。”
  “不，也可以说是。”
  “你为什么非要——就没别人了吗？”
  “你的意思是说这件事完全可以免费？”
  “我不是这意思。但是你以前——你从来——”
  他似乎有些无能为力。
  “他的技术最好。事实也确实是这样。”
  “我说的是人，非要找个牛郎吗？”
  我仰起头，有点讽刺的问：“找谁可以？谁会得到大家的批准？你吗？阿伍？还是随便什么人只要不是付费的就行？我要干什么为什么一定得到你的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