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路小溪的后背抵住了床头,一是为了保护身下的录音笔,二是为了远离凌楚辉,可是看他的样子,根本不会善罢甘休,“你就算害死了楚乔,你依旧是你母亲和别人偷情留下来的野种,所以无论你怎么高尚都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你最好弄死我,否则我会为楚乔报仇,只要我有机会,我会拿一把刀朝你的胸口刺过去,一刀不够,两刀凑,直到你咽气了为止。”
凌楚辉含笑不语,那阴森森的目光和那张白皙得毫无血色的脸混成如死尸般的冷漠,“但愿你还有那个力气,我再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如果你还是不打算跟着我的话,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地求着让你留下。”
路小溪顿觉不妙,那来自他周身的危险气息已经逐渐地弥漫开来了,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他说这个话的时候有着十足十的把握,而她就如待宰的羊羔一样了毫无反击之力。
“想我留下,除非我死了,”打从路小溪听到失联的名单中有凌楚乔的名字时的确是伤心欲绝,可是看到自己的处境,竟然有种同生共死的庆幸,要是她就这样死去,那么黄泉路上,凌楚乔就不会孤单了。
“想死?可没那么容易!”凌楚辉干脆就留在了路小溪的身边,那双眼睛犹如X射线一样照着路小溪,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只要彻底摧毁路小溪的意志,他才能完完全全地拥有她。
路小溪身心俱疲地合上了眼睛,此时,她已然不在意身边的人是谁了,就算凌楚辉给她十天的时间考虑,她也依旧不会在他的面前求饶,唯一想做的就是尽快解脱。
寂静了良久,路小溪听到了一声声吸鼻子的声音,她鄙夷地扭头看向了凌楚辉,只见他眼泪和鼻水混在了一起,毫无形象可言。
这是怎么了?像是被烟熏了一般的模样,可是这屋子里清清爽爽地完全没什么熏人的烟雾,为什么自己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而他却是这么的狼狈呢?
“凌楚辉,你能不能别在这里恶心我?”
凌楚辉没有回答路小溪,反而在不安地来回踱步,直到小丫头送来了晚饭,他严厉地警告道,“别多嘴,还有给我把人看好了,要是有个意外,我要你全家陪葬!”
小丫头被恐吓得不轻,连连点头应承。
路小溪眼看着凌楚辉跌跌撞撞地离开房间,便问道,“他怎么了?”
“小姐,您别问了,刚刚您也听见了先生的话了,我什么都不能说,”小丫头真正是被吓得不轻,除了喂路小溪吃东西之外,什么都没说。
路小溪脑中闪过一个念头,缘由在于凌楚辉离开时的样子,如果不是有什么东西控制着他,怎么会让一个正常健壮的男人最后连路都走不稳了呢。
这其中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路小溪的心里重新燃起了一丝求生的意志,就算死那也要脱下凌楚辉,他干得那些肮脏的勾当不是全部被张芸认下来了,那么,现在不就是最好找出他才是幕后主使人的机会了吗?
这一夜似乎特别的漫长,每一次听到电脑无休止地放着录像,路小溪总会睁大眼睛在画面里寻找凌楚乔的身影,虽然看到的概率是微乎其微,可这是支撑她渡过漫漫长夜的新年。
天还没亮,凌楚辉便推着门进来了,清亮的嗓音可以看出他此刻已经没什么事情了,他在微弱的灯光下,打开了一个类似针剂的玻璃瓶,然后用针管将其里面幽绿色的液体吸了出来。
路小溪太熟悉了,这就是宁静当初绑架她时被她看到过的‘绿幽灵’,一种最新式的毒物,控制力比现存的那些更为厉害,难怪凌楚辉这么有信心,路小溪会依附于他,原来是要用这东西。
天亮了,路小溪已能彻底看清楚那针管里幽暗的绿色了,盈盈荡漾的绿色仿佛冲出一双无形的手,能直接扼住人的脖子似地凶猛。趁着凌楚辉迎着朝阳的时候,路小溪已将身下的录音笔打开,总会有办法将证据送出去的。
“你想用这个东西来控制我?”路小溪问这句话的时候比自己想象的要冷静许多。
“我也没办法,”凌楚辉转声过来,秀气的脸上全是无奈,可是眼中的坚定又说明了他非这么做不可,“小溪,别怪我心狠,要怨就怨你为什么爱的是楚乔而不是我。”
路小溪垂下了眼睑,看起来是妥协了,可实际上她正在酝酿着如何将话题引入到‘绿幽灵’的上面去。
“等你用了这个东西之后你就会爱上它,它会给你带来快乐,就算是凌楚乔的死都没办法令你伤心的,”凌楚辉修长白皙的手指头夹着针管走了上来,立在路小溪的眼前,不动了。
他有着莫名地悸动,握着针管的手都开始颤抖起来了。
“你自己用了很久了吗?”路小溪这才发觉他脸上如病态的苍白并不是本色,而是长期注射了这些绿幽灵之后的结果。
“嗯哼,因为有它,所以我才觉得自己的人生没那么黑暗,”凌楚辉的眼睛望向了自己的手臂,除了一个很新鲜的针眼之外,其它的已经不那么明显了,“有了它,在我最难过的时候,可以飘飘欲仙地忘记一切烦恼,今天我带来让你尝一下,你一定会喜欢上它的。”
路小溪只觉得全身毛骨悚然,随着那‘绿幽灵’的靠近,整个人都抖了起来,“不是一直都是芸姨在操纵着这件事情么,为什么她会允许你尝试这些东西,作为一个母亲,她怎么可以纵然你呢,长期下去,那可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凌楚辉听路小溪说完,眼眸痴迷地停留在了那只针管上头,声音低沉地从嘴角溢了出来,“小溪,你不知道我的痛苦,又怎么会知道我的痛楚呢?我妈她犯贱才有了我,如今我有难,她自然得为我扛着,至于这些好东西,她可没那么本事得到。”
为了避免让凌楚辉引起怀疑,路小溪没有接着问下去,她恨他害了凌楚乔,却小心翼翼地保全自己,为了就是能让他得到法律的制裁,“原来是这样,难怪你如此偏执了?说起来,这件事情也不能全怪你,是不是?”
“你真的想?”因为路小溪的态度很温和,导致凌楚辉除了喜悦之外,还不禁放松了警惕,“小溪,我就知道你是善解人意的女人,我没看错,这东西你试试看,等你喜欢了我们可以一起重新开始,建立更大的王国,那路氏凌云我们不稀罕,好不好?”
路小溪闻言,吃惊之余也暗叹凌楚辉的天真,她怎么可能会用这些害死她母亲的东西为伍呢,可是要是不尝试的话,凌楚辉看起来不会罢休,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让他放弃对自己注射这些东西呢?
凌楚辉已经拿掉了针头上面的塑料管,确定针头是通的之后,走到路小溪的身后,眼神在他的手腕上寻找静脉。
路小溪感觉一阵阴嗖嗖地凉意,她若还不拒绝,那等待自己的便是杠杠口中的万劫不复,“等一下!”
来不及细想,她只能用这三个字来阻止凌楚辉了。
“小溪,听我的没错,让我们一起做一对神仙眷侣,”凌楚辉兴奋地按住了路小溪的手腕,显然已经知道了他想要注射的地方了。
路小溪紧张得整颗心都吊起来了,声音抖得有些飘忽,“楚辉,你先听我说,你费这么大的力气禁锢我不就是让我爱上你么,如果你给我注射了这个东西,等我清醒过来之后我会加倍得痛恨你,又怎么可能爱上你呢。”
说完,她能敏锐地觉察到手腕上的那根手指离开了。
“给我一个月时间,让我听你的故事,让我知道你的苦衷,让我明白你的心意,好不好?”为了摆脱那如恶魔般的‘绿幽灵’,路小溪所能想到的煽情的话都吐了出来。
“真的?”凌楚辉不禁窃喜,他何尝不想要一个女人真心实意地对自己,而路小溪的松口着实令他以为自己的春天到来了,便和风细雨般地问道“小溪,告诉我,你为什么突然会这么想?”
转变的太快,到底是引起了凌楚辉的怀疑,这问题不得不让路小溪想好了再回答。
“因为……因为我想通了,好死不如赖活,无论如何,我还有大好的人生之路要走,这个世界不会少了谁也停止转动的。”
路小溪说着,紧咬住了自己的双唇,强迫自己可怜兮兮地望向凌楚辉,更是逼着自己逼出了几滴眼泪出来。
“不哭,小溪,”凌楚乔脸上满是一片阴柔的笑意,而且看样子是已经放弃对路小溪注射那‘绿幽灵’了,收好之后,他为路小溪擦去了眼泪,再次确认道,“说好一个月的,如果你没爱上我又该怎么办?”
“那时候我不还是在你的手里么,这样捆绑着,你觉得我还能去哪里?”路小溪不得已地露出了一个浅笑,眼中流淌的更多的是对凌楚辉的可怜,如果不这么做,她眼中的恨意肯定会被发现的。
“哎……”凌楚辉坐在了路小溪的身边,伸手揽着她的肩头,让她靠着自己,为了掩饰,路小溪就算再恶心作呕也得忍着,只有这样才能慢慢地化解凌楚辉的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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